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龍-法晚聯合報導(記者 李東)1月4日,北大「漸凍症女博士」婁滔在鹹豐老家病逝。幾個月前,飽受病痛折磨的她曾在病床上留下遺言「凡能救命的儘管用」,希望將器官捐獻,並將頭顱留給醫學做研究……婁滔的遺言曾感動整中國,不過最終她還是未能如願。婁滔的家人表示,器官因不符合條件,摘取不合時機,捐獻未能成功。
優秀親和的女漢子
2015年8月,婁滔開始察覺到自己不再精力充沛。她回到恩施度暑假時,常說渾身沒勁,上樓乏力。父母還笑她「太嬌氣」,並未當回事。
10月,婁滔返校,身體並未好轉。一天早上,她給媽媽打電話,說一隻腳的腳尖踮不起來,不聽使喚了。最初,還以為是頸椎或者腰椎出了問題。直到多家大醫院權威教授會診,婁滔最終才被確診為「運動神經元病」。
當時,她剛考上夢想的北大歷史系攻讀博士。
2007年,婁滔考入中央民族大學。因其活潑開朗又豪爽霸氣,男女同學都戲稱她「滔哥」,婁滔的大學同學說,「她到哪兒都是開心果,人緣是班上最好的。說她爺們兒吧,她對朋友又特別溫柔和體貼,很重感情,畢業後每次留京同學聚會她都會參加,既優秀又親和。」
2012年,婁滔被保研送到北京師範大學讀研究生,彼時婁滔的身體還非常健康,「400米的跑道,她一口氣能跑十幾圈。」婁滔的研究生同學表示,「她的柔韌性很好,平板支撐我們一分鐘也堅持不了,她能堅持十分鐘沒問題」。
考上北大身體出現問題
2015年4月,婁滔以筆試、面試雙第一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歷史系,攻讀古埃及史專業博士學位。
婁滔的母親汪豔梅說,「考上北大的博士後她特別開心,因北大的歷史一直是她嚮往的專業,那年暑假從北京回來,感覺到她對未來充滿著期待。」
如果不是患上被稱作「靈魂被囚禁在身體裡」的漸凍症,婁滔也許正跟她的很多同學一樣,在海外做研究,未來也可能成為老師傳道授業。
在病床上聽完60多本書
得知檢查結果後,婁滔反而一直顯得很平靜,經常是她在安慰父母。但到2016年6月,婁滔的四肢喪失了行動能力,生活起居全需父母照顧。5個月後,婁滔全身癱瘓、呼吸困難。但在此期間,婁滔靠有聲讀物,仍在病床上聽完了60多本書。
「她只是經常說,好不容易考上北大,卻得了這樣的病,實在有些遺憾。」婁滔的母親說。
2016年10月,婁滔被轉往老家的一家醫院進行保守治療。2017年1月,隨著病情進一步惡化,因大腦缺氧,婁滔陷入深度昏迷,住進重症監護室,失去自主呼吸功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樂觀的女兒希望留給大家一個美好的回憶,所以同學朋友說來看她,都被她婉言謝絕了。」婁滔的母親說,生病一個多月後,婁滔還和男朋友提出了分手,「她說不想給別人增加負擔。」
「女兒得病後,強烈要求死後將器官捐獻。」婁滔的母親向記者表示,婁滔去世前,他們始終沒有放棄治療的努力,但婁滔的情緒並不穩定,時好時壞。
北大湖北校友會曾向全球發布求助信,招募醫學專家或有關方案全力救治婁滔。
據北京大學湖北校友會會長劉萌介紹,2017年12月1日晚,婁滔的父親收到一個美國的研究團隊發出的「漸動症不再成為不治之症」的視頻,還在託校友會幫助了解這項技術在臨床上是否成熟。
但經了解,視頻中的技術研究還在初期,不能用於臨床。劉萌表示,婁滔住院期間,其父親常會搜集一些有關「漸凍症」的信息,校友會都在不斷幫助核實信息的可行性等。但目前的醫學對婁滔無能為力。
婁滔去世後,家屬遵照其遺願將其遺體火化——「請讓我靜悄悄地離開,不留任何痕跡。」 文/記者 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