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因工作崗位調整,我的辦公室從縣黨政綜合辦公樓搬到了縣殘聯二樓。這是一幢磚混結構的兩層小樓,隱隱掩映在國家級水利風景區——勐梭龍潭湖邊的綠林裡。勐梭龍潭是西盟佤部落國家AAAA級景區的核心,由此核心還輻射拉動了木依吉神谷、裡坎瀑布兩個頗具特色的景區。
在辦公室正前方大約20米的地方,生長著3棵枝繁葉茂的細葉榕,在這3棵榕樹上,我常常看見一種頭頂上長著一小撮黑色羽毛的鳥在枝頭跳躍,不時叫喚幾聲。它們在樹蔭裡避暑、覓食、休閒、嬉戲、歌唱,這也使得我的辦公室在鳥語花香的氛圍裡充滿了靈性。
在雲南邊地,這種鳥是隨處可見的,但不同的地方可能叫法不一樣。在我剛剛開始認知大自然的物事的時候,就聽到家鄉的人們叫這種鳥「黑頭公」。我通過觀察後想到,家鄉人叫這種鳥「黑頭公」,一定是因為它的頭頂上有一小撮黑色的毛,家鄉人就根據它的表象特徵給他起了這個形象的名字,後來我也就一直喚其為「黑頭公」了。直到今天,我看著在勐梭龍潭湖邊的榕樹上起起落落的「黑頭公」,心底總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我才去百度上查找,才知道了這種家鄉人叫做「黑頭公」的鳥,它的學名叫白喉紅臀鵯。這種鳥,我在鳥類百科全書裡查到的資料顯示,白喉紅臀鵯為鵯科鵯屬的鳥類。額至頭頂黑色而富有光澤,眼周、嘴基亦為黑色,耳羽白色或灰白色,有的呈灰褐或棕褐色。上體灰褐色或褐色,尾上覆羽灰白色,尾下覆羽血紅色。分布在印度、越南、寮國、泰國、緬甸、斯裡蘭卡、印度尼西亞爪哇和蘇門答臘等廣大的東南亞國家,在中國的東南沿海以及西南地區均有大量分布。
白喉紅臀鵯主要棲息在低山丘陵和平原地帶的次生闊葉林、竹林、灌木叢以及村寨、地邊和路旁樹上或小塊叢林中,也見於溝谷、林緣、季雨林和雨林。白喉紅臀鵯屬留鳥,棲息地較固定,一般不做長距離飛行。多在相鄰樹木或樹頭間來回飛翔。晚上常成群棲息在一起,覓食時才開始分散,但彼此仍通過叫聲保持鬆散的群。常呈3至5隻或10多隻的小群活動,有時亦與紅耳鵯或黃臀鵯混群。性活潑、善鳴叫,或跳躍於枝頭樹枝間,或站在樹上或灌木上引頸高歌,鳴聲清脆響亮。白喉紅臀鵯屬雜食性鳥類,食一部分昆蟲,也食一部分植物,但以植物性食物為主。植物性食物主要有漿果、榕果、核果、草莓、懸鉤子、堅果、豌豆、鎖莓、紫漿果、洋海椒種子,以及花、葉和其他植物種子。動物性食物主要有甲蟲、蚊、螞蟻等鞘翅目、膜翅目、鱗翅目和直翅目昆蟲。它們的食性特點決定了這是一種對農林業有益的鳥。
記得小時候,家鄉人對「黑頭公」一點好感也沒有,因為它經常到莊戶人家的菜園子裡搞破壞。眼看著一塊長勢齊整的大白菜或豌豆很快就可以上桌了,可「黑頭公」會在你稍不留心時來把它們弄得面目全非,生機盡失。就因為這樣,家家戶戶裡隨處可見捕捉「黑頭公」的扣子,隨便哪家的菜園裡也隨處站滿嚇唬「黑頭公」的稻草人。我在此中也樂此不彼,專門扎了一副用來對付到菜地裡搞破壞的「黑頭公」的彈弓。但在記憶裡我玩彈弓的水平很差,整個在脖子上挎一副彈弓以示自己也是在捍衛園圃地的童年,我連「黑頭公」的一片羽毛都沒有射落過。
今年,我的辦公室又搬到了縣黨政綜合大樓前的水景觀旁。在這裡,「黑頭公」更是成了我門前一年四季的常客。常見它們在樹枝上、屋頂上跳來飛去,不時傳來一陣陣歡快的叫聲,這樣的境遇,在越來越喧囂浮躁的城市生活裡,真是一種福氣了!
「黑頭公」唱唱停停、停停唱唱,有時還調皮地飛進我的辦公室裡,停在茶几上或剛出版的《佤山》雜誌上,歪著腦袋窺視電腦前正在看書的我。見我沒有傷害它們的意思,它們就更加大膽地在我的辦公室裡轉悠了。
鳥類是我們的朋友。在自然界,鳥類是生態系統的重要成員。雖然對生產力可能沒有重大影響,但對所食獵物有密度制約作用。此外,鳥類擔負著種子及營養物的輸送,參與系統內能量流動和無機物質循環,維持生態系統的穩定性,由此可見,自然界不能沒有鳥。但在我們的生活中,特別是在農村廣大群眾中,捕鳥、傷鳥、食鳥的還大有人在。說起來慚愧,就在前幾年,我為了嘗鮮,也曾從農貿市場一老農手裡買回兩串小鳥乾巴,大概有20幾隻吧,我把它們用油煎了下酒,很香,那味道至今想起還在嘴巴裡流轉。即便如此,現在我是再不食用小鳥乾巴了,就是在農貿市場看見有老百姓賣,我也會教育他們不能再傷害鳥類了。有時我看見有人賣的是活鳥,那我一定會把它買回來,先是在家把玩幾天,然後就把它放歸自然。
現在,我和黑頭公成了朋友,只要見它們飛來,我就馬上在辦公室門前的走道上撒些小米,看它們大膽飛來啄食,然後便婉轉地歌唱起來,如此,它們快樂,我也高興。
生態保護、市場規律、文明秩序、遵紀守法等等,社會不進步到一定階段,文化教育不發展到一定程度,是很難和諧的。
今天,在我家房前屋後,不管是房頂還是牆頭,也或是庭院或窗臺,經常有各種鳥在那裡駐足、歌唱,這讓我聯想到,是不是我放走的那些鳥回來看我呢!如此想著,我便感到很欣慰和坦然了!
(蘇然/文 西盟縣融媒體中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