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教育報》(2019年9月10日 教師節特刊·榮耀師者 頭條)
深耕專業 痴心講臺育桃李
餘國琮
70年的發展,廣大教師為之傾注了無數心血和汗水。一代代教師,他們的身上有著不同時代的印記。相同的是,他們初心如一,默默奉獻、潛心育人,與共和國共成長。本報尋找到新中國成立以來不同年代的6位優秀教師代表,請他們講述自己當年在教師崗位上的專業成長故事。——編者
中科院院士、天津大學教授餘國琮:
破解新中國重水生產難題
1943年,我從西南聯大化工系畢業,不久後赴美留學,1947年獲得匹茲堡大學博士學位後留校任教。1948年,26歲的我開始擔任助理教授,一邊授課,一邊從事化工熱力學及蒸餾理論研究。
1950年8月,幾經輾轉我回到祖國,投身新中國建設,繼續教學科研工作。很多人問我為什麼放棄美國那麼好的工作生活條件選擇回國,其實想法很簡單,「回來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事」。
回國後,我應邀到唐山工學院組建化工系。高校院系調整時期,我被安排到天津大學化工系工作。1955年,國家科研事業如旭日東升,我們當時瞄準我國核工業重水分離科學難題進行攻關。那時,我國的第一座原子反應堆就是重水反應堆,重水是核工業發展必需的重要戰略物資。以前,我國所有重水都是進口,後來由於國際關係突變,供給中斷,反應堆也面臨停止運轉的危險,開發自主的重水生產技術成為當時的國家重大急需。在天然水中,重水的含量只有大概萬分之一點五。如何將其提純到99.9%,並實現工業化生產,是一項艱巨的挑戰。
當時條件很艱苦,國內對重水分離的研究還是空白,國外的研究報導極少,一切完全靠自己動手探索。我每天除了回家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實驗室。
1959年5月28日,周恩來總理到天津大學視察,看了我們的實驗室。總理的一句話讓我們始終牢記,他說:「無論如何要爭一口氣,不能讓外國人卡脖子。」
為了「爭一口氣」,我們夜以繼日地攻關,搭實驗裝置,提出採用多個精餾塔級聯等多種新方法替代傳統的精餾方式。為了解決連續性高質量生產重水問題,我們從理論研究做起,研究重水濃縮過程動態特性,從實驗數據到理論模型做了無數次實驗,最終取得突破,填補了該領域理論研究的空白。
後來經過小試和中試,1965年,我國自主研發的重水生產工業技術誕生,成功生產出了符合要求的重水,解了國家燃眉之急。到上世紀70年代,我國生產的重水完全實現自給,還成為重要的重水出口國。
光搞科研,沒有熟悉重水生產技術的人才也不行。天津大學就承擔了培養重水生產技術人才的任務,當時從相近專業抽調學生,由我專門給他們授課。沒有教科書,我就自己編講義,帶著他們做實驗。我們那班的學生,後來都成長為我國重水生產的技術專家。
我今年97歲了。我很高興為國家做了一點事情,事實證明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本報記者 陳欣然 通訊員 趙習鈞 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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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趙習鈞 趙仲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