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前,我在楊永信「13號室」見到的絕望少年和電擊療法

2021-01-09 三聯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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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網絡上流傳的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原楊永信網戒中心「十三號室」傳出孩子尖叫視頻,再次把楊永信和「電擊治網癮」話題推上了輿論的風口。

25日,臨沂市衛計委回應稱,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原「網戒中心」已於2016年8月取消,此後便不再收治網癮人員。視頻中提到的「十三號室」是收治精神病人的搶救室。經警方調查,視頻中的哭喊聲並不是從十三號房間發出,而是由十二號病房8歲患兒發出。該兒童為精神發育遲滯患者。

對於官方的回應,部分網友仍持懷疑態度。視頻裡孩子的尖叫令人心驚,近年來仍時常有「網戒中心虐待孩子」的爆料傳出,讓人不禁擔心,臨沂「網戒中心」真的關停了嗎?

實際上,早在許多年前,被許多「網癮少年」的家長們視為救命恩人的楊永信已遭遇過一輪質疑和轟炸。和2009年相比,網遊、智慧型手機這幾年的普及,「網癮」成了時代詞語早已被拋棄。在社會輿論裡,楊永信是一個與時代為敵的恐怖魔王形象,在醫療界,他處於精神治療和單元家庭價值觀崩潰的灰色地帶中。任何一個單一角度出發的解讀都只能得到錯位。這兩天的新聞讓我想起了2009年我赴山東臨沂採訪楊永信的一些經歷。

這是我2009年19期發在三聯生活周刊的部分文字:

圖 | 視覺中國

掛著精神衛生中心的牌子,山東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的米黃色小樓坐落在鬧市。遊戲迷眼中的「奧斯威辛」,是最靠近街邊新蓋的六層樓。一層配眼鏡,五、六層住著心理精神科成年病人。「本來網戒中心只在二層,後來人越來越多,二、三、四層都住滿了。」每一層都裝著鐵皮門,敲門就會有人來開,胸前牌子上寫著「家長,某某爸爸(媽媽),相信配合,永不放棄」,並配有本人照片。

平時幾層樓都靜悄悄的,上午孩子和家長們要去上「楊叔」的大課,下午則是軍訓和感悟類遊戲活動。下午17點半飯點上,穿著迷彩服的孩子們從操場回來了,家長們手拉手站在路口,一開始我以為是給孩子加油鼓勁,其實家長是防止孩子跑,「但是臉上還要帶著笑容」。

被描述得極陰森的「13號」位於二層幾個診療室間,因為已經撤去了「十三室」的牌子,只看到「行為矯正治療室」的標示。休息時間幾個孩子就在那門口洗腳聊天,每個孩子都進去做過電波治療。

「把沾水的治療儀的兩個電極,在太陽穴往上一些的位置,很快點一下,那是一種又麻又痛的難受,但是非常快。那是我們必須承擔的。」孩子們已經會用「責任」「承擔」等等詞語概括這樣的經歷,「做錯了事情,就去面對後果,在我們這裡沒有懲罰和改造這種概念,而是責任和改變」。

外界對這種帶15毫安電流量的上海某醫療器械廠製造的儀器充滿了想像。記者到達當天,有新的孩子被家長送來,這對來自遼寧的夫妻穿著體面,卻和一個十三四歲的胖女兒撕扭在一起。

因為事先已和家長同盟委員會溝通過,這對父母籤下了與家委會、與醫院合作的協議各一份。「他們充分了解和同意我們的做法,我才能接收孩子。」同時網戒中心也把五六個孩子送來接待新來的女孩。母親對護士小聲說,「一年不上學了,除了上網什麼也不做,還打她爸爸」。

孩子留著厚重的劉海,表情憤怒又冷漠,穿著很短的裙子和褲襪,幾個高個子迷彩服男孩手背後站著把女孩圍在圈子裡。她極度不滿,對著父親的腰就是一腳,然後在大聲咒罵中被父母和舅舅送進了行為治療室。「新盟友都得過這一關。」一個家長淡然說。楊永信過來極輕碰女孩的背,就被打到一旁,她母親大叫,「誰來幫幫我,她扭得我好疼」,親戚加上幾個男孩,還是七手八腳讓她平躺下來。

