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點沒用的
今天我作為用人單位代表,去參加了一個現場招聘會。在我們招聘的四個崗位中,有三個對英語有較高的要求,剩下一個只要求能看懂即可。然而由於我所在的洛陽市市內地欠發達城市,由非省會城市,所以招聘成果略顯慘澹,在於應聘者簡單談話之後,只登記了六個人的簡歷信息,其中一個也是勉強才收下了。這就讓我陷入了思考:全民學英語的社會離我們是不是還遠得很?
英語到底難在哪裡?
說到學英語,都繞不開語法和單詞。單詞就不說了,使很多人心中的痛,包括英語專業畢業的學生亦如此。而語法,則是另一個比單詞還要痛的痛點。如果說單詞的問題可以靠背誦來解決的話(再不濟不也還有手機APP嘛),但是語法的問題就有點棘手了。在上一篇文章裡我們說過,英語屬於屈折語,主要依靠單詞的內部屈折變化來判斷語法意義,例子參見上篇文章。而漢語則屬於孤立語,主要依靠詞序,虛詞和文本邏輯關係來判斷語法意義,例子同樣參考上篇文章。這兩種語言句子構建方法上差異如此之大,以至於我們對於英語裡的許多複合時態完全沒有概念,對於動詞的各種曲折變化更是膽戰心驚,不由得想起了被不規則變化動詞表支配的恐懼。

但是我們是幸運的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英語已經是屈折語曲折變化最簡單的一種語言了,其動詞的變位與法語,德語,俄語等比起來已經大大簡化,只剩下了第三人稱單數,過去式,現在分詞和過去分詞四種形式(be除外,保留了am, is are, was, were, being, been七種形式);其名詞的格只剩下了主格,賓格和所有格兩種,與俄語的六個格比起來,顯然要人性化得多;更難能可貴的是,英語裡的名詞已經完全沒有了性的概念,而法語,德語和俄語則還保留著這一特徵,甚至名詞的性還直接決定著形容詞的寫法,最蛋疼的是很多名詞無法從詞尾看出它的性,這無疑增加了背單詞的難度,只能死記硬背。而且英語中已經出現了依靠詞序來確定語法意義,利用名詞的疊加來創造新詞的現象並被承認為正確用法,例如cat tail,貓尾巴

就是由兩個名詞疊加而成,這與漢語如出一轍。但是這種用法在典型屈折語中卻是不允許的,比如在舊式英語中,貓尾巴就得寫成cat’s tail,必須加’s這個所有格標誌。另外,像漢語一樣,英語發展出了大量使用虛詞來表示語法意義的方法,其中很多都是其他屈折語裡沒有的,這就表示實意動詞對自身曲折變化的依賴性大大降低。舉個例子。如英語中一般將來時態採用will+實意動詞原形的形式,實意動詞不再需要進行變位。比如「我明天會去買臺電腦。」 英語就可以寫成 「I will buy a computer tomorrow.」這裡的buy就不再需要變位。但是同為屈折語的法語就不行了,就得寫成J』achèterai un ordinateur demain.這裡的acheter(買)就必須得變成第一人稱單數簡單將來時態achèterai(瞅瞅多複雜,對人稱,數量,時態都有要求,牽一髮而動全身) 。

到底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說了那麼多,我們可以總結兩點:英語的分析語化主要表現在兩點,一是古詞綴大量脫落,二是實詞虛化進一步發展。那麼這兩個現象,哪個在先,哪個在後呢?我們在上一篇文章裡就分析過,因為漢字嚴重缺乏詞形變化,所以不得不採取詞序和虛詞來表示語法成分。漢語最終走向分析語化,漢字起到了不可磨滅的功勞,因為音形分離,在歷史的長河中有些語音就逐漸丟失,但是漢字卻保持不變。上古漢語的音調是一種重要的曲折變化手段,就像古英語的詞綴一樣。漢字字形保持不變,一個字的音調卻慢慢減少了,這時候在書寫中就不得不藉助於其他手段來表示語法成分,於是實詞虛化的大門就打開了,一些實詞被賦予了語法意義並逐步虛化。英語的演變也是一樣的,先是過於繁雜的古詞綴逐漸丟失,然後不得不採取新手段來標識語法成分,於是have就率先被虛化了,開始了英語用虛詞來標識語法成分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