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讀到司馬遷的《史記》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司馬遷說自從虞朝開國以來要做皇帝統治天下都是要數代人乃至數百年人功勞的積攢才能成功,我們會發現虞朝的建立雖然在中國信史之中不可考察,但春秋戰國時代的人還對虞朝言之鑿鑿。
夏朝開國君主是啟,但我們會發現從夏朝大禹到啟的家族天下都是數十年之功,更有甚至者可以從炎黃二帝時代開啟,大禹是黃帝的後代之一,他們的家族從興盛到衰落,從衰敗到再復興,都是一個數數代之功。
商朝的湯開創六百年之基業,也是從天命玄鳥時代開始,契這些賢明的君主為後代積累德行,所以成湯才能在夏朝末世一舉王完成代夏之功,周朝的開國君主周武王是從自己的父親周文王乃至於到周太王時代開始積累,通過會盟八百諸侯一舉滅掉商朝,成就了東西二周八百年的基業。
就算是秦始皇統一天下也得從秦孝公時代商鞅變法開始,所以司馬遷在史書之中說秦朝是奮六世之功,但自從秦朝滅亡之後,劉邦以布衣的身份成為天子,也就是幾年的時間,他到底靠的是什麼?
時代何以速腐朽如此之快
從漢朝之前來看,要開創統一天下的霸業都是需要少則幾十年,多則數代人甚至長達幾百年的時間。秦朝的歷史若是只算統一天下之後的歷史,那的確只有十五年,但如果再往前面算,從戰國時代稱雄七國開始就沒有弱小過,那個時候的秦國就已經是天下霸主了,從秦孝公和商鞅的歷史記載之中我們也會發現他們的心中都不僅僅是成為霸主,霸主這種理想已經是過去式了。
到了戰國時代,大家的目標都是統一天下,所以秦朝為統一天下而努力是要從秦孝公元前356年開始到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天下135年的時間,這是傳統統一天下的模式,亙古沒有改變過,秦朝是按照這種模式去做的,周朝代也是這樣,商朝和夏朝更是如此從前人的手裡接過天下。
時代的腐朽越來越快了,這是司馬遷當年面對秦漢易代之間的感慨,他心中一直沒有搞懂劉邦這個平民沒有祖先積累的數世之功是靠著什麼成就帝王之位的,司馬遷有提出來這個疑問,卻沒有提出解決的辦法和產生的原因,在他之前也有相同的人對於世道變化提出過疑問,孔子為復興周代禮儀而奔波半生,最後卻發現世道早已經回不去了,開歷史倒車到底還是行不通了。孔子和司馬遷都沒有解決自己提出的問題,那就是秦朝滅亡之後為何朝代更替如此之快。
劉邦何以成為漢朝的開國皇帝
秦朝以前的三代之治還將時代腐朽濃到一個很小的範圍,但從秦二世胡亥滅亡之後的時代,那天下先後被項羽,劉邦掌握,明明如此難得天下為何到了這秦末之世就變得如此之快。過去的時候講究的是以德服人,這並不是講傳統如何如何,傳統其實都是基於當時的物質條件所指定的死規矩。夏商周時代的中國的社會發展力量還是十分的有限,對於地方的治理就連到了周武王那種數萬甲士的強悍兵力也只是能掌握到京城數百裡的地方,其他再遠到千裡開外甚至數千裡之外就是力不能及,所以只能設置內外諸侯和分封制度進行管轄。
這裡的周朝並不是我們後人所思考的那樣不想對整個天下進行直接有效的管理。只是因為當時的物質條件真的只能做到這種了,那個時候最快的交通力量也只是騎馬,騎馬一天之內也只不過數百裡罷了,所以周朝的直接統治範圍只能到達騎射的數百裡之內,到了秦朝就不一樣了,秦朝的機動力量和秦直道的修建使得騎兵數日之內就能夠完成過去的願望,過去的人沒有辦法,對於遠方的敵人只能講道理,是因為沒有發達的軍事武器和足夠快的交通工具,而秦朝建立之後就在這方面構建了通往天下九州的秦直道,當年秦始皇巡遊天下就是走的這條線路,也也可能從那個時候,中國人就已經進入了現代化。只不過政治統治還是封建制。
劉邦其實是十分幸運的,他出生在戰國時代,但他見證了這個時代變化的一切。也有幸在秦朝滅亡之後繼承了這一切,劉邦真正的成功並不是在於他如何能夠招攬人才,如何能夠結交人心,而是他有幸的抓住和繼承了秦朝關中那堆戰爭機器,秦朝工匠的工業流水化生存早已經是時代之楷模,秦朝的法律制度和激勵制度早已經把統一天下的時間大大縮減,當年的秦始皇一旦親政,消滅完整規模的山東六國也只是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更何況劉邦面對的只不過是一群殘破被消滅過一次的山東六國罷了,劉邦能夠從布衣皇帝成長為一代天子就是得幸於此,他有幸繼承了秦始皇的基業,所以他能夠成功,所以天下在短短的五年時間裡面三次易手,這才是深層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