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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通史-閒者知無涯
關於法的基本傾向,在整個部派時期是有兩種傾向的:一種,是以上座部長老各派,他們偏向於說「有」,因為他們知道在哲學觀上如果沒有一個「有」,很多東西是站不住腳的。而大乘多數各派則偏重於說「空」。所以,從此開始,「說空道有」這件事情,就成了佛教各派表達了他們基本的哲學觀、人生觀、宗教觀的一大主要論題。
而且這裡要特別提出的,再三強調的,佛教的「有」,不是等於客觀物質的「存在」。說,這個東西在這兒,叫「有」,不是。所謂「有」是恆常,是有自性,「有」並不等於唯物主義哲學所說的唯物論或者唯物主義,而且恰恰是「有」,談存在恆常,存在絕對,而佛教裡的「有」是唯心主義的。
佛教裡的「空」,它不等於沒有,不等於不存在,不等於否定一切存在,它指的是一種運動狀態或變化狀態。所以,佛教裡的「空」不等於哲學唯心論,反而可以說它是哲學唯物論,因為物質是運動的。
對於 「空」和「有」這兩個詞的具體含義和規定,在部派佛教的各派是有很大差異的,不能一概而論。我們談到上座部與大眾部四大分歧的第一點——「法」的分歧已經談完了。
第二個分歧,就是「我」的分歧,就是「我」與「無我」之爭。「諸法無我」是印度宗教和佛教的區別——就是在整個印度的教派裡,只有佛教標榜「諸法無我」。但是,如果聯繫到「業報輪迴」這個宗教教義,就會出現矛盾,前面課裡再三提到過這個問題。於是各派提出了調和的理論,其共同的一個特點,就是製造出很多新概念詞來,這些新概念詞翻譯到漢語都非常複雜。他們想曲折地肯定,還是有一個實在去承擔了輪迴和出世間修行的的整體,即存在一個類人的主體,或者叫「人我」。
當然,首先就是上座部犢子部提出來的「補特伽羅」。因為,首先佛教各派都承認人是五蘊和合,所以犢子部提出的「補特伽羅」,既不是五蘊,又不能離開五蘊,在既蘊和離蘊之間均不可說,這一說法在經文裡非常的繞,非常的玄妙,其實其目的,就是去遮遮掩掩對「我」的承認。
化地部的重要學派——「一切有部」在理論上堅決反駁了這個「有我」之說。他們說,補特伽羅就是一個假名,就是所起的一個概念,並不真實,但此派又自己編出了一個詞叫:同隨得——就是相同跟隨所得,其作用其實跟「我」並沒有本質差別。
然後,其中「經量部」針對「有部」提出了假名補特伽羅、勝義(之)補特伽羅——勝義就是真實的意思,假名就是假說的意思。化地部還有什麼「窮生死蘊」、南傳上座部「有(立)分識」、大眾部有「根本識」……其實這所有的名詞,其實都是關於「我」這個本性的異說。堅持「無我」消極人生觀,但是有積極地鼓勵修道的作用,肯定業報的存在。這組矛盾越解釋漏洞越大,所以各派都逐漸把自己的理論撇開對於「人我」的解釋,而向「心」和「識」的純精神方面轉化。因為,如果糾纏在「到底誰承擔業力輪迴」,「人無我」這個概念的話,越解釋漏洞越大,越解釋越解釋不通,所以就開始轉向了純精神。這一轉換實際是標誌著佛教內部,開始醞釀出了一種新型的哲學,叫:本體論哲學。從心識的角度去看「我是誰」。這就是四大分歧中的第二分歧——「我」的分歧。
第三個分歧,叫:「心」的分歧。所謂「心」的分歧,後來導致大乘宗哲學的一個大分裂。關於「心」,就存在「淨」與「不淨」之爭,即「心性本淨」還是「心性不淨」。因為各派都遮遮掩掩地承認有一個行為的主宰者,都承認一個隱藏的「我」來承擔這一切,於是就逐步把這個遮遮掩掩的主宰者歸結成了一種精神實體,以致於各派討論「心」的本性問題成了一大熱點。
大眾部的觀點是:心者,自性清淨,客塵所染。什麼意思?心本來很乾淨,只不過被灰塵汙染了。這實際就是後來禪宗六祖惠能的「心本淨說」。而上座有部認為,「心」具有二重性,即雜染與離染。就是有一部分是汙染的,有一部分是清淨的,人修道的任務就是去掉汙染轉換成清淨,這實際就是後來神秀的學說。這兩派關於「心」是清淨與不清淨的爭論,對此後的佛教義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以上就是「法」的分歧、「我」的分歧和「心」的分歧。
