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
作者/在水一方
原載於《廈門日報》城市副刊
鄉村，古老安寧，靜靜地依偎在山腳下，時光仿佛忘記了它的存在。日出日落，春生夏長，樹木花草枯榮生息，還有那些不起眼的蟲子，伴隨我們度過了多少個春秋。
鄉村裡的蟲子是無處不在的，它們用自己的方式和我們做著鄰居。它們的領地廣闊，天上、樹上、水裡、牆上、莊稼地裡……到處都有它們的身影。知了、蜻蜓、蝗蟲、金龜子都曾是我們小時候的玩伴，要說住在家裡的蟲子，還得說說整天在牆上爬來爬去的壁虎。
壁虎的長相不怎麼討喜，樣子醜醜的，尖尖的、小小的腦袋，夏天的夜晚，亮燈了，壁虎們開始活動。它們守候在日光燈下，明亮的燈光吸引來很多飛蟲，蟲子們在燈光下快樂地嬉戲，卻不知壁虎正伺機而動，準備飽餐一頓。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壁虎如何捕食。它先鎖定一個小小的目標，慢慢移動、輕輕爬行，快接近目標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舌頭吐出，然後用舌頭將蚊子粘住，吞進嘴裡。吃完一隻蚊子，壁虎又靜靜地趴在牆上，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每個夏天的夜晚，壁虎都是這樣忙碌的。吃飽了，就從燈下爬走，速度很快，一眨眼間，就從這面牆爬到那面牆去了。鄉村的人們不討厭壁虎，雖然它長得不太好看，但畢竟能抓蚊蟲，又不打擾人們的生活，所以大家相安無事，和平相處。
在我們村，壁虎被大家喚作「仙蟲」，有尊稱的意思。有一年年關，我在家裡大掃除，用長長的高粱掃把打掃房頂和牆面，突然有一隻壁虎竄出來，壁虎一般在夏秋活動頻繁，冬天都躲起來了，它突然出現，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最令人害怕的是，這隻壁虎的尾巴竟然掉了，小小的一段，大概一兩釐米長，在地板上不停地跳動。我感到很害怕，因為我聽說，壁虎的尾巴如果掉了，會跳到人的耳朵裡，讓人耳朵失聰，我趕緊捂住耳朵，跑了出去。
後來，我才知道，壁虎在受到驚嚇或者當你去捕捉它的時候，只要一碰到它，它的尾巴就會立即折斷，壁虎也就趁機逃跑了。這種現象，在動物學上叫作「自割」。看來，那回是我在牆上掃動的掃把讓它受到了驚嚇，它「自割」逃命去了。
久居城裡，多年不見壁虎捉蟲的場景了，與自然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內心深處自然對幼時生活的鄉村充滿了懷念。
作者
薛薇莎，筆名：在水一方、三葉草，廈門人，小學教師，廈門市作家協會會員。文章散見於《廈門日報》《廈門晚報》《海峽兩岸》《廈門文藝》等，和友人出版廈門女作家散文集《遇見》。
朗讀者
鍾恆，國家一級播音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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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頻：許夢潔 圖片來源網絡
編輯：海鷹盧婷雯 值班主任：蔡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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