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直播做教育:以教育之名,行導流之實?

日前，廣東省公安廳曝光7月份APP檢測結果。共有490餘款APP存在超範圍收集用戶信息行為，其中44款被重點曝光。該部分軟體存在超範圍讀取用戶通話內容、簡訊內容，手機用戶通訊錄、位置信息，超權限使用設備麥克風、攝像頭等突出安全問題。

被曝光的APP中，涉及教育類APP共有7款，分別為小圖醫學、學趣樂園、可瀚學堂、物理大師、唐詩三百首、公式寶典、車輪駕考通;佔重點曝光總數的15.9%。有趣的是，在違規APP的發行公司中，珠海慄子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一家就有「唐詩三百首」和「公式寶典」兩款APP被曝出違規。

天眼查數據顯示，慄子網絡的經營範圍中雖有涉及培訓，但培訓方向並不清晰。通過查詢其股權結構來看，公司法人餘沙沙持股60%，另有30%股份由虎牙直播所持有。

根據啟信寶統計顯示，目前虎牙直播旗下主要APP有37款，其中泛教育類APP多達15款。而在七麥數據中查詢可見，廣州虎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珠海分公司為主體的開發者帳戶中，共有47款APP，其中泛教育類產品達24款。

啟信寶顯示虎牙旗下泛教育類APP一覽

奇怪的是，對於虎牙這樣以遊戲直播起家的平臺，在其產品類目裡如此大範圍、大批量地出現教育類產品，難道是虎牙直播想在教育賽道分一杯羹麼?

以教育之名，行廣告之實?

公開資料顯示，虎牙直播創立於2011年，平臺前身為YY直播。2014年11月更名為虎牙直播，開始獨立運營。虎牙以遊戲視頻直播為主，內容有英雄聯盟、王者榮耀、球球大作戰、守望先鋒、爐石傳說等，另設有美食、演唱會、發布會、體育等多個直播頻道。2018年5月，虎牙成功登陸紐交所，成為中國遊戲直播行業第一股。

8月14日，虎牙發布2019年第二季度財報。報告期內，虎牙平均MAU(月活用戶數)為1.44億，同比增長57.3%;移動端平均MAU為5590萬，同比增長31.1%;付費用戶數為490萬，同比增長46.7%。

營收20.11億元，同比增長93.6%;淨利潤為1.7億元，同比增長61.7%。在業務佔比方面，直播仍是虎牙收入的絕大部分來源。Q2直播營收達19.22億元，佔季度總營收的95.57%;廣告及其他收入為8900萬元，僅佔總收入不足5%。從財報數據來看，虎牙的營收中能和教育類產品有所關聯的，或許僅有那8900萬元的廣告及其他收入。

根據啟信寶數據來看，虎牙旗下的教育類產品，多數為泛教育類APP。其中有諸如初中必背古詩、漢語詞典等軟體。從產品端本身來看，上述產品似乎並沒有通過產品內容本身進行商業變現。從表面看，開屏廣告及軟體內的banner位是其僅有的變現渠道。例如初中必背古詩詞、漢語詞典、說文解字等軟體的開屏廣告和banner位，點擊即會跳轉廣告。

據一名廣告行業人員介紹，此類廣告位多以DSP競價的形式進行售賣。價格實時波動，所以每款APP可為虎牙帶來的廣告具體收入目前尚未可知。但從該類APP的廣告主來看，多為抖音、B站、閒魚、Keep等軟體。從用戶受眾來看，學生、白領群體既是此類學習軟體的用戶，又是上述廣告主的潛在用戶。所以，且不說虎牙是否真的在做教育，但通過教育軟體進行廣告分發，是不爭的事實。

從產品質量看虎牙做教育的初心

藍鯨教育調研多款虎牙旗下的教育產品後發現，從產品自身來看，上述產品的頁面精度與主流教育軟體存在明顯差異。另外從軟體的內容運營及更新頻率來看，也與市面上主流的教育軟體存在不小差距。

一位資深技術開發人員對藍鯨教育表示，此類軟體有三個特點：一是頁面精度要求不高、且交互邏輯並不複雜;二是產品內容多數來自集合整理，內容版權方面存在的風險較小;三是數據都封包在本地，不存在調取數據的情況。

綜上來看，該開發人員表示單個APP的開發難度與成本很低。其認為，單個軟體的開發成本或許不會超過1萬元。並且根據七麥數據顯示，上述軟體的更新頻率較低，也就意味著後續的人員維護成本偏低。

在流量價格日益高企的現階段，此類軟體的廣告收入覆蓋掉軟體本身的開發成本，似乎並不困難。七麥數據顯示，此類產品的下載量多在十萬到百萬量級之間。以虎牙旗下「成語詞典」為例，截至目前，應用下載總量達256.92萬次。

值得關注的是，虎牙旗下的「語文100分」在近期進行了開發商的主體變更。2019年3月，該軟體所屬開發商為虎牙直播。而隸屬於慄子網絡旗下的新版「語文100分」也於2019年初上線。

據不完全統計，此產品是虎牙旗下教育產品中，下載總量最大的單款APP。七麥數據顯示，截至目前，老版「語文100分」下載總量已達2819萬，而新版的下載量也已達到246萬。

該軟體不同於成語詞典等泛教育類軟體，其有明確的教學內容、教學互動版塊等。但目前來看，其變現模式與上述泛教育類軟體同出一轍——服務內容免費，通過開屏廣告完成變現。另外，在軟體內的應用推薦中，虎牙旗下的其他泛教育類應用也赫然在列。

綜上來看，教育似乎並不是虎牙想要分一杯羹的領域。只不過，教育用戶與遊戲、直播、健身等領域用戶的較高重合性，為虎牙提供了相對廉價的流量池。然而，在越來越強調精細化運營的行業大環境下，通過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廣告分發導流還能持續多久，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