人文精神的起點是對人的價值的尊重,確認人是宇宙間的最高價值。這一方面是相對於物而言的,人永遠比物寶貴;另一方面是相對於神而言的,不能以神的名義壓制人。
從這一點出發,人文精神肯定人的塵世幸福,認為人生的價值應在現世實現,人有權追求塵世的幸福,不能把幸福推延到天國或不可見的未來。其中也包括肯定感官的快樂,反對禁欲主義。
但是,和人的生物性慾求相比,人文精神更看重人的精神性品格,認為後者是人的尊嚴之所在。也就是說,對於人來說,尊嚴高於幸福。關於這一點,康德的解說最有代表性。他認為,人一方面屬於現象界,具有感性,受制於自然法則,追求快樂(幸福),另一方面屬於本體界,具有理性,能夠為自己建立道德法則,「人的尊嚴就在於這個能夠作普遍律的立法者的資格」,它證明人是自由的。正是在人的尊嚴之意義上,他進一步提出:人是目的,永遠不可把人用作手段。
我對康德這個觀點的理解是:所謂人是目的,就是要把人當作精神性存在加以尊重。這分對己和對人兩個方面。一方面,每個人要把自己當作精神性存在、當作獨立人格加以尊重,在任何情況下不能喪失做人的尊嚴和人格。現在有些人為了物質利益而喪失人格,他們實際上就是不把自己當作目的而是當作手段了,是把自己當作了謀取物質利益的工具。另一方面,每個人也要把他人當作精神性存在、當作有獨立人格的個人加以尊重,在任何情況下不可侮辱他人的人格,貶損他人作為人的尊嚴。我認為,我們的文化傳統中一向缺少人的尊嚴這個極其重要的觀念。比如說,現在人們普遍痛感誠信的缺乏,都在呼籲誠信。仔細分析一下,為什麼會缺乏誠信呢?其實根源就在缺乏人的尊嚴之意識。一個人之能夠誠實守信,基礎是自尊,他仿佛如此說:這是我的真實想法,我願意對它負責。一個人之能夠信任他人,基礎是尊重他人,他仿佛如此說:我要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並相信你會對它負責。可見誠信是以雙方共有的人的尊嚴之意識為基礎的。沒有這樣的意識,就會互相之間把自己也把對方看作工具,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哪有誠信可言。
尊重人的價值不能流於空泛,必須落實到尊重每一個個人。因此,個人主義也是西方人文精神的一個重要傳統。我們常把個人主義當作自私自利、損人利己的同義詞,理解未免太偏太窄。西方思想家也會在不同的意義上使用individualism一詞,在肯定的意義上,這個詞是指對個性、個人獨特性的推崇。作為一種倫理思想,個人主義強調:每個人的生命(和靈魂)是獨一無二、不可重複的,本身就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必須予以尊重。每個人都有責任也有權利充分實現自己的個性和人生價值。同樣,每個人對他人也應該如此看待。在個人與社會的關係上,個人主義認為,個人是目的而非手段,一種合理的社會秩序應該有助於一切個人的自由發展。
在個人主義倫理思想和自然法傳統的基礎上,又形成了自由主義政治思想的傳統。其實,自然法傳統也與個人主義密切相關,其基本主張是:個人擁有天賦權利(生命、自由和財產);政府和社會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個人的權利。自由主義的基本思想可歸結為兩點。
第一,個人自由原則。在涉及自己的行為上,個人擁有完全的自由,不受他人(和政府)的強制。這一點當然也適用於每個人對他人的關係,任何人不得對他人實施強制。在為這個原則辯護時,一般舉出兩方面的理由。一方面,個性本身即是價值。如同約翰?穆勒所說:「一個人自己規劃其存在的方式總是最好的,不是因為這方式本身算最好,而是因為這是他自己的方式。」當代自由主義思想家哈耶克則指出:人性有著無限的多樣性,個人的能力及潛力的先天差異性使每一個人都「具有成為一個特立獨行的個人的素質」,是自由理想和個人價值理想的生物學依據。另一方面,個人自由有益於社會,包括在物質上,如同亞當?斯密所說,個人之間的自由競爭像一隻「看不見的手」那樣,能夠形成最合理的經濟秩序。也包括在精神上(思想,言論,信仰),個人自由能夠最有效地促進思想發展和文化繁榮。
