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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故事皇都戲院守望者：最後的香港招牌文字師歐陽昌
在香港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文字招牌，其中多數的真體字招牌都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是香港真體字文字師歐陽昌。歐陽昌在北角皇都戲院商場有一個小檔口，幫客人製作招牌及燈箱，色彩繽紛的招牌裡，他身著一身白衣，夾一卷香菸，一做就做了三十年。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一手好字，最擅長的就是從唐朝延續下來的真體字，每每有人問起，他都一臉驕傲地說，「真體字，我歐陽昌是第一人」 。真體字來自於唐朝，是歐陽詢(發明的)。當時想學真體字是憑著媽媽的一句話，做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才可以用真體字，只有皇親國戚才可以學，它們不能流傳出民間。我小的時候，爸爸拿著一隻豬換了很多很多的字帖，諸如顏真卿、歐陽詢、王羲之那類，真體字不容易學的，不像那些做黑椒牛扒那麼容易學得到的，梅花香自苦寒來，真體字是我(點著)火水燈鑽研才學會的。歐陽昌陪伴了皇都戲院商場的興盛與衰落，20世紀70年代，皇都戲院是男女老少休閒娛樂之地，頂層的戲院可容納1200人，戲院樓下的三層商場亦有過百家商鋪，熱鬧非凡。歐陽昌的店鋪正好處在商場往戲院的必經之道，每日人來人往，生意興旺。最高峰的時候，歐陽昌的店鋪有二十個工人。1995年的一場大火，把皇都戲院的盛世繁華燃燒殆盡，只有歐陽昌的招牌店依然堅守。大概是過千個招牌(是我做的)，以前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有很多人一起開工的，之前有二十多人一起工作，自從火燒以後就少人做了。1995年起火，不是我這邊，對面那裡起火了，燒了四天四夜，燒了我的製成品都有接近30萬元了，還有很多膠片，應該是幾十萬的貨。轉地方是要花錢的，如果我沒了這個地方，找不到別的地方搬，這些字就可能失傳了。經歷1995年的大火後，歐陽昌面臨的困難依然接踵而來。政府於2010年開始限制與清拆霓虹燈招牌，使香港的招牌市場需求下降；同時，新的電腦列印技術也降低了招牌製作成本，手工製作招牌逐步被替代。但在歐陽昌心裡，手寫的真體字，有列印字不可取代的美。(真體字)有一句叫重頓出筆，每次下筆都像一個大頓號的，結構緊密，它的意思是他的筆鋒，將整個字連體來寫，如畫個一字，你看他的筆底，下筆，就知道的了，總之不會是垂頭垂腦，不會是爛頭爛尾，不會是四分五裂，你看每一個字都是粘起來的。除了寫出一手「真體字」，歐陽昌還獨創「發光彩技術」，將透光彩物料融入招牌製作中，形成獨特的「發光彩真體字」招牌。如今，歐陽昌已64歲，他所引以為傲的「真體字」和「發光彩技術」卻鮮少有青年人關注。歐陽昌稱，他一直努力尋找傳承人，無論希望是否渺茫，每當他看到自己製作的燈箱再次亮起，就覺得這麼美的字和文化不應該這樣消失。我已經六十多歲了，開始手抖了，慢慢就寫不了字了，希望快點將那些字傳開去，多點人來學，因為我再沒有地方教，這些字就會失傳了。我(希望)可以在外面找一間鋪，又可以教別人寫字，可以做一些我發明的「發光彩」，可以教別人做一下「發光彩」，那就好了。往 期 閱 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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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視頻來源：中新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