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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向大家介紹過大曆十才子之首錢起的成名作《省試湘靈鼓瑟》,這首詩是錢起參加科舉省試時所作,其中最後一句「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打動了考官,一句奪魁,成為狀元。這一句詩也成為膾炙人口的千古名句。而這句詩出名後也被人們傳為是鬼神所作,為錢起所作。
鬼神之說雖不可信,但也足以證明這句詩的魅力,以至於人們不相信人間竟能有如此佳句。其實不僅僅唐詩中有鬼神傳詩的傳說,宋詞中也有兩個女鬼傳詞的故事。這兩個女鬼,一個成就了一篇「宋金十大名曲」,另一個則創造了一個詞牌。
且先來欣賞「宋金十大名曲」之一的《蝶戀花》
蝶戀花/黃金縷
北宋·司馬槱
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子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
斜插犀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縷。望斷行雲無覓處,夢回明月生南浦。
司馬槱( yǒu)是北宋名相司馬光的從孫,科考時經蘇東坡舉薦,考中進士,算是蘇東坡的門生弟子。據傳,司馬槱中進士後被賜官前往杭州上任。在途中投身驛館休憩,夜間夢見一美貌女子,穿著像是南朝古人,手持玉板唱到:「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幾陣黃梅雨」,也就是這首詞的上闋。
司馬槱問其姓名,女子不答,只說「後天錢塘相會」便翩然而去。司馬槱夢醒之後便依照夢中女子所唱歌詞續寫了下闋,成為這首《蝶戀花》。過了兩天司馬槱到了杭州錢塘縣擔任幕官安定下來,當他查看所居住之地才發現,房屋後山上剛好就是南北朝時期的錢塘名妓蘇小小的墓。回鄉夢中女子所說「後日錢塘相會」正是指此。
這首《蝶戀花》意境極為優美,其中對風塵女子的描繪也使得它得以在宋金時期傳唱更為廣泛,更兼有著女鬼傳奇的背景故事,使得它最終成為「宋金十大名曲」。並且後世文人對這首詞也多有讚譽,就連近代開國偉人都曾評點道:出語端莊而矜持,平靜而自然,波瀾不驚中意蘊哀怨不平!
而另外一首女鬼所作的宋詞則沒有司馬槱之作出名,且看南宋「女鬼」吳城小龍女所作的這首《江亭怨》:
江亭怨/清平樂令
北宋·吳城小龍女
簾捲曲闌獨倚,江展暮天無際。淚眼不曾晴,家在吳頭楚尾。
數點落紅亂委,撲鹿沙鷗驚起。詩句欲成時,沒入蒼煙叢裡。
這首詞詞牌為《江亭怨》,別稱「清平樂令」,但與常見的《清平樂》的別稱「清平樂令」是全然不同的。兩個詞調同為雙調四十六句,但句式不同,且《清平樂》上闋四仄韻,下闋換韻押三平韻,而《江亭怨》全篇押六仄韻。
這首詞上闋寫思鄉望遠之情景,斜倚欄幹、暮色籠江,淚眼未乾、凝望家鄉,悽楚哀怨,悲涼動人,一句「淚眼不曾晴」說盡少女心情!下闋寫少女看落花紛飛、沙鷗驚飛的場景感慨自己羈旅異鄉無家可歸的傷感,「詩句欲成時,沒入蒼煙叢裡」全然欲說還休的無奈,無限意境無盡情思盡在不言中!
據傳這首詞北宋詞人黃庭堅最早發現的。黃庭堅登荊州江亭,偶然發現亭中木柱上題了這首詞。黃庭堅讀罷甚為感慨,言道似乎就是為自己而寫,疑似鬼神所作。當夜,黃庭堅就夢見一個女子對他說:我家豫章吳城山,附客舟至此,墮水死,登江亭有感而作,不意公能識之!黃庭堅夢醒恍然叫到:此必吳城小龍女也!自此這首詞便傳唱天下,同時被取名曰《江亭怨》!
這兩首宋詞,都被因女鬼的傳說而披上神秘的色彩,也藉此傳唱更廣,一個成為「宋金十大名曲」之一,而另一個則因此創造了一個新詞牌——《江亭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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