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學姐給大家解析的概念是賽博格化的人。這個概念乍一聽似乎有些陌生,但其緊密相關的概念卻是我們非常熟悉的:數位化生存。
在經歷了技術融合、場景融合、產業融合、文化融合、社會形態融合等階段後,媒介融合正在邁向主體層面的融合——技術與人的融合,這造就了新型主體「賽博人」。作為交流系統的城市,正是賽博人傳播實踐最為活躍的場域。而作為行動網路的節點主體的賽博人,是人與技術的雙重邏輯的交織互嵌,成為後人類時代的元媒介,重造了社會系統,改變了人與世界的關係。
賽博格這個詞起源於20世紀60年代。1960年,美國航天醫學空軍學校兩位學者曼弗雷德.克林斯和內森.克蘭在《賽博與空間》一文中提出為了解決人類在未來星際旅行中面臨的呼吸、新陳代謝、失重以及輻射效應等問題,需要向人類身體移植輔助的神經控制裝置以增強人類適應外部空間的生存能力,由此首次提出賽博格這一概念。賽博格後來被定義為人的身體性能經由機器拓展進而超越人體的限制的新身體,也有人將其簡稱為電子人。
賽博格的出發點是技術對人的增強。進入21世紀,被合稱為「NBIC」(納米、生物、信息、認知)的四大技術,構成了「重疊的革命」,共同開啟了對人的體能、智力、情感、道德等進行增強的被稱之為「超人類主義」的浩大工程。美國學者雷.庫茲韋爾甚至預言,2045年,機器智能超越人類的奇點時刻即將到來。
人與媒介/技術正邁向主體層面的融合——傳播的主體已經從掌握工具的自然人轉變為技術嵌入身體的「賽博人」。由於賽博格時代技術對人的增強,「身體」問題的重要性的凸顯,這恰恰是源於我們進入新媒體時代所感受到的、身體在傳播中重要性下降所帶來的空虛感。因此,在這方面可以從麥克盧漢、控制論和後人類主義,尋求「身體」的理論資源,從未來視角反思當下的傳播研究中身體問題的重要性以及展開方式。
進入移動時代,智慧型手機等設備的引入,使得人具有了一定的「賽博格」的特點。一方面大多數人與這些設備已經形成了不可分割的關係;另一方面,隨著可穿戴設備以及其他智能技術的發展,人的實體會越來越多的被數據化。因此,作為賽博格化的人,既被增強,又被約束,甚至也被數位化的方式分解。
當越來越多的智能物體存在於人的身體上,它們採集的數據,便成為人的狀態、行為、需求等一種外化或映射。智能設備提高了人的「可量化度」與「可跟蹤性」。
這些存在於人身體上的設備,促進了人的賽博格化,帶來人的能力的增強,正如海勒的說法,後人類的模型中,人類的功能擴張了。這也同時帶來了一個結果,那就是人的物質實體被以數據化方式映射為「虛擬實體」,數位化的人不再僅僅是漂浮在各種虛擬空間裡的帳號,而是現實世界的實在個體映射的不同維度的鏡像,虛擬個體與現實個體之間也因此越來越多地綁定在一起。
但是,數位化生存卻依然沒能打破人類的「具身性」。具身認知研究以對「身體」的理解為基礎,來研究身體在認知中發揮的作用,即身體及其環境(世界)的交互關係在認知活動中的關鍵作用。
虛擬世界裡的身體雖然不一定總是體現為現實世界裡的肉身,但作為肉身與意識一體的身體、作為「知覺與理解活動的主體」的身體仍是存在的,身體本身「凝結的隱喻」,在虛擬世界的存在與感知中,仍然具有重要影響。即使某些時候人被虛擬化,或者人與機器形成了共生關係,但人的身體在認知中的獨特作用與意義並不會完全消退。
化身就是虛擬的自我。類似地,人們在網絡互動空間中基於個人帳號所進行的活動,都在構建虛擬自我,它們可能通過暱稱、頭像等具體方式呈現出來,也可能通過人們的其他社交表演方式體現。雖然這種虛擬自我與遊戲中的化身相比,也不一定具有持續維持的具體形象,但它們也都是人的自我認知與形象整飾的體現,同樣它們既可以表達人們對於理想自我的設定,也可能是現實自我的延伸,更多時候是理想自我與現實自我的交融。
海勒從圖靈實驗中生發出一個問題,計算機這種媒介產生之後,人類的身份究竟意味著什麼?是信息形式,還是一種實體化的表現(肉體)?海勒指出,當今的主體有兩個身體,「表現的身體」與「再現的身體」。「表現的身體以血肉之軀出現在電腦屏幕的一側,再現的身體則通過語言和符號學的標記在電子環境中產生」。海勒認為,圖靈測試證明了,表現的身體與再現的身體之間的重疊不再是一種自然的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是一種視具體情況而定的產物。技術已經介入其中,並且技術與產物的身份交織纏繞,以至於不再可能將它與完整意義上的人類主體分離開來。賽博人是可以通過技術將表現的身體與再現的身體隨時分離或者融合的傳播主體,和以往相比,這個傳播主體的主體性及邏輯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賽博人成為傳播主體,媒介便不再是外在於人的一個工具或者機構,而是轉為身體本身。身體成為一個界面。克拉裡認為,去物質化的數字影像時代,主體性逐漸演變為「介於理性交流系統與信息網絡之間的一道岌岌可危的界面」。賽博人造就的界面,打破了原本隔絕很深、很久的眾多社會系統。它創造的連接力,實現的不僅僅是專業媒體機構內部的連接,或者媒體機構與外部世界的連接,而是人類基本生存方式的各種系統的打破與重組。這正延續了克拉裡對現代化的理解,現代化所涵蓋的「不只是政治與經濟構成的結構性改變,同時,也擴及知識、語言、空間與傳播網絡,以及主體性本身的廣泛重組」。這也提示我們,社會轉型、傳播網絡、主體重構是處於一個持續互動的狀態。賽博人身體的兩重性,使得這個技術疊加生物體的界面,能夠打破實體社會網絡與虛擬信息網絡的屏障,即時性地穿越在分屬不同網絡中的各種系統中,並且通過個體的傳播實踐,實施個人化的重新組合。這也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僅僅是媒介形態的融合,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一系列涉及各個方面的社會性融合。
這一系列的融合包括:實體空間與虛擬空間的融合,社會各個領域即政治、經濟、文化等系統的融合,公共領域與私人領域的融合,傳者與受者的融合,多維時間、異質空間的融合,等等。比如共享單車、大眾點評、滴滴打車、全球民宿這樣的社會新型實踐,新技術傳播網絡連接了原來毫不相干的地理空間元素,就是以賽博人這樣的主體為前提的,由此實現了虛擬信息網絡與實體空間網絡的融合。當然,當前發生的大規模融合併不意味著區隔的消失,而是預示著社會各種分殊邊界的模糊、消失及重新界定。隨著新一輪社會融合的深度展開,將湧現新型的社會系統分割方式。因此,社會系統的分離、融合與重組,不能僅僅從技術形態或者產業驅動等外在視角去理解,主體性的變化、賽博人的產生,才是媒介融合出現後一系列社會系統融合重組的根本性條件與動力。
今天的解析就到這裡~
祝大家學習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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