第二,法治原則。為防阻強制的發生,保障個人自由,需要法律和政府。但是,政府一旦存在,就有了政府侵犯個人自由的可能性。因此,法治原則主要是針對政府的,旨在保證政府依據法律治理。其要點為:一,法律的目的僅在於保護個人自由,防阻強制的發生,有悖於此的雖由立法機關頒布亦為非法。二,法律是普遍性規則,不針對具體的人和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三,法律至上,政府必須受法律支配,而這意味著政府除了防阻強制之外,不得使用它的強制權力。四,立憲政治,關鍵是立法權與行政權真正分離,以保證法律的制定不受行政幹預和監督政府對法律的遵守。
通過以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到,西方思想中的若干重要傳統,包括人道主義、個人主義、自由主義,都是從尊重人的價值的立場出發,圍繞著保證個人自由和個人價值之實現這個目的而形成的, 彼此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
人文精神之尊重人的價值,不只是把人當作一種生命存在,更是把人當作一種精神存在。關心精神生活,尊重精神價值,是人文精神更深刻的方面。從人文精神的立場看,人的肉體生存的權利必須得到保障,物質生活有其不應貶低的價值,在此前提下,精神生活又具有獨立於物質生活、甚至比物質生活更高的價值,不可用功利標準來衡量。精神生活是人的高級天性的實現,人之為人的價值之所在,人真正高於動物之處。動物有肉體生活,有某種程度的社會生活,但肯定沒有精神生活。精神稟賦是人的最可貴稟賦,它的自由發展本身即有價值而且是最高的價值。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區別也在此,而不在物質上的貧富,社會方面的境遇,是內在的精神素質把人分出了偉大和渺小,優秀和平庸。對於一切精神偉人來說,精神的獨立價值和神聖價值是不言而喻的,是無法證明也不需證明的公理。
精神生活可相對區分為智力生活和心靈生活,前者面向世界,探尋世界的奧秘,體現了人的理性,後者面向人生,探尋人生的意義,體現了人的超越性。
大多數哲學家認為,理性是人區別於動物的本質特徵。為了解說方便,我把理性(智力生活)歸納為以下三個要素:
第一,好奇心。好奇心是智力生活的開端和最基本要素。愛因斯坦稱之為「神聖的好奇心」。為什麼好奇心是「神聖」的呢?也許是因為,好奇心是人區別於動物的一個特徵,動物只注意與生存有關的事情,人超出生存而對世界萬物感興趣;它甚至使人接近於神,受好奇心驅使,人仿佛想知道創世的秘密,在自己的頭腦中把世界重新創造一遍。無論在人類,還是在個人,好奇心都是理性能力覺醒的徵兆。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說,哲學開始於驚疑。其實,科學也是這樣,好奇心是科學探索的原動力。驚奇是一種偉大的能力,表明一個人意識到了未知原因的存在,並且渴望把它找出來。愛因斯坦談到,他五歲時看見指南針在未被接觸的情形下轉動,便感到異常驚奇,意識到在事物中藏著某種秘密。這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很可能是他日後走上科學研究之路的最初動因。
然而,「神聖的好奇心」有許多敵人,主要敵人有二。一是習慣,所謂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孩子往往都有強烈的好奇心,一般規律是隨著年齡增長,好奇心遞減。在一定意義上,科學家是那種不受這個規律支配、始終保持著好奇心的人。二是功利心,凡事都問有沒有用,沒有用就不再感興趣。如果說好奇心是神聖的,那麼,功利心恰恰是最世俗的,它是好奇心的死敵,在它的支配下,科學探索的原動力必定枯竭,眼光必定被限制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當今教育的最大弊病是受功利原則支配,其中也包括家庭教育,急功近利的心態極其普遍,以馬上能在市場上賣個好價錢為教育和受教育的唯一目標。所以,我把現在的教育看作好奇心的最大敵人。
