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成武縣文亭湖藍水灣廣場上的伯樂相馬雕像
□ 本報記者 趙念東
本報通訊員 王立新 隋啟良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伯樂原名孫陽,春秋郜國人,精於相馬之術,因其相馬育馬、識才薦賢而為世人所知。如今,「伯樂」已成為「知人善用」「人盡其才」者的代名詞。在魯西南有個千年古縣——成武縣,古為郜國,孫陽便誕生在此,後來到秦國,憑藉相馬才能和高尚人品,被秦穆公封為「伯樂將軍」,去世後又葬於故裡:伯樂集村。
伯樂集鎮有伯樂冢
成武縣城西北有伯樂集鎮,伯樂集鎮南有伯樂冢。村名亦以伯樂命名。《太平寰宇記》「濟陰縣」下所記:「伯樂冢,秦人善相馬者,葬於此。」宋時,濟陰縣邊界極近成武,今伯樂集當屬濟陰縣轄,故《太平寰宇記》所云之伯樂冢當為今伯樂集鎮南之伯樂冢。
據成武縣文化館館長孔令藝介紹,成武縣地處魯西南,是一座千年古城。周武王封庶弟於郜,時為郜國。秦置成武縣,幾千年來,也曾為郡為州。據史書記載,伯樂的出生地便是現在的成武縣伯樂集鎮伯樂集村,伯樂傳說更是深深紮根於歷史悠久、文化燦爛的成武縣這塊土地。
孔令藝說,伯樂去世後,葬於故裡,墓地就在伯樂集村。在伯樂集村,村民亦多姓孫,且多稱伯樂為其始祖。他們世代口碑相傳,都認伯樂是他們的「老爺爺」。村民平時說話還避「伯樂」之諱,把韓愈「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話,改為「千裡馬常有而老爺爺不常有」。
20世紀50年代,明朝嘉靖年間重修的伯樂孫陽墓碑猶存。清明節,其子孫都上墳祭奠。現在碑已失,墓猶存。
落葉歸根終還鄉
伯樂姓孫名陽,生於古郜國都城成武西北孫家莊,祖輩是獸醫。孫陽少年時就跟隨父親學習相馬、馴馬、醫馬。《莊子·馬蹄釋文》引石氏《星經》「伯樂,天星名,主典天馬,孫陽善馭,故以為名」。傳說中,天上管理馬匹的神仙叫伯樂。在人間,人們把精於鑑別馬匹優劣的人,也稱為伯樂。由於孫陽相馬技術高超,人們便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乾脆稱他為伯樂,一直延續至今。
《呂氏春秋·精通》說:「孫陽學相馬,所見無非馬者,誠乎馬也。」郜是個子爵小國,封域只有五十裡,不足以施展相馬才能。少有大志的孫陽,認識到在狹小的郜國難有作為,就西出潼關,成為秦穆公之臣。伯樂憑藉其高超的相馬才能和高尚的人品,深受秦穆公的信任和倚重。伯樂善治馬,治馬要先用熱的鐵器燒灼馬毛,剪剔馬毛,以理其毛色,再鑿削馬的蹄甲,火烙其毛皮,以存其標識。然後用轡頭把馬糾集到一起,並設置廄房和槽櫪,把馬一匹一匹地編排。經過這番修整,馬死十之二三。對剩下的馬,先餓它、渴它,後放縱使其狂奔,再按四馬駕車的需要,對每匹馬都施以嚴格訓練,使動作整齊劃一。馬的前端有鐵木製作的橛飾,尾部又有鞭策抽打,馬就極易駕馭了。經過磨難,馬死過半,所剩皆為良馬。
伯樂到任後,殫精竭慮,大展其才,很快便有不凡的成績,特別是在選薦戰馬方面,一度出現「馬空冀北」的選馬局面,並留下著名驥服鹽車、牝牡驪黃等典故。
伯樂把功夫用在選馬、養馬上,還用在育馬、馴馬上,形成了一整套的育馬、馴馬經驗,選育的良馬在戰場上能夠以一當十,盡顯其威。秦穆公稱讚不已,封其為「伯樂將軍」,以監軍少宰之職隨軍徵戰南北。
在外漂泊一生,人至暮年的伯樂告老還鄉,在這片久違的故土上度過餘生。
伯樂相馬,亦相人
韓愈在《馬說》中有云:「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其實這是借物喻人。伯樂不僅有相馬之才,又有識才、容人之能,舉賢薦能。
一日,伯樂見一匹馬拉鹽車上山,馬瘦弱,蹄伸膝折,灰汗交流。伯樂大驚,知道此為名曰騏驥的千裡馬,立即將其解下,脫衣為馬披上,此馬仰首而鳴,聲達於天,如金石之聲。伯樂買下此馬,精心飼養,一年後,此馬體形如龍,毛色閃亮,兩目如炬。齊、秦諸國遣使持金來購,伯樂謝絕,將它贈給墨翟。墨翟乘此馬翻山越嶺,如行平地,世人方知伯樂為良馬之知音。
