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讀了十幾年的佛經,「如是我聞,一時,佛在……」,這句經文的含義一直困擾著我,一直沒有著落,今天終於有了清晰而明確的答案。
「佛」字出自佛經,常見於佛家經典之中,絕大多數的佛經經文都以「如是我聞,一時,佛在……」開始,佛經是釋迦牟尼對弟子們的相應開示,是佛法舍利。釋迦涅槃之後,佛經作為佛法的載體,自然也就成了佛教的經典。佛教在發展的過程中,分支出了不同的部派,不同的部派各自推崇不同的經典,於是在對佛法義理的闡述上也時有紛錚。
按理說,以覺悟為宗旨的佛家,最是不應該出現不同部派間的義理紛錚。因為呢,既然以「覺悟」為宗,那麼「覺悟」就應當意味著「清晰、明確,沒有二義」。那麼當初釋迦牟尼有沒有預見後世的部派紛錚呢,如果說覺悟了真諦的釋迦預見了後世部派間的義理紛錚,那麼當初釋迦有沒有留下可以化解紛錚的開示呢?如果是足以平息理解紛錚的開示,那麼必定是釋迦特意囑咐,並且普遍見於每部佛經的囑咐之說。據涅槃經中的講述,臨入涅槃時,釋迦特意囑咐,後世弟子集結佛經時,要以「如是我聞,一時,佛在……」作為每一部佛經經文的最初開示。
既然有了釋迦臨入涅槃時的特意囑咐,「如是我聞,一時,佛在……」這句開示為什麼卻沒能平息部派間的義理紛錚呢?原因其實很簡單:把「佛」字理解錯了,在習氣的作用下,我們大都會把「佛」字理解錯了。因為習氣普遍作用於眾生,所以這種錯誤也普遍地存在於不同的部派之間,也就是說不同的部派雖然在義理上有不同的見解,但是在對「佛」字的理解上卻犯了一樣的普遍錯誤。
如果說「貪慕」是眾生的習氣,那麼對「成佛」的期許其實也是一種貪慕也應當算是一種習氣,於是在習氣的作用下,我們一般會把「佛」字,理解成是一個名詞,把「佛」字理解成是對釋迦牟尼的尊稱。為什麼說「成佛」只能是一個習氣作用下的錯誤概念、一個不如法的概念呢?因為眾生具足如來本性,既然如來本性本自具足,自然不必有「成佛」之說。但是呢,雖然說眾生具足如來本性,卻也未必都能顯發如來本性,所以呢,習氣眾生還需要通過覺悟來顯發如來本性。那麼「佛」字,就不應該是一個表示尊稱的名詞,而應該是一個表示狀態的副詞,應當正確地理解為「覺悟」、「相應的覺悟」。釋迦對彌勒菩薩說,「汝於來世當得作佛」,是要彌勒菩薩從唯識的角度作出覺悟的相應表率來。
把「佛」字理解為表示尊稱的名詞,非但不能平息紛錚,反而卻會加劇紛錚。為什麼呢,因為都會認為各自所推崇的佛經是一部佛說真經,經中所開示的佛義就是無上的真諦,於是也就容不得另見於其他經典中的世尊開示了。那麼在釋迦當年的囑咐本意中,「佛」字一定不會是一個尊稱名詞,「世尊」才是對釋迦的尊稱之詞。「佛」字是當初翻譯佛經時的新創之詞,如果真是要用來表示尊稱,那麼想來就不會用「人、弗」二字來造這個詞了,如果說佛是覺悟的人,那麼豈不更該用的是「人、覺」二字的組合。「弗」字就是個狀態副詞,表示「不」的含義。所以呢,「人、弗」二字組合成的「佛」字,要表達的是:不再盲從於無明習氣的相應覺悟狀態。「人」指的是俗念、是習氣。
只要不再把「佛」字理解為表示尊稱的名詞,那麼「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就可以是平息紛錚的提醒開示。不必把「我」理解為阿難,因為這是並不保險的防偽標籤,既然並不是保險的防偽標籤,那麼就一定不會是釋迦囑咐時的本意。「一時」也不會是「爾時」、不能理解為「那時」,「一時」,是如是之時,是緣合之時,是合一之時,「一時」就是「一時」,「一時」之說,為「我」而設,而「我」指的就是正在學習這部佛經的我。
「我依習氣而立,補特伽羅各從其類」,習氣之事繁多,事需漸除,宜有各各相應的對治,宜有各各相應的開示,以達成各各相應的覺悟。「佛在」指的是相應的對治、相應的覺悟,既然只是相應的對治,自然也就允有他法,允有別說。既然是相應之說,那麼必定也會有不相應的補特伽羅,若不相應,自然也就不能契合於一時,若不相契,另尋相契的對治之經便是,不必更起誹謗輕言。省略號中的內容在每一部佛經中各不相同,是否契合要看省略號中的內容,這裡就不做分析了。
那麼你會說了,在經文中經常出現「佛告阿難」等等相似的「佛告……」之說,這個「佛」字不是尊稱名詞也可以理解為「表示覺悟的狀態副詞」嗎?當然可以了,鑑於佛經經文中多能見有「世尊即說頌曰」,那麼「告」字本來就不應當簡單地理解為「說」,「告」字在經文中的本義應當是:相應的觸解、對治的警示,那麼「佛告」就可以理解為:從覺悟的角度給出的相應對治、相應觸解。
或許你又說了,那麼「念佛」又該怎麼說呢?佛經中的「念佛」一詞,本來就不應當簡單地理解為「誦佛號」,「念」的本意是:常常想,是渴望的意思,那麼「念佛」就應當理解為「渴望覺悟」。要是學佛之人都能把「念佛」一詞理解為「迫切地渴望覺悟」,想來當年趙州和尚也就不必說「佛之一字,吾不喜聞」了。
願您早證菩提
弟子周襄寫於離生別苑 2020 11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