愛因斯坦早已發出驚嘆:現代教育沒有把好奇心完全扼殺掉,這簡直是一個是奇蹟。現在的所謂素質教育往往也只是著眼於增加課外知識,擴大灌輸範圍,仍以有用和功利為目標,而不是鼓勵和保護好奇心。依我看,要真正改變應試教育,就必須廢除高考,把競爭和淘汰推遲到大學階段,在大學裡也著重考查獨立研究的能力而非書本知識。
第二,頭腦的認真。好奇心是對未知之物的強烈興趣,它理應引向把未知變成已知的認真的求知過程。有的人似乎有廣泛的好奇心,但事事不求甚解,淺嘗輒止,只能說明他的好奇心仍不夠強烈,因而缺乏推動的力量。真正強烈的好奇心必然會推動人去探根究底。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對自己感興趣的所有問題都作系統的探究。因此,好奇心可以廣泛,智力興趣必須定向。許多大科學家、大思想家都在青年時期形成了自己的問題領域和研究方向,那可能是引起他們最大好奇心的問題,或他們發現的以往知識體系中最可疑的環節。頭腦的認真歸根到底是在知識的根據問題上認真,一種認識是否真理,一定要追問其根據。所謂根據,一是判斷是否符合經驗事實,二是推理是否合乎邏輯,人的理性能力就體現在運用邏輯對經驗材料進行整理。
但是,人的理性能力本身是否可靠呢?如果它不可靠,它所確認的根據就成了問題。在西方哲學中,這種擔憂一直存在,促使人們由追問知識的根據進而追問人類知識形成方式的根據,對知識形成的各個環節作仔細審查。因此,知識論成為哲學中的一個重要領域,近代以來更成了主題。其中貫穿著一種努力,便是想把人類知識建立在完全可靠基礎上,否則就放心不下。
相比之下,中國哲學一向不重視知識論,知識論是最薄弱的環節。相對而言,宋明算是最重視的,但也偏於知行關係問題,所討論的知識主要指道德認識,即所謂「德行之知」。在中國哲學史上,從總體上懷疑知識之可靠性的只有莊子(「夫知有所待而後當,其所待者特未定也。」),但基本上沒有後繼者。蘇格拉底所主張的「知識即德行」是西方哲學家的普遍信念,中國哲學家正相反,信奉的是「德行即知識」。由於把知識本身看作目的性價值,因此,西方多具有純粹的思想興趣、學術興趣、科學研究興趣的人,在從事研究時只以真知為目的而不問效用。正是在這樣的精神氛圍中,最容易產生大思想家、大學者、大科學家。中國則缺少這樣的氛圍,所以不容易出大師。
第三,從思想上把握完整的世界圖畫的渴望。好奇心和頭腦的認真面對整個世界,就會追問整個世界存在的根據,因而必然把人引向哲學的沉思或宗教的體悟。愛因斯坦把這種渴望稱作宇宙宗教感情,並認為它是科學研究的最高動機。到了這一步,頭腦與靈魂便相通了,科學與哲學、藝術、宗教便相通了。事實上,大科學家都不滿足於純粹經驗研究,他們都是懷著揭示宇宙最高秘密的心願度過實驗室裡的日日夜夜的。
以上所述可統稱為廣義的科學精神,其實質是對非功利性的純粹智力生活的熱愛。這是人文精神的一個重要方面。
三、 超越性
靈魂的認真超越性指人對超出生存以上的意義之尋求。 與理性相比, 超越性更是人所特有的本質。動物有某種為生存服務的認識能力( 低級理性) , 但決不可能有超越的追求, 不可能有哲學、 宗教、 藝術。理性的產生也許可以用進化論解釋, 但進化論肯定解釋不了靈魂即對意義的追求之來源。和理性的解說相對應, 我把超越性( 心靈生活) 也歸納為三個要素:
第一, 對自己人生的責任心。 這是心靈生活的開端和最基本要素。它根源於對生命的愛。因為這愛, 不願生命流逝, 便會珍惜自己的生命體驗和感受, 發展出豐富的內心生活。也因為這愛, 不願生命虛度, 便要尋求生命的意義,
