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廣州日報記者 郭原毓
圖/gettyimages
如今,電子晶片植入人類身體不再只是停留於電影幻想中,揮揮手就能自動鎖門,搖搖頭就能駕駛車輛,握握手就能傳送文件,甚至毫不費力地找到被綁架者等酷炫場景,都在逐步變為現實。部分家長擔心人販子拐跑小孩,甚至提出在小孩身上植入具有定位功能晶片的想法。上述種種現在聽起來或許有些瘋狂,但不可否認的是,晶片很可能會顛覆我們傳統的生活方式,不遠的將來,植入晶片是否會像打防疫針一樣變得稀鬆平常呢?誰也說不準。
電子晶片從實驗室走向大眾
電子晶片植入技術在醫學界已經有數十年的歷史,通常人們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考慮植入醫療設備,但隨著越來越多「科技狂人」的出現,這一固有的觀念正被悄然打破。
早在2002年,英國雷丁大學的客座教授凱文·沃維克就利用外科手術,將一個3毫米寬的方形晶片植入到左腕內,連接上了100個電極,使自己的神經系統通過晶片線路與計算機相連。只要他在辦公大樓裡進進出出,所有由電腦控制的房間都能認出他來,自動開燈、開門,電腦還會發出「早安,凱文教授」的問候,並且在接到新郵件時通知他……凱文教授的實驗令人不禁遐想:隨著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未來人體植入晶片後究竟會開啟多少種可能呢?
與過去更偏向於小規模實驗的產品相比,近幾年的植入式晶片開始真正走向大眾。體積從大到小、從不攜帶電源到攜帶電源、從被動接收信號到主動探測、發送信號,價格也越來越便宜。
2014年底,美國奇點大學教授雷蒙德·麥考利在自己左手的虎口位置植入一個微小的晶片膠囊。據他說,植入過程是一個小手術,他只是流了一點點血而已。「整個過程就像小時候被蜜蜂蜇了一下,植入完成後,晶片所在的地方會有一個米粒大小的鼓包,但沒有再產生任何疼痛感。」這枚晶片可以存儲數據,也支持NFC(近場通訊技術)無線傳輸。只要拿手機輕輕從手上一掃,就能讀出晶片裡存儲的信息或存入新的資料。整個晶片的「生命周期」中,寫入操作可以超過10萬次,存儲量則高達1G。現在,麥考利已經把自己的名片信息存在晶片裡,而他家的房門也裝上了NFC裝置。回家時,他根本不用鑰匙,只要用左手靠在門把上,然後一擰就能開門。
植入式晶片
主要應用於醫學治療
華南理工大學電子與信息學院的李斌教授多年來一直從事植入式晶片研究,她認為,植入式晶片主要應用於醫學治療,對某些疾病可能具有不可估量的巨大價值。「對癱瘓病患來說,植入式晶片起到一個替代受損神經系統的作用,它首先記錄大腦發出的信號,並模擬生成神經信號,從而刺激下端神經,讓癱患者能控制肢體活動,重新站立起來。」李斌介紹道,雖然目前植入式晶片仍沒有進入臨床試驗,但這是一個主要的研究熱點,也是最有意義的發展方向。「怎樣解決生物相容性問題,從而讓晶片能一直埋在體內,利用生物電或從體外提供能量,使晶片更穩定持久,都有待進一步研究。」李斌說。
除了醫療以外,植入晶片的發展空間還很大,比如警察可以使用微晶片來追蹤罪犯、用於定位逃犯、目擊證人和失蹤人員,如果在晶片上加載報警功能,一旦被監視對象進入到受限的地盤上,報警系統就會被觸發,這一功能能夠應用在防止偷渡上。在金融領域,晶片一刷,就可以輕鬆支付,如果將個人數據,如護照信息等裝在裡面,旅行將會變得更加簡便。
李斌教授指出,目前的植入式晶片主流是RFID(無線射頻識別技術),即晶片只作為個人身份的認證,其他數據存放在雲端,有需要時利用讀寫器掃描晶片便可。
植入定位晶片可防兒童被拐賣?
早在2009年,我國就已成立全世界首個「打拐DNA資料庫」,只要將所有丟失孩子的父母血樣以及找回來的失蹤兒童血樣採集到,就可以在全國範圍內迅速準確地查找,但前提是得找到被拐兒童。微信朋友圈曾掀起熱烈討論:在不影響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未來能否給小孩植入帶GPS定位晶片?
對此,李斌認為:「單純從技術上講,電子晶片可以實現搭載GPS定位功能,但電池問題目前仍無法解決。人體本身的生物電太過微弱,電量不足以發射和接受衛星信號,如果用外接電源,又失去了植入晶片的隱蔽優勢。」李斌強調,植入晶片在現階段主要是針對病人而言,是沒有辦法時的下策,相當於給殘疾人裝配義肢,對人體健康起輔助性作用。
「我個人覺得沒必要在孩子身上植入晶片。晶片畢竟是一個異物,而小孩在成長,骨骼肌肉會發生變化,晶片可能會在體內移位,加上晶片埋藏在皮膚下,信號長期穿過人體組織,經年累月會對健康產生什麼影響,怎樣控制信號頻率才能使傷害最小,都還沒定論。」李斌說。其實,人類身體還有很多「密碼」可作為身份驗證,包括已知的指紋、瞳孔識別,還有步態、表情識別等。這些都是比植入晶片更安全可靠的手段。而且植入式晶片涉及道德隱私方面的糾紛,還存在強制植入和未知植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