圖片來自@楊永信V 微博

「很輕很輕,一下子。」楊永信把電極拿好,極快擦過了女孩的頭部,她眼睛閉緊了一下,隨後不斷大喊和扭動:「疼!」「爸爸媽媽為什麼送你來?」「他們騙我。」「你為什麼不上學?」「」「除了上網你什麼都不做?還恨父母?你打爸爸對嗎?」送孩子來的父母呈現出兩級分化狀態,一類是商業上的成功人士,夫妻不睦,家庭關係支離破碎,對孩子除了金錢從未給予過交流和關心。一類是農村父母,同樣為了生存忽略了親情,孩子長期在網絡社會裡尋找身份認同,沒有得到過價值觀的教導。

網戒中心的費用第一個月6000元,此後遞減,一個療程4個半月,2萬至2.5萬元不等。一位媽媽主動靠過來,指著軍訓中靦腆拐著鴨子步的女兒說,「她一年買名牌衣物花十幾萬元是正常的」。

我看到一個父親手臂上近30釐米長的肉色疤痕。「打罵父母的佔一半以上,還有冷暴力幾年不和父母說話的,我這被孩子拿刀砍的,不多。」王友全是山東一家農產品出口公司的董事長,孩子14歲,剛從網戒中心回學校,「請假20天去中考,我回來辦點事情」。王友全不太願意接受採訪,「其實他是個特別好的孩子,我從小培養的鋼琴、美術、體育特長,一直是班幹部」。王友全不讓孩子上網,就被孩子舉刀砍傷,「我們發生衝突,可是孩子我能送給誰?送給警察還是精神病院?」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魔窟」裡的管理制度幾乎完全是家長們的行為。在網戒中心只有25個醫護人員,目前160名左右孩子,加上家長近400人。採用家長全程24小時無間隙陪護方式,本來4人一間的病室,父母加起來就是8人。

圖 | 攝圖網

很多父母是要強而體面的,正因為他們之前太要面子和有意忽略了孩子的感受,才不得不進入楊永信定下的制度以內。無論身份8人混住的地方,我見到了碩士以上學歷、溫柔嫻靜的母親和總裁父親,實際上這裡的封閉和嚴厲,遠遠比他們在家鄉的偽裝輕鬆的多。

其實很多心理問題遠遠不是沉迷網絡這麼簡單。一個新來的17歲的上海男孩充分表達了對自己家庭、社會的仇視和不滿,並說要不是來了這裡,可能再一次自殺。他的手腕上已經有了並列的幾條傷疤,整瓶安眠藥吃下去兩次。

楊永信等孩子說完後,將孩子的偏激和對絕對自由的要求,引導到戰爭、罪惡方面,但這話還沒說完,孩子的舅舅就站起來大聲和楊永信辯駁。「治病就治病,說我孩子壞到那種程度,你這是故意引導!我是揚州大學的教授,你憑什麼說他」另一個得過全國奧賽冠軍的孩子,只是因為受到老師的一個批評,就從此不再對讀書有任何興趣,只在網上看小說。

圖 | 攝圖網

文字背後,還有我一次難以忘懷的採訪經歷。去臨沂之前,我想和楊永信直接對話。看看是什麼樣的魔鬼,使少年變得呆滯、恐怖、行屍走肉般失去人權。第一個選擇是找早期報導的記者,我卻發現對方並沒有採訪楊永信。這麼龍潭虎穴?我打了很長時間電話去臨沂,對方卻一直推諉,第一天奔波無果,第二天中雨我直奔四院。

進入精神衛生中心的過程,至今想起來也覺得自己是初生牛犢,也能理解為什麼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外圍進入不了。護士讓我在門外等待了一個小時,我直接去了楊永信正在上課的大廳,剛一進去就被家長們叉了出去。開始圍著我的女家長們都不見了,只剩一個黑胖的山東大漢,牌子上寫著家委會幾個字。