對人生進行思考。 每個人在世上只有活一次的機會, 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你重新活一次;如果虛度了, 也沒有任何人能真正安慰你。如果你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些, 對自己的人生怎麼會不產生出最嚴重的責任心呢?我把對自己人生的責任心看作人生在世最根本的責任心, 因為其他的責任可以分擔或轉讓, 惟有這不能, 必須完全靠自己承擔。然而, 具備這種責任心極不容易, 因為人們往往受習俗和時尚支配。約翰.穆勒指出:在僅關自己的事情上, 人們從不問什麼合於我的性格和氣質, 或者什麼能讓我身上最好和最崇高的東西得到發揮的機會。所問的是什麼合於我的地位,別人通常是怎麼做的。他們還不是在合乎習俗與合乎自己意向兩種情形相比之下, 舍後者而取前者。他們根本是除了趨向合乎習俗的事情外便別無任何意向。由於他們不許依循其本性, 結果就沒有本性可以依循了。尼採也指出:人們躲藏在習俗和輿論背後, 隨大流地思考和行動, 而不是快快樂樂地做他自己。之所以如此, 是因為怯懦, 怕鄰人指責, 更是因為懶惰, 怕真誠可能加於他們的負擔。 事實上, 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確是沉重的責任, 最需要毅力和勇氣, 而跟隨習俗和時尚則最輕鬆, 但前者的收穫是擁有自己的靈魂, 後者的代價是失去靈魂, 究竟哪一種生活更值得一過, 應該是清楚的。
靈魂的認真。即在人生的根據問題上認真。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必然會引向對人生意義、 根據、 價值的追問, 要自己來為自己尋求一種人生信仰, 自己來確定在世間安身立命的原則和方式。從總體上看, 我們中國人也比較缺乏靈魂的認真, 缺乏超越性的追求, 中國文化傳統中缺少形上學哲學和本土宗教便是明證。我們的人生哲學注重的是道德, 是妥善處理人際關係的準則, 而往往迴避對人生進行追根究底的探究。在一定意義上, 孔子和蘇格拉底分別是中西哲學傳統的始祖, 他們兩人都重視人生哲學。但是, 他們的嫡傳弟子便顯出了顯著差別, 孟子走向了更典型的道德論, 柏拉圖卻走向了本體論。這種分殊肯定已發端於他們的老師, 在這方面作一比較研究一定很有意思。
第三, 在精神上與某種宇宙精神本質建立聯繫的渴望。 認真追問生命的意義, 不可避免地會面臨死亡與不朽、 世俗與神聖之類根本性問題, 會要求以某種方式超越有限的肉體生命而達於更高的精神存在, 渴望與之建立某種聯繫。這就是信仰的本來含義。以上所述可視為廣義的宗教精神, 其實質是對個人內在的心靈生活的無比關注, 看得比外在生活更重要。這是人文精神的另一個重要方面。一個人是否具有這種廣義的宗教精神, 與他是否宗教徒或屬於什麼教派完全無關。
總之, 在我看來, 人文精神的基本涵義就是:尊重人的價值, 尊重精神的價值。 對於個人來說, 就是要有自己的人格, 有真正屬於自己的頭腦和靈魂, 在對世界的看法和對人生的態度上自己做主, 認真負責。對於社會來說, 就是要為此創造一個相宜的環境。
結語:擁有心智生活
最後, 我想特別對青年人說幾句話, 談一談擁有心智生活的問題。心智生活就是我前面所說的心靈生活( 頭腦, 理性) 和智力生活( 靈魂, 超越性) 的合稱, 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精神生活。心智生活的特點是內在性和非功利性。它是一種內在生活,而不像肉體( 物質) 生活、 社會生活那樣是外在生活。它是沒有功利目的的, 心智的運用、 真理的探究本身就是目的, 並且能夠從中獲得最大快樂。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 內在生活和外在生活當然都是需要的。
