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遼博弈
沒等趙匡胤坐穩龍椅,遼國便糾集北漢的軍隊時不時的侵擾宋境。而趙匡胤當時定下的國策是「先易後難,先南後北。」先統一南部的割據小國,再謀奪北方的燕雲十六州。他當時交待給衛戍遼境的將官指令是這樣的:「來則掩殺,去則勿追。」以防為主是北宋初年對遼國的主要軍事策略。
直到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北宋大體完成了統一之後,才開始轉防為攻,趙光義攜滅北漢之餘威,力求一氣拿下燕雲十六州,但七月的高粱河慘敗卻讓趙光義輸得只能騎上一頭驢跑路,經過6年的準備,一直表示不服的趙光義再次北伐,結果又是大敗而歸,損失慘重。
自此之後,北宋便患上了恐遼症,從主動進攻轉為被動防守。但雙方誰都沒能力擺平彼此,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就這麼尷尬的摩擦了十幾年。
都說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果不其然。十八年後,契丹人首先動起了當上好漢的念頭,蕭太后傾全國之兵南下攻宋,卻沒有嘗到什麼甜頭,自此雙方籤訂了澶淵之盟,維繫了百年的好合。
西夏人的崛起
正當東亞最強的兩個國家之間進行較勁頂牛的時候,偏西一帶的党項人卻悶聲發起了大財。西夏的党項人採取兩頭討好的策略在兩個大國的夾縫中求生存求發展,一邊向遼國稱臣納貢,一邊又接受北宋的冊封。這一時期的原則就是,凡是不得罪的就不得罪,凡是能討好的就儘量討好。
這種策略讓党項人在當時的周邊局勢中佔據了有利地位,遼與宋都積極拉攏西夏,以圖找到一個強力的盟友來對抗彼此。西夏也正是利用了遼與宋的這種小心理,兩邊伸手要好處,並利用遼宋的戰爭迅速擴張著自己的疆域。
隨著西夏國力的逐漸強大,党項人的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個以前習慣裝孫子的党項人此時也想過把當爺爺的癮。當西夏與宋遼漸成三國鼎立之勢時,党項人的野心也漸漸暴露了出來,加之宋遼兩國之間進入了漫長的面和心不合,得過且能過的和平歲月,党項人賺外撈的機會比之以前少了很多,為此,西夏人開始主動進攻宋遼。
正如當年的魏蜀吳,當時最弱小的蜀國在諸葛亮的帶領下,那是鬧騰得最歡實的一個。西夏當時的處境也大體如此。因為國力最差的西夏在長久的相持階段中,早晚得被宋遼耗死,可他主動進攻就解決了這個損耗問題,他的進攻成本與國防成本如果算下來差不多的話,那選擇進攻或許還能撈點好處,同樣也能更大可能的消耗宋遼的國力。這個帳是精明的諸葛亮早早就盤算好了的,西夏人現學現用,前期效果也不錯。
新三國鼎立
論起這三個國家的國力,北宋應該是第一等的,遼國其次,最弱的無疑是西夏。那宋和遼為什麼都滅不了西夏呢?
我們不妨做這樣一種猜測,當宋與西夏交戰時,面和心不和的遼國當時是怎樣一種心態?是不是恨不得這兩個國家就這麼死纏爛打下去,直至國破家亡,他來坐收漁翁之利呢?同理,當西夏與遼國交戰時,北宋的心態估計也好不到哪?畢竟一千年前的統治者們還沒具備維護世界和平,造福全人類的先進思想意識。
可還是有一個大問題沒有解決好,假設北宋的小宇宙突然爆發,一下子把西夏打殘打滅,吞併了,遼國人肯定要不幹。本來就比北宋窮,這下更窮了,競爭力明顯下降了,年底的分紅肯定得打折扣(遼利用西夏與宋的戰爭,將歲輸改為了歲貢,大幅增加了收入。)所以,遼國人也不會讓北宋徹底滅亡了西夏。同理,在西夏與遼國的戰爭中,北宋也會默默給遼國補上一刀,保護敵人的敵人,就是保護自己。
由此看來,不是北宋滅不了西夏,也不是遼國滅不了西夏,而是遼和宋都不願讓對方獨自滅了西夏,獨吞勝利的果實罷了。
西夏這顆果實,最終還是落入了蒙古人的嘴裡。而到了那個時候,遼國早沒了影子,宋也只吊著那最後一口氣,垂死掙扎罷了。
結語
看党項人的建國史,那是一段開拓進取,催人奮進的史詩樂章。而建國後的党項人,卻迫於自身的困境,做起了一根無奈的牆頭草,時而和北宋如膠似漆,時而和遼國勾肩搭背。一會和北宋拳腳相加,一會又和遼國兵戎相見。
但我們在觀察這一段歷史時期時,卻發現西夏幾乎沒有同時和遼與宋撕破臉皮,總是拉攏一方打另外一方,活脫脫的攪屎棍子,挑事頭子。也正是因為西夏的這種外交政策,讓他能在周邊大國的高壓態勢下依然擴地幾千裡,也差不多算是笑到了最後。
以至於蒙古人在攻陷西夏國都城興慶府時,面對開城投降的党項人竟毫不留情的下令全部誅殺。其中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党項人沒有原則立場,一會一個主意,蒙古人不需要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朋友。
有人說党項人的衰亡,是因為他們的無下限。有人卻說,党項人的無下限正是他們曾經崛起的唯一原因。
歷史已隨滄海去,來年只見桑田綠。我們不妨就讓這段故事繼續傳說下去吧,曾經的英雄往事,曾經的那一段輝煌瞬間,只有那個時代的人才能真眼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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