我和他說我想見一下楊永信,畢竟這件事情他才是主角,這個家長立刻開始推搡我。當時是在一個露天的平臺上,我的傘也掉在了地上,他很輕鬆的就兩下把我推倒樓梯口,那也有5、6米遠,地很滑,我差一點掉下臺階。他又用手壓我的脖子和後背,力道大的我向前摔了幾下。我眼看他已經失去理智,我保護自己的神志終於清醒,「你再動一下我就報警!」他愣了一下就兩手把我的手腕捉住讓我沒法動彈。

這時從樓下上來幾個女家長,上來就不由分說把我往樓下拉,她們都暗暗使勁,我三步兩步就被從樓梯上拉下去。我沒法再忍受,立刻就撥打110,110問我「你說你是記者,你通過什麼採訪手續了?」我想起前一天晚上我要到楊永信電話的臨沂日報的記者,我到臨沂第一天請他吃過飯,吃完飯回到臨沂日報大樓,正好在門口碰上了臨沂市委宣傳部的人,他把我來報導楊永信的事情介紹給那個人,那人正要上車,就和我點點頭走了。

110很快趕到,家長們一見警察更加群起而攻之我,並且打我的人也藏起來了,他們還讓我認「誰打你了?胡說八道的你!這根本連個人都沒有!」我說當時只有我和那個黑胖的家長,就有幾個男人笑著過來說「我夠不夠黑?胖不?」還有女的乾脆就說「她自己有精神病才會到這種地方來,說不定是她自己打人呢!」

臨沂當地的警方,不問是誰對我動粗,而是開始不斷盤問我。「從哪裡來?到精神病院幹什麼?為什麼沒有人陪?一個這麼小年紀的女孩子,一個人跑這種地方來,沒有任何主管部門的手續……」警察的質問,和圍攻我的家長們同聲同氣。我不爭氣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不知哪裡忽然鼓起一陣勇氣,大聲說「你們把孩子送到這裡來,是為了讓他們長大成人,我也年輕,請你們用為人父母的心情想想,難道你們改造孩子就是為了讓他以後進入社會,受到我現在這種不講理的待遇?」

我給警察登記了證件,他們還在不斷向上匯報核實我的信息。我說「就算我是一個中國公民,來報警你們是不是應該先把打我的人找出來,那個人從剛才到現在就消失不見了,而你們一直把我當作審查對象,這樣公平嗎?」他們說「你說你是記者,又來了這種地方,就應該做好這種準備,不是我們說你,我們平時都不來精神病院,現在說你是為你好。」

我實在沒有辯論的力氣了,眼淚不斷流。後來這件事情,總算在臨沂日報記者的幫忙下有了結果。他找到臨沂市委宣傳部,請他們給警方和醫院打電話,我這才被警察移交給了醫院。

真不知道報警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用處,我從一群暴民手裡轉到公僕手裡,我還是那個被攻擊的對象。醫院的工會主席楊大姐,無論怎麼說,她是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在雨裡淋了兩個小時之後,她把毛衣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我只好打電話給我的領導李菁,李菁在電話裡指責了醫院的行為,也告訴我主編說可以放棄這個選題。這樣來自單位的支持,讓我又復活了。越是被描述的黑暗的地方,越有可能滋養著我們看不到,或者不願意看到的東西,那東西比恐怖更黑,比虛偽更白,引人入勝。我擦乾眼淚,開始採訪。

痛苦觸目,幸福脆弱。網絡只不過是青少年躲避現實,反叛社會的一個工具而已。而所謂戒網癮樹立那70多條「軍規」,仔細看看,其實是家長們的支持和作為。很多去求助的家庭都無法歸入網癮範疇,「性格缺陷」和「問題家庭」是網癮以外的另兩大診療目標。

手記是從臨沂回來以後自己的博客裡的心情宣洩。過了很多年,越來越覺得人性、親情等很多問題是複雜的,臨沂不過是一個現代家庭混亂的小縮影,遑論解藥。但現代社會對於網絡社交、二次元、御宅族、老齡化、超少子化的美化和追捧。其實在這個社會最小的單元——家庭之內,精神荒蕪不是少數。我後來做過留守兒童自殺、C肝的鄉村爆發等等一系列邊緣的社會問題,能夠感同身受的是絕望和沒有選擇。

