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的清晨,黎明前,安靜的校園裡擠滿了人。幾十輛深綠色的「解放」卡車停在寬闊的操場上,隊伍井然有序。學生們拿著簡單的行李,相互問候,臉上洋溢著無言的興奮。那時,我們誰也沒有意識到這一天在我們的生活中有多麼重要。
我們班要去的地方大約有500公裡遠。我們對那裡的情況一無所知。還有什麼在等我們?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回來。事實上,我沒想到知道。因為時間很短,下單前後不到一個月,就動員和安排好了。
當我提著破木箱離開家時,只有爺爺含淚把我帶到門口。我沒說話,也沒什麼可說的。看著爺爺白髮蒼蒼、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強忍著心中的痛苦,裝作輕鬆地對他微笑,然後裝作優雅地揮舞著雙手,然後不回頭就來到會場。
汽車載著我們的同學出了城,不久他們就開始爬山。左邊是深淵,右邊是深淵。肯的前面是一條寬闊的土路,通向未知的距離。只有在山巒疊嶂的遠處,才能隱約看到一片綠色。此外,光禿禿的山脊上只有幾棵枯草,在寒冬的風中瑟瑟發抖。面對這種情況,我們每個人都有點難過。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哭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哭了。有點像「風聲蕭蕭,水涼,英雄永逝」。汽車停下來,晚上一路開到千佛公社。會場的入口處擠滿了受歡迎的會員,人山人海。我們下了車,以為至少可以吃飯,但不行,公社當時沒有錢,也沒有能力。沒辦法,我們只能餓著肚子,迫不及待地等著生產隊配上領隊。
另一個女孩和我被安排在一起,晚上和我們的生產組長一起出發,心情不安。一路上,沒有月光和手電筒。隊員們拿著火把,幫我們在拖拉機路上搬運行李和背包。軍隊像火龍一樣衝鋒。一開始,這種快樂的夜景也能給人一些新的快樂的感覺。漸漸地,隨著道路一次又一次的分叉,人們走得越來越少,火把也越來越少。無數的火把漸漸消失在黑溝的四面,孤獨感也漸漸加深。
我們走了很長一段路,拖拉機路終於消失了。目前,有兩條野外路徑。生產隊長在左邊的小路上說:「王同志,這邊走。」「劉同志,這邊走,」右邊的民兵隊長說,我忍不住留下來。在學校這不是個好主意。她和我互相依賴嗎?我們只剩下兩個人了。你想分開嗎?現在想都來不及了。兩位船長各行其是。我們必須和我們的船長分別去。我們連「再見」都說不出來,所以我們得分道揚鑣。
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在夜裡走過這樣的路。一路上,我跌跌撞撞,不知踏進稻田多少次,跌跌撞撞,終於走完了最後的路程。
我走進房東家。當我坐在前廳時,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這時,饑寒交迫,他們的肚子不停地尖叫。我鼓起勇氣提出要吃點東西,但房東抱歉地回答說:「還沒煮好呢。」所以我只好再等。一個多小時後,晚飯終於來了。那是一碗煮過的紅薯,真是出乎意料。
命運輪到我們的第一頓飯似乎不一樣。但和後來的紅薯飯相比,這碗很甜。那天太困了。洗了又洗,我沒看,就轉身去了房東給我安排的床上。
那天晚上我好像做了很多夢,好像沒有做過一樣。從早晨城市的喧囂到夜晚農民的寒冷,反差太大了。一天的身體疲勞,精神疲勞,讓我睡得特別甜。當我熟睡的時候,我身邊有一首響亮的歌,震顫著耳膜,「咯咯」的一聲,幾隻公烏鴉把我從夢中驚醒。原來我下面有一個大雞舍。這時,東方已經變白了。雖然我有點委屈和困惑,但一大早,我還是扛著鋤頭,第一次和隊員們一起出去幹活。
那年,我才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