上座部與大眾部的第四個分歧是:結果的分歧。所謂「結果的分歧」就是前課裡所說的滅諦——最高理想的問題。什麼是最高理想?人的修行最終要達到的目的。在部派佛教分派之後,關於佛陀本人,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神?開始了長達三百年的爭論與造神運動。上座部諸位長老,因為他們都是從聲聞弟子傳過來的,他們傾向於把佛陀視為歷史人物。前面課裡談到,上座部小乘有三徹底:徹底的無神論、徹底的運動論、徹底的因果論。作為徹底的無神論,佛陀肯定不可能是神,佛陀只不過是法下的一個覺悟者。
而這個時候,前面課裡也說到大乘部要依託於群眾,並且在群眾中傳教,如果要在群眾中傳教,一個不可克服的問題就是——必須神化佛陀。所以神化佛陀成了大眾部普遍的學觀,而且越神化,越神話。
大眾部認為,佛陀是完全出世間的,他已經斷盡漏失,根絕煩惱,佛陀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所化有情無不盡信」——就是他說法沒有不信的。佛陀沒有睡夢,回答問題不帶思維,佛陀一剎那心遍知一切法。我們世人所見到的佛,只是佛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世人以為佛陀在向他用語言說法,其實不是,佛法常在定中。這個詞理解起來就很隱晦了——佛常在定中,並不是他向你說法。
這個時候,佛陀作為人的生平也開始改變了,所謂三十二種大人相,八十二種微妙好。同時,大眾部的僧侶認為佛陀並不是一世成佛的,就開始了「累世成佛」這個概念。說,佛陀累世修行,他的前世並不是佛,他是菩薩,因為他所踐行了菩薩行。後來,佛陀作為一個菩薩,入胎,到母胎裡,變成了一隻白象從母親的肋骨裡出生,所以白象這個形象在佛教裡經常出現。這實際是佛陀成佛之前,作為菩薩入胎的形象。這個時候,我們要提到「菩薩」這個詞,並且「菩薩」這個詞也第一次跳上了歷史舞臺。
這裡要說一個非常明確的對大乘和小乘的判斷。只要這個經書裡有菩薩二字——大乘經。小乘沒有菩薩的概念,菩薩這個概念純粹是大乘佛教自己造出來的,他認為佛陀不是(通過)人,(而)是通過菩薩行的菩薩修行成佛的。所以我們現在讀《心經》,只要談到菩薩,那放心,那一定是大乘。而且有三種菩薩:一種觀音、一種文殊、一種普賢。
觀音菩薩是由《法華經》造出來的,在《法華經》裡,造出了觀音菩薩,是為旅行者和航海者去創造的。所以觀音是南海觀音,居於海上,又稱救苦救難。
創造文殊、普賢這一概念的是《華嚴經》,大家可能不太了解,「菩薩」,又說是「菩提薩埵」的簡稱,譯義叫:覺有情。菩薩行是指什麼?是指普賢行。所謂「菩薩行」是「普賢行」,普賢是菩薩。而文殊是指導信眾去踐行普賢行的老師,所以文殊是指導者,指導別人去修習普賢行,所以文殊以智慧著稱,而普賢才是真正的菩薩行。
隨著「菩薩」這個概念的出現,就為佛教帶來了第二個輪迴,第二個五百年,全新的教義。從早期這些部派佛教的爭論,可以看出一種明顯的趨勢,就是以貼近大眾為主的大眾系,其內容日益龐雜,開始向大乘佛教轉換,並且吸收了大量的外道思想和本地神思想。而上座部則較多地保持了早期佛教的特色,即所謂小乘佛教。
【資料】
犢子部的非即蘊我,非離蘊我
犢子部的「非即蘊我」意思就是說,不能說五蘊的「色、受、想、行、識」就是「我」。
「非離蘊我」意思是,也不能說離開五蘊外面,還有一個我。
「非離蘊我」,蘊就是五蘊。不能說五蘊的「色、受、想、行、識」就是「我」。「色、受、想、行、識」 如果是 「我」 的話,就變成五個 「我」 了。
因為「非離蘊我」,五蘊,不是我。「非離蘊我」,離開五蘊,也找不到一個「我」,這叫做:不即。
這種思想是《犢子部》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