相關焦點

  • 十年了,電擊惡魔楊永信回來了?
    10月22日,網友IADSER龍徒在微博發布了一條視頻,稱在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聽到13號室傳出叫聲。而這短短50秒視頻裡的慘叫,一時間引起了近8W網友的轉發。也使得「戒網癮」這個詞彙重回了大眾的視線。視頻發布兩日後,臨沂市衛計委稱,2016年網戒中心就已關停。
  • 楊永信的電擊療法究竟是啥?歷史比你想的更黑暗
    我們今天要說,就是這個被楊永信和所謂家長們奉若神靈的電擊療法(更科學的稱呼應該是「電休克療法」)。Helen Crane在90年代末接受了兩次ECT治療,抹除了她包括海外旅行和重大家庭事件在內的數年的記憶:「ECT檢查之後,我忽然有關於我母親的不祥的預感。我問我的丈夫我母親怎麼了,他告訴我我母親大概兩年前就去世了。」
  • 戒網專家楊永信仍在電擊少年 有人變多疑枕下藏刀
    在這裡,他過著近乎軍事化管理的生活,接受「電擊治療」。成立於2006年1月的「網戒中心」,是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即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下設的「特色科室」。中心主任為楊永信,他同時兼任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副院長。這裡曾一度被無數家長視為「戒網聖地」,楊永信是家長們眼中的「救世主」。7年前的2009年,媒體曝光「網戒中心」背後的暴利和電擊治療等問題。
  • 楊永信,誰給了你電擊孩子的權利?
    他所在的網絡成癮戒治中心 13 號室,既是一些人口中數萬頑劣孩子的救贖之所,也是另一些人口中新時代的「集中營」。這場輿論風波後,楊永信和他的電擊療法好像逐漸銷聲匿跡。然而前不久,有網友在臨沂市第四醫院錄下一段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並發布到網上,配文「疑似網戒中心又有人被電擊」。這一小插曲,重新把楊永信推到大眾的視野中。
  • 要求停止楊永信電擊治網癮 公開信被衛計委轉回臨沂
    媒體描述稱,被家長或哄或騙送來的孩子,都在這裡的「13號治療室」被強制電擊太陽穴,結果是任何「問題少年」,無論之前多叛逆,多頂撞父母,從屋裡出來就像變了一個人,同時,他們每天三次被強制服用不知名的藥物,也必須遵守半軍事化管理。
  • 山東戒網專家楊永信電擊治網癮惹爭議
    網戒中心內部對楊永信尊稱為「楊叔」。 「盟友」都曾是讓人頭疼的問題孩子,很多家長嘗試過各種手段,包括打罵,找心理醫生,找別的網戒中心。據說,都比不上獨創「醒腦」電擊療法的楊永信網戒中心。 網戒中心是一座獨院小樓,樓上2、3、4層住著網癮孩子及其家長。楊的辦公室是2樓的一個單間。距其10米不到的另一個房間,就是「13號」——電擊治療室。
  • 楊永信電擊戒網癮為什麼經久不衰,因為他捏準了親情的弱點!
    當今時代,網際網路充斥在人們生活的各個地方,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兒,手機和平板電腦似乎成了他們生活中必備的一部分,許多成年人也是手機不離手,睡覺前,起床後,上廁所時,都會看上一會兒。但在十幾年前卻並沒有現在這麼先進,那個時候智慧型手機還沒有普及,人們想要上網,還是用電腦比較多。
  • 楊永信電擊療法被叫停 網上一片歡呼聲
    衛生部終於出手了,在網上大名鼎鼎的楊永信電擊療法被一擊即倒,網上一片歡騰。從新聞評論到各大論壇再到百度貼吧,很多網友都在慶祝「勝利」。…… 山東省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業務副院長崔義才接受財經網採訪時說,在媒體質疑電刺激療法時,該院就停止了這一療法。但崔義才未透露楊永信和醫院是否受到了處罰。該院至今還在接收戒網者治療。 一電成名 山東省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的精神病科大夫楊永信認為,網癮患者存在的問題並不僅僅是網癮自身,還包括認知偏差和性格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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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全國戒網癮專家楊永信:電擊治療網癮是救人不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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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現在的中國,還有多少個「楊永信」?
