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薛寶生
錢老,一代大師。國家和人民為有這樣的頂尖精英,為有這樣的頂尖專家學者而自豪,而驕傲。然而,這顆巨星隕落了,我們失去了錢老。
7月30日6時20分,我國近代力學奠基人之一,著名的科學家、教育家,傑出的社會活動家,中國民主同盟的卓越領導人,中國共產黨的親密朋友,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六屆、七屆、八屆、九屆全國委員會副主席,中國民主同盟第五屆、六屆、七屆中央委員會副主席,第七屆、八屆、九屆名譽主席,中國科學院資深院士、上海大學校長錢偉長同志,因病在上海逝世,享年98歲。
噩耗傳來,舉國悲慟,校園內外,全國上下,億萬人民為錢老的逝世舉行了各種悼念活動,寄託哀思。他的與世長辭,留給人們的不僅是深刻的緬懷,更有對他一生的感動和繼承大師事業的無盡思考。錢老之所以成為大師,不僅在於他取得了卓越的專業成就,更在於他具有崇高的愛國情懷。
據新華社報導,錢偉長近一個世紀的生命歷程,曾經有過數次重大轉變:第一次,當他以高分考取清華大學歷史系時,因為國家的內憂外患而轉學物理;第二次,當他有機會出國從事研究工作時,因為不願「效忠」外國而毅然放棄;第三次,當他制訂自己的專業計劃時,放棄專長而轉入國家急需的自動化等全新領域……對於這些轉變,錢偉長自己一語道破:「國家的需要就是我的專業!」(新華社,2010年7月31日)
如果錢偉長不是一次次放棄已有的專業優勢,而是沿著現成道路走下去,功成名就或許更容易。但是,一個純粹的愛國者,一個真正的大家,是不會計較個人名利得失的。錢偉長在最大限度的「忘我」中實現了人生價值的最大化。而他的「國家的需要就是我的專業」和不計功名利祿、勤奮鑽研、獻身於祖國科學研究事業的「自強不息」精神,將永遠銘刻在華夏民族的骨髓裡。
作為上海大學終身校長的錢老,曾經深情地說過:「我們在學校中要為學生創造一種積極好學、奮發向上的氣氛,讓他們在這種自強不息的氣氛中成長,將來到社會上就有勇氣去競爭、去拼搏,去創造成績為國家多作貢獻。」
1987年,錢老為上海大學手書條幅「自強不息」。翌年,經學校黨政領導班子聯席會議討論決定,確定以「自強不息」為校訓。1993 年,學校將「自強不息」複製放大,做成銅字,樹立於學校進門處的花壇中,成為全校師生的座右銘。
追思錢老的主張和留下的筆跡,我們可以想像得到,他老人家把「自強不息」作為上海大學的校訓,既不是出於母校情結,也不是即興之為,而是他幾十年人生經歷的深刻總結。他用「國家的需要就是我的專業」這種拳拳之心和親歷,這樣富有詩意、準確生動地詮釋著「自強不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與我們黨的要求也是符合的。中國古代『天』代表客觀,天道就是客觀規律,你按客觀規律來辦事。『行』就是辦事,『健』就是這個事情總是能辦好的。光憑客觀規律自己發展不行,人還要努力地創造條件,克服困難,自強不息。主觀符合客觀,假如沒有客觀條件,主觀再努力,即主觀能動性有限。要符合客觀規律,要自己努力才行。要求將來的學生能夠不斷進取,能夠懂得主觀努力是按客觀規律辦事,主觀上一定要努力,不努力就成不了事,也辦不到。」
錢老之說,讓我們發自內心地領會到了何謂「自強不息」。「自強不息」,是科學進取,而非盲目做事,尊重客觀事實和規律,主觀努力才有效果。否則,就會一事無成。而尊重客觀事實和規律,就必須自己努力,兩者不可偏廢,需要兼顧。面對國家的需要這樣的客觀實際和大局,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選擇。於是,錢老發出時代的最強聲音:「國家的需要就是我的專業!」
多麼寬闊的胸襟,多麼高尚的姿態,多麼感人的舉動——「國家需要」與「自強不息」鑄就了錢老的精神,我們這個時代最需要的錢老精神。對比錢老,我們真的是汗顏,很多事情沒有做實做好,有些事情做得還很糟糕,錙銖必較,名利左右,甚至貪汙腐化,走向反面,缺乏錢老精神是其主要的病根。
國家的需要,是最大的客觀,也是最大的發展規律。如果將其置之腦後,任憑個人再有什麼本事,即便是長出三頭六臂,也沒什麼用武之地。離開國家的需要,你還有什麼專業可學,可做呢?這不僅是學以致用問題,更是將自己融入國家建設偉大實踐的根本性選擇。
丟棄了這種選擇,突出自己的名利,就不叫尊重客觀事實和規律,就不是本該具有的「自強不息」。所以,在改革開放,加速國家建設進程的歷史性時刻,無論是工人、農民,還是學者、幹部,無論是商人,還是士兵,或是學生,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發揚錢老的精神,讓國家需要變成我們的專業,讓自強不息化為我們的行動。
只有這樣,我們才會踏著錢老的足跡繼續前進,像他那樣面對「國家需要」和「自強不息」,也像他那樣做人做事做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