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水文人的「情懷」
他是1968年老三屆的知青,17歲初中畢業後插隊下鄉,20歲的他懷揣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嚮往,背井離鄉來到了舉目無親的異地它鄉-寧強縣鐵鎖關鎮,開始了他的水文生涯,在鐵鎖關水文站辛勤工作、生活直至退休,他就是我的父親趙天會。
1980年6月14日的清晨,6個多月的小兒子(作者本人)突發高燒,我被父親送到了鐵鎖關鎮衛生院,經醫生診斷為常規扁桃體發炎引起發燒,開了點藥就回了家,但回家後仍然是高燒不退,再次被送到鎮醫院後被告知需轉大醫院治療,聯繫寧強縣人民醫院,由於當時救護車已外出無車可派,我父親毅然便背著我帶上母親趕往距離46裡外的寧強縣醫院,路途中突降大雨,千辛萬苦來到寧強縣人民醫院,被診斷為心衰、脫水、肺炎三種病,醫生說在遲來半個小時就沒救了。
由於當天一直下著大雨,凌晨2點,當我的父親得知我病情得到控制有得救後,他擔心玉帶河漲水,在我還沒完全脫離危險的情況下騎上自行車又風塵僕僕行進在趕往回站的路上……
1980年6月15日,凌晨5時多,鐵鎖關站玉帶河上遊普降暴雨,河道流量從3立方米/秒漲到1750立方米/秒。長大後從我父親那聽到最多的是他與站上同志連續奮戰幾天幾夜,測得110次水位,13份流量,40次單沙這些耳熟能詳的數字,比劃著當時觀測房成為孤島後如何測報,纜道測不了,用浮標,浮標投放不了看天然浮標場景畫面等等。
說實話,每次聽到我的父親講到這,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為父親這輩人的這種敬業精神感到驕傲,但又總能感覺到母親對父親的責怪。父親真的就沒想到當時的危險嗎?我想應該是那種敬業精神讓他只想著完成任務,就是父親所說的「忙忘了吧」。
從父親經常津津樂道的略陽水文站老職工在洪水中遊泳挺進20多米搶測水文資料、茶店子水文站女站長多年一個人堅守山區水文站的故事等等,看得出「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甘於敬業,勇於奉獻」是當時那個年代水文人真實的寫照。
後來我長大了,熟悉了巴山小鎮(鐵鎖關)那裡的山山水水,熟悉了山區小站-鐵鎖關水文站大門前的99個臺階等等,我也開始有了對水文的認知,水尺、鉛魚、雨量計等等,慢慢走近了我的視線,開始粗略淺的知道水文工作是幹什麼的和為什麼要幹。慢慢的,慢慢的,我好像多一些理解,有一些懂。
現在,我也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水文人,懂得了職責、懂得了責任、懂得了水文精神,我真正感受到了履職盡責,防洪保安、保衛國家、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那份成就感,也真正理解到父親當時為什麼那樣做並為之感到驕傲。
父輩們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定力和決心,又是一種什麼樣的 「情懷」,在自己的兒子沒有完全脫離危險的情況下毅然決定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試想如果當時沒有及時趕回去而錯過了鐵鎖關水文站歷史第二大洪水的測報,他的心情會是怎樣的?作為他的兒子,更作為一名有著15年水文基層測站經歷的工作者,我想他一定會認定為自己的職業生涯是有缺失的,是充滿自責的。或許將是一個三十多年來守護著一個水文站的普通職工、一個獲得連續多年優秀共產黨員的68歲老人終生的遺憾!這就是我的父親、一個老水文人。
講這個故事,我並不是標榜我的父親,我只想說類似這樣的故事在那個年代的水文人身上時有發生,而他們都認為這很正常,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身上都同樣具備的那種求實、進取、敬業、無私奉獻的精神。
我想這尤其是我們這一代水文職工所要學習和繼承的,我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將這種精神傳承下去,將他們那種」情懷」傳承下去,發揚光大,克難攻堅,開拓進取,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在陝西水文這艘大船的引領下乘風破浪,奮勇前行,才能在當前水文事業日益發展壯大,新機遇新形勢下不忘初心,繼續前行,擼起袖子加油幹,甩開膀子加快幹——這也應是所有水文人的心聲。
(稿件來源:漢中水文局 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