    楊永信的「電擊」療法第一次走入公眾的視野。畫面中,一個又一個花季少年少女躺在治療床上,楊永信面帶微笑的將電極片接在對方的太陽穴上,伴隨著受害者因恐懼而煞白的面部,他不慌不急的打開開關,強大的電流讓受害者劇烈的抖動,慘叫聲撕碎人心。一趟「療程」下來,受害者已經渾身顫抖,口角流口水,雙目呆滯,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 女孩電擊治療網癮:被7人摁住銀針穿虎口通電
    2 0 0 9年7月,衛生部以安全性、有效性尚不確切為由,緊急叫停各地電刺激(或電休克)治療「網癮」技術的臨床應用。  時隔7年,電擊治療網癮的創始人楊永信和他的網戒中心在當地依舊炙手可熱。7年中,接受過楊式電擊療法的少年稱,改良後的電擊療法「換湯不換藥」,關在13號室內被電的痛苦令他們終身難忘,甚至多年後回想仍然手心冷汗直冒,「那種疼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
  • 山東網戒中心電擊治療探秘:少年稱細胞都在疼
    7年前的2009年,媒體曝光「網戒中心」背後的暴利和電擊治療等問題。當年7月,衛生部致函山東省衛生廳,叫停「電擊治療」方法。「網戒中心」和它的掌門人楊永信一度在公眾視野中消失。事實上,熟悉的故事仍在這裡發生。臨沂「網戒中心」公布的數據顯示,2009年後,每年仍有數百名青少年被送到這裡,接受「治療」。
  • 當年楊永信電擊戒網癮有多狠?小智觀看治療過程,破口大罵畜生!
    哈嘍大家好,我是遊戲麻辣拌。「網癮",一詞似乎從網際網路普及中國開始就一直伴隨到現在,而」網癮少年「作為」網癮「的代名詞也一直廣受關注,多少家長為了找到讓孩子戒網癮方法而操碎了心。而在眾多方法中,比較極端而又飽受爭議的恐怕就是楊永信的電擊療法了。
  • 張田勘專欄:電擊療法治網癮未獲循證醫學支持
    當年7月,衛生部致函山東省衛生廳,叫停「電擊治療」方法。「網戒中心」和它的掌門人楊永信一度在公眾視野中消失。然而,熟悉的故事仍在這裡發生。「網戒中心」公布的數據顯示,2009年後,每年仍有數百名青少年被送到這裡接受「治療」。為何一個被叫停的電擊療法又死灰復燃?原因有幾個。
  • "網戒中心"楊永信回應爭議:或將追究法律責任
    在這裡,他過著近乎軍事化管理的生活,接受「電擊治療」。成立於2006年1月的「網戒中心」,是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即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下設的「特色科室」。中心主任為楊永信,他同時兼任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副院長。這裡曾一度被無數家長視為「戒網聖地」,楊永信是家長們眼中的「救世主」。7年前的2009年,媒體曝光「網戒中心」背後的暴利和電擊治療等問題。
  • 電擊治網癮生不如死:電流擊太陽穴 皮膚被燒焦
    電擊讓孩子身心受到摧殘。  為了治療網癮,一些孩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萬劍穿心的感覺  《國際先驅導報》實習記者趙敏發自北京「13號室,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地方,在那裡第一次感受到了萬劍穿心的感覺,被電擊時真是生不如死。」曾親歷過電擊治療的小宇,現在聽到13這個數字仍心有餘悸。
  • 憤怒的網友:「為什麼沒人殺了楊永信?」
    文 / 瓦克五@遊產階級1楊永信又一次進入了人們的視野。10月22日,山東臨沂有網友發布視頻,稱在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附近聽到十三號室傳出慘叫聲。這裡正是楊永信實施「電擊療法」治療網癮的地方。2央視曾經以紀實的方式記錄了楊永信的電療過程,單純的我原本是作為下飯視頻觀看的,看完連手裡的碗都掉了。之後第一個反應是要趕緊跑到父母跟前磕幾個響頭,感謝他們沒有把我送去電擊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