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迪《靜物》1963年
安靜,抑或說靜謐是每一個人都想要的狀態。靜止,從狀態上比不過活躍那樣來得惹人眼目,但它沒有高潮自然低潮就非顯而易見。活躍或者說光耀則不一樣,它們的低潮與高潮一樣都是明顯的,對比強烈的生命給予人激情,卻總會稍帶留下深深的寂寞。
安靜,大多數時候是一種輕量級的憂鬱。憂鬱,就我個人而言並非是貶義詞。憂鬱,相反的是人區別於動物的一個很大的特質。精神上的高調與快樂,並非人類所獨有。
有一個紀錄片,片名大概是叫塞倫蓋蒂大草原,那是非洲的一個大草原。其中一集給我留下最深的這一生都不再會磨滅的印象。在連續數個月的旱季結束,雨季來臨,當第一滴雨水落下之時,草原上的跳羚都歡快地跳躍,那是它們精神上愉悅時的舞姿,它們不能言語,但它們能輕盈展開自己優雅的步伐。
跳羚會表達愉悅,但它們的憂鬱我們是難以覺察的。人的憂鬱則不一樣,我們會體察出自身的憂鬱,有時我們還能敏銳地覺察出他人的憂鬱。這就是人類的特質。憂鬱,大多數時候都是與安靜聯繫在一起的。
憂鬱,從詞彙的角度容易理解,因為它是可解釋的,正如看我們自己抑或是他人。但憂鬱的內涵,則是不易解釋的,它稍微地具有形而上。從西方哲學的角度,憂鬱或許是人類神經突觸的一種非正常反應。
從藝術的角度,我個人認為喬治·莫蘭迪的畫,無論是靜物還是風景,都是憂鬱的一種代名詞。我們說,憂鬱從形而上上難以解釋,那麼你又非得想從形而上來看出憂鬱的話,那麼你就看看莫蘭迪的靜物。
莫蘭迪孤獨的一生是因其一生都在培育他的憂鬱,憂鬱是他的本質,憂鬱即是他的永恆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