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的抹香鯨 留下了怎樣的故事?

抹香鯨被困於貪慾之網，和它得到大力營救，都是真實的。營救抹香鯨的人固然配得上各方點讚，但那些在海上非法或違規作業、拋灑垃圾的人，又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鄧輝林

一頭在深圳和惠州之間海域遊動的鯨魚，引起了多方關注。這頭抹香鯨在最初進入人們的視野時，身纏漁網，被困於楊梅坑與大亞灣核電站對開海域。多方對其展開營救，但最終未能挽回這頭已懷孕的抹香鯨的生命。

參與營救的相關專家表示，科研人員在營救過程中對這頭成年抹香鯨進行了聲吶採集和測試，這是人類首次對成年抹香鯨進行聲吶採集和測試；另外，此次營救引發了普通民眾對鯨豚類生物生存狀況的關注，人文意義巨大，因此其認為這是一次成功的救援。

的確，營救過程實際上也是吸引深惠港等地民眾關注抹香鯨命運的過程。漁政部門積極介入，各方專家主動投入營救，志願者無私付出，媒體全程報導，使得營救過程成為一次很好的環保教育、科普教育、生態文明教育。但是，最終未能救活抹香鯨，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深海才是抹香鯨的家園。它們是潛水的高手，能在水下呆兩個小時之久，下潛深度可超過2000米。被困於淺海，實出無奈，這是抹香鯨的悲哀。抹香鯨被漁民發現時身纏漁網，死後被發現牙齒上還纏有一些漁網線，口內有塑膠袋，腸道內發現半消化狀塑料物質，這些漁網不是海上長出來的，而是有人放到海裡去的，塑膠袋、塑料物質也是人們扔進海裡的。抹香鯨被困於貪慾之網，和它得到大力營救，都是真實的。營救抹香鯨的人固然配得上各方點讚，但那些在海上非法或違規作業、拋灑垃圾的人，又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誠然，在海中布下漁網的人，和營救抹香鯨的人，不是同一群人。但對抹香鯨來說，人類是一個何其複雜的群體。那些意圖捕殺抹香鯨或在無意中給抹香鯨造成滅頂之災的人，是它們的天敵；而那些愛護抹香鯨的人，卻親如它們的家族成員。它們無法分辨敵友，而人類卻本應懂得遏制貪慾。

抹香鯨是一種瀕臨滅絕的鯨類資源。處於食物鏈頂端的抹香鯨一旦滅絕，會引起整個生態鏈的紊亂。但直到今天，挪威和冰島仍然允許商業捕鯨。日本對鯨類進行大規模捕殺更是引起國際社會公憤。暗中非法捕殺抹香鯨，在其他一些國家則成為一撮膽大妄為之徒獲取不正當收入的門路。

這一頭抹香鯨的非正常死亡，是一個讓人惋惜而憤怒的故事。它在死前幾十個小時內的被營救，則是一個暖色調的故事。兩個故事經由兩條線索，拼接成一個難以言說的故事。哪一天，這樣的故事不再有人類作祟的腳本，才值得我們長久留存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