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楊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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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餛飩」一詞最早見於三國時張揖所著的《廣雅》一書,其實張揖所說的「餛飩」並不是現今流行於市的「餛飩」,以其「今之餛飩,形如偃月,天下通食也」 的表述來看,應是現今的「餃子」。
而由其演變、派生出來的另一如元寶狀的食品卻成了現今的「餛飩」。
因此,可以說餛飩、餃子是血脈相承的一族。
為什麼古人將餛飩、餃子的稱謂互混了呢?
筆者以為,這兩種食品無論從製作材料、製作方法,還是在烹製手段上都有太多的一致之處。清代美食家袁枚在《隨園食單》一書中就評論說:「做餛飩,與餃同」。如果說有區別也只不過存在於包法上:餛飩在麵皮上放餡後摺疊包成元寶狀;而餃子在麵皮上放餡後折皺包成偃月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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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餛飩與餃子有著一脈相承的血緣關係,餛飩在中國也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唐、宋、元、明、清各個歷史階段的各種有關飲食的書籍中都有餛飩的記載。
南宋周密的《武林舊事》是首部將餛飩、餃子分別記述的書籍。在書中周密對餛飩的表述是:「享先則以餛飩,有『冬餛飩,年餺飥』之諺。貴家求奇,一器凡十餘色,謂之『百味餛飩』。」而周密在書中將餃子則稱為「市羅角兒」、「諸色角兒」。
元代《燕京歲時記》對餛飩的形狀有了進一步的描述:「夫餛飩之形有如雞卵,頗似天地混沌之象,故於冬至日食之。」
因為「餛飩」與「混沌」同音相諧,古人將吃餛飩寄寓為打破混沌,開闢天地,並把它當成了一種冬至日食用的節令食品,故有了「冬至餛飩夏至面」的諺語。
說起「餛飩」一詞的來歷,民間還流傳著這麼一個故事:漢朝時,由於北方匈奴經常不斷地在邊疆騷擾,百姓的生活不得安寧,苦不堪言。其中匈奴有兩個叫渾氏和屯氏的首領更是燒殺擄掠,十分兇殘,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於是用麵皮將肉餡包成元寶狀,取「渾」和「屯」的諧音,稱為「餛飩」,以吃餛飩來發洩自己的憤怒,希望結束連年的戰爭,過上太平的日子。
而另一個流傳在南方的故事也很精彩:
相傳戰國時,吳王夫差打敗越國。為了復國,越王勾踐向夫差獻上絕代美女西施。得此美人,夫差終日沉湎歌舞酒色之中,不問國事。在冬至節時,吳王照例接受百官朝拜,宮廷宴飲。然此時的夫差擱箸不食,一問竟是吃膩了山珍海。乖巧的西施看在眼裡,於是她悄悄跑進御廚房,和面擀皮、拌肉餡,包出一種畚箕式的點心。放在水中煮熟,盛進碗裡,加進鮮湯,撒上蔥、蒜、胡椒粉,滴上香油,端到吳王面前。
吳王一嘗,鮮香味美,食慾大增,不一會,滿滿一大碗就進了肚子。連聲問道:「這是什麼點心啊?」西施暗中笑他昏淫無道,成天渾渾噩噩,混沌不開。於是她便隨口應道:「餛飩。」慢慢這種點心便以「餛飩」為名流入民間。從此,「餛飩」就在吳越一帶傳開,為了紀念西施的智慧和創造,還把它定為冬至節的應景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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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中國幅員遼闊,加之餛飩這一食品深受人們的喜愛,發展至今,餛飩的名號也非常多。四川稱為「抄手」、廣東稱為「雲吞」、湖北稱為「包面」、江西稱為「清湯」、新疆稱為「曲曲」,而在我們江南一帶則一直保持著「餛飩」的稱謂。
餛飩這一食品經嘉湖點心師的精心改良,成了「嘉湖細點」中一道不可缺少的水點,而且有了大餛飩和小餛飩之分。
清代美食家袁枚在《隨園食單》的「點心單」中,對小餛飩就有過特別的記載:「小餛飩。小如龍眼,用雞湯下之。」
這袁枚是錢塘人氏(今杭州),先後在江蘇溧水、江浦、沭陽、江寧作官,後辭官隱居於南京小倉山隨園,故對「嘉湖細點」較熟悉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在嘉湖一帶,餛飩已是各家點心店必不可少的美點,以至於專營餛飩的點心也不在少數,可見這裡的人們對餛飩的喜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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