只有外在生活, 生活的全部內容是謀生( 掙錢+消費) 和交際, 這樣的人是十足的庸人。只有內在生活的人極少, 往往是某一類天才, 同時往往也是世人眼中的或真正病理意義上的瘋子, 例如荷爾德林、 尼採。有兩者皆優的天才, 如歌德、 拿破崙。真正的偉人必有偉大的心智( 內在生活) , 心智不偉大者不可能有偉大的事功( 外在生活) , 但心智偉大者未必有偉大的事功。是否擁有心智生活, 與職業無關。並非只有科學家、 學者才能過智力生活, 只有詩人、哲學家、 宗教家才能過心靈生活。
事實上, 大學和研究機關裡許多人並無真正意義上的精神生活, 只是在做死學問, 或謀生謀利。職業化的弊病是:精神活動往往蛻變為功利活動;行業規矩束縛了真才之人的自由發展。所以, 歷史上有許多偉大的精神探索者有意從事一種普通職業, 而只在業餘時間從事精神探索。我們時代的特點是, 人們普遍沉淪於功利性的外在生活, 很少有人真正過內在的心智生活。在這種情況下, 我希望青年人保持清醒, 認識到心智生活在人生中的重要價值。心智生活能使人獲得一種內在的自由和充實。一個人唯有用自己的頭腦去思考, 用自己的靈魂去追求, 在對世界的看法和對人生的態度上自己做主, 才是真正做了自己的主人。 同時, 如果他有豐富的內心世界, 便在自己身上有了人生快樂的最大源泉。心智生活還能使人獲得一種內在的自信和寧靜,仿佛有了另一個更高的自我, 能與自己的外在遭遇保持一個距離, 不完全受其支配, 並能與外部世界建立恰當的關係, 不會沉淪其中, 也不會去湊熱鬧。這就是所謂定力。
現在學界有一些人,自以為是指導時代的風雲人物, 但沒有內在的心智生活, 因而就沒有一貫的學術志趣和精神立場。自己沒有靈魂的人, 怎麼能充當拯救別人靈魂的導師呢。人們常常嘆息, 中國為何產生不了大哲學家、 大詩人、 大作曲家、 大科學家等等。據我看, 原因很可能在於我們的文化傳統的實用品格, 對純粹的精神性事業不重視、 不支持。一切偉大的精神創造的前提是把精神價值本身看得至高無上, 在我們的氛圍中, 這樣的創造者不易產生, 即使產生了也是孤單的, 很容易夭折。
現在的開放是一個契機, 我希望我們不要只看到經濟上的挑戰, 更深刻長遠的挑戰是在文化上。中國要真正成為有世界影響的文化大國, 就必須改變文化的實用品格。我懇切地希望, 現在的青年人能為此做出貢獻。 一個民族擁有一批以純粹精神創造為樂的人, 並且以擁有這樣一批人為榮, 在這樣的民族中最有希望產生出世界級的文化偉人。
普通人學習哲學,並不是要做學問,而是想從哲學中獲得啟示,再匹配到自己的人生經驗上,不斷地思索、懷疑、反思······從而組織成自己的哲學,找到應對各種問題的方法。
這門哲學課程將圍繞人生中有關孤獨、愛恨、生死、迷惘、欲望等20個「大問題」展開,每個「大問題」分為5講,為你講述海德格爾、亞里斯多德、叔本華、尼採、加繆、柏拉圖、薩特等20位古今哲學家的思想體系,從中探索出屬於自己的生命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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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講人會為你解析《存在與時間》《理想國》《沉思錄》《會飲篇》等20本經典哲學著作的精華內容。涵蓋古希臘羅馬哲學、近代早期西歐哲學、德意志古典哲學、存在主義與後現代主義等內容。
每堂課程開始,主講人都會以一部電影,一本小說或一首樂曲切入,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從鮮活的感情經驗和體悟出發,再上升到哲學性的疑問和反思,讓聽眾更輕鬆地打開哲學思考大門。
另一方面,好的文藝作品除了娛樂的功能,背後還包含著一種生命體驗、一種生活的可能性。深刻地理解文藝作品背後的內涵,不拘泥於自我,更加了解他人,了解外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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