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頭鴨進畜禽目錄?它是人獸共染病毒的危險宿主

2020-12-04 中國綠髮會

包括綠頭鴨在內的野生水禽，是各種甲型流感病毒的天然宿主和最終來源。農業農村部擬將綠頭鴨等野生動物列入「特種畜禽」目錄，按照畜禽進行特殊管理，令人不禁對可能給公共健康造成的隱患感到擔憂。

（上圖：綠頭鴨。來源/新華社）

一篇2005年發布在美國疾控中心官網上的研究，即對北歐野生鳥類的甲型流感病毒監測研究中，研究人員發現，在綠頭鴨（Anas platyrhynchos）中檢測到許多H5和H7亞型的甲型流感病毒。自1997年以來，在歐洲發生的每一次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中，研究人員都在綠頭鴨中發現了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的近親。

（上圖：研究人員在綠頭鴨（Anas platyrhynchos）中檢測到許多H5和H7亞型的甲型流感病毒。來源：美國疾控中心官網）

在自然界的鳥類和哺乳類動物中，甲型流感病毒分布甚廣。在野鴨身上，科學家發現了許多亞型的流感病毒，病毒生存於野鴨的腸子內，一般不會引起野鴨發病。

但是，野鴨子是流感病毒混合和「創新」的重要平臺。一旦與人類接觸，後果可就不一定了。比如，2006年美國《新型傳染病》雜誌上的一篇研究發現，對美國艾奧瓦州西北部敖德薩湖周邊的39名野鴨獵人和68名野生動物保護工作者進行了血清檢查，結果發現其中有3人的血清對Ｈ11Ｎ9型低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呈陽性，而這3人都有長期密切接觸野生水禽的歷史。

（有研究表明野生水禽會將禽流感直接傳染給人類。來源：新華社）

在我國，一些地方的人喜愛吃綠頭鴨，為此催生出野外捕捉的利益鏈條。

（拓展閱讀：野生冒充養殖？綠會志願者反映野鴨的生存危機：審批許可來得太容易）

據反盜獵重案組《黑白難分的野鴨養殖產業》的調查，在安徽、寧夏、新疆、湖南、江蘇、內蒙古等地的多家野禽養殖場均存在野媒誘捕、毒殺等非法狩獵情形。被調查的六地野鴨水鳥「養殖場」都靠近棲息各類水鳥的天然水域。這種「近水樓臺」不是沒有玄機的。

上圖：2013-2014年，安徽林業廳批覆星光合作社跨省運輸野生水禽最高每年超十萬隻。從統計結果看出，除了1100隻綠頭鴨外，僅僅一個「星光農業合作養殖社」不到一年就運往「野味大省」廣東省的黑水雞超過10萬隻，夜鷺7千多隻，甚至還有瀕於滅絕的黃胸鵐（禾花雀）6000隻。調查志願者團隊「天地自然」發現，絕大多數是野生冒充養殖。

綠頭鴨是否應該「人工養殖」？4月8日，它被列入了中國農業農村部發布的《國家畜禽遺傳資源目錄（徵求意見稿）》的13種「特種畜禽」中。如果通過，未來就可以合法飼養。但我們的調查顯示，所謂「野禽養殖場」的大量的綠頭鴨實際上來自野外獵捕所獲。

如何能確保加入名錄後、未來充斥市場的不是打著「養殖」旗號的盜獵來的野生綠頭鴨？

（上圖：綠會志願者在調查中發現，「馬路邊到處都是販賣野鴨子的，沒有忌諱」。）

除此之外，這種缺乏檢驗檢疫標準的綠頭鴨，是否值得政策鼓勵將其作為特種畜禽產業來飼養？

如何能保障這種「特種畜禽」及其背後或驅動的盜獵產業鏈，不會帶來下一場流感大爆發？

【甲型流感病毒小檔案】

甲型流感病毒（Influenza A virus）為常見流感病毒，甲型流感病毒最容易發生變異，甲型流感病毒的亞型則被人們稱為「禽流感」，禽流感(Bird Flu）是由禽流感病毒引起的一種急性傳染病，病毒基因變異後能夠感染人類，感染後的症狀主要表現為高熱、咳嗽、流涕、肌痛等，多數伴有嚴重的肺炎，嚴重者心、腎等多種臟器衰竭導致死亡，病死率很高。此病可通過消化道、呼吸道、皮膚損傷和眼結膜等多種途徑傳播。

已有甲型流感對人類致病性高，曾多次引起世界性大流行。甲型流感病毒中至今發現能直接感染人的禽流感病毒亞型有：甲型H1N1、H5N1、H7N1、H7N2、H7N3、H7N7、H7N9、H9N2和H10N8。其中H1、H5、H7亞型為高致病性，H1N1、H5N1、H7N9尤為值得關注。

【參考資料】

1、Munster VJ, Wallensten A, Baas C, Rimmelzwaan GF, Schutten M, Olsen B, et al. Mallards and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Ancestral Viruses, Northern Europe. Emerg Infect Dis. 2005;11(10):1545-1551.

2、Latorre-Margalef N, Grosbois V, Wahlgren J, Munster VJ, Tolf C, Fouchier RAM, et al. (2013) Heterosubtypic Immunity to Influenza A Virus Infections in Mallards May Explain Existence of Multiple Virus Subtypes. PLoS Pathog 9(6): e1003443.

3、中國動物園觀察：綠頭鴨被列入《畜禽目錄》？綠頭鴨：我是野生動物，不是「畜禽」

文 | 小艾

核 | 綠茵

編 | 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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