在伯樂垂暮之年,秦穆公問伯樂誰可以替代他,伯樂說:「我的兒子才能不高,只能鑑別好馬,而不能相千裡馬。有位名叫九方皋的,他的相馬技術不在我之下,請大王召見他吧。」秦穆公便召見了九方皋,叫他去各地尋找千裡馬。
三個月後,他回京城報告說找到了一匹千裡馬,並告知是一匹黃色的母馬。但當秦穆公派人取回卻發現是一匹黑色的公馬。秦穆公很不高興,對伯樂說:「你推薦的人連馬的毛色與公母都不能分辨,又怎能識別千裡馬呢?」
伯樂長嘆一聲,說道:「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相馬技術,實在罕見。九方皋看到的,是天機,他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內而忘其外;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九方皋所相之馬遠遠超過了千裡馬。」
那匹馬果然名不虛傳,是天下稀有的千裡馬。同九方皋相馬一樣,伯樂不注重九方皋的表面,而了解其內在,並大讚其勝過自己。
《相馬經》帛書出土
伯樂一面搜求資料,潛心鑽研,一面積累總結自己的經驗,進行了系統的總結整理,終於寫成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相馬學著作——《伯樂相馬經》。此經圖文並茂,長期被視為相馬寶典,影響深遠。至隋唐時期,已經失傳,僅《新唐書·藝文志》載有《伯樂相馬經》一卷。
「1973年11月至1974年初,在湖南長沙馬王堆第二、三號漢墓,出土了大批珍貴文物,其中就有一部失傳已久的《相馬經》帛書。」孔令藝說,這部帛書共七十六行、五千二百字,其中殘缺五百餘字(有二百字可以查補,有三百字無法處理),因為這部古書沒有相當的今本可以查對,所以一些內容無法完全了解。但其第一篇就寫到「伯樂所相,君子之馬」,並且多次沿用相馬「法曰」和「吾請言其解」的措辭,說明這部相馬經即使不是《伯樂相馬經》原文,也是傳承、吸收和發揮了《伯樂相馬經》的成就寫成的,仍是對《伯樂相馬經》的傳承。此外,伯樂還有《伯樂針經》《伯樂療馬經》《療馬方》《伯樂治馬雜病經》等傳世之作。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伯樂在成武的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如今,成武縣城現有伯樂大街、伯樂相馬石雕、伯樂公園、伯樂漁村、伯樂苑、伯樂書畫院,隨處能看到與伯樂傳說相關的蹤跡。
伯樂文化園初成
初冬時節,寒意漸濃,而位於成武縣伯樂集鎮的伯樂文化園施工現場,機械設備轟鳴聲此起彼伏,一片繁忙景象。成武縣伯樂相馬旅遊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劉偉仰望著伯樂相馬的雕塑,思緒萬千。
「我老家就在伯樂集鎮,雖自小對伯樂相馬的故事非常熟悉,但只是停留於表面。」劉偉在一次出國考察時,竟從一位外國客戶口中了解到他從不知曉的有關伯樂的故事,這件事對他觸動很大。2018年,劉偉投資70餘萬元,以伯樂墓為中心,承包周邊40畝地,繼而打造一處伯樂文化園。「在初步規劃中,除了伯樂祠、馬神廟和賽馬場,我們還將修建一處碑廊,以浮雕的形式把伯樂的一生及故事展現出來。」
「一期已經完工,接下來還有二期、三期等。我們將依託成武縣的文化資源優勢,將伯樂文化園打造成集人文歷史、民俗風情、田園風光為一體的旅遊綜合體。」劉偉說。
千年古縣的歷史稟賦,是得天獨厚的幸運。近年來,成武縣立足實際,將資源優勢轉化為生態優勢、發展優勢,擘畫了修復水生態,融入城湖、溼地和伯樂文化、孝賢文化等歷史文化遺產,打造「伯樂故裡,水韻新城」的美好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