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經營報社
今年以來倍受市場熱捧的醫美概念股，正經歷回落震蕩。
11月18日開盤不久，愛美客（300896.SZ）跌超10%，華熙生物(688363.SH)跌逾7%，冠昊生物（300238.SZ）、昊海生科(688366.SH)等多隻醫美概念股走弱。後雖有所回升，但截至收盤，大部分醫美概念股仍未翻紅。
暫時的股價波動起伏，並不妨礙生物醫藥企業對醫美領域躍躍欲試。繼華東醫藥（000963.SZ）與韓國Jetema公司籤署協議代理肉毒素產品後，四環醫藥（00460.HK）代理的韓國Hugel公司的肉毒素產品近日獲批上市。愛美客與韓國Huons公司合作開發的肉毒素產品正處於臨床試驗階段。
相關上市公司紛紛將目光瞄向肉毒素產品背後，是巨大的市場空間與少量的合規廠家。據國際整形美容醫學會統計，肉毒毒素注射在全球醫療美容項目數種佔比16.47%。美國艾爾建生產的肉毒素產品保妥適（Botox）2019年用於醫美的全球銷售額累計16.64億美元。目前中國境內獲批上市的肉毒毒素產品僅有4種，其中2種系今年獲批上市。
此外，肉毒素產品的高毛利率，也成為生物醫藥企業拓展產品線的重要考量。《中國經營報》記者在採訪調查中發現，平均供貨價660 ~700元/瓶（100單位）的國產肉毒素，經過直銷或經銷渠道流轉，到終端的醫療美容機構時，客單價接近千元。進口肉毒素的供貨價約為國產肉毒素的三至四倍，客單價更是相差懸殊。
上遊謀批件
上述肉毒素產品，全稱為「注射用A型肉毒毒素」，即市面上通常所說的瘦臉針，是一種由致命的肉毒桿菌分泌而出的細菌毒素，屬於藥品中的生物製品。其通過抑制運動神經末梢釋放乙醯膽鹼，使肌纖維不能收縮來達到治療目的。早期，肉毒素被醫學界用來治療面部痙攣和其他肌肉運動紊亂症。後來，整形美容界將其功能擴大至瘦臉、瘦腿或除皺等。
根據國家藥監局的藥品註冊信息，我國當前獲批上市的肉毒素產品有4種。按上市時間先後排列，依次為：中國蘭州生物技術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蘭州生物」）生產的衡力、美國藥企艾爾建（Allergan）生產的保妥適、英國藥企益普生（Ipsen）生產的吉適、韓國藥企Hugel生產的樂提葆。
其中，吉適和樂提葆在今年獲批上市。此前由於正規獲批上市的肉毒素產品只有衡力和保妥適，因此這兩款產品佔據了國內絕大部分市場份額。
據公開報導，蘭州生物生產的衡力，佔據國內80%以上市場，覆蓋所有的省、市、自治區，同時還遠銷巴西、韓國、俄羅斯等28個國家和地區。
近年來，隨著醫美市場需求井噴，多種肉毒素產品通過非法渠道流於市面。例如，韓國藥企美得妥（Medytox）生產的Meditoxin曾以「粉毒」的名字在國內市場上熱銷。肉毒素產品的生產使用一度成為各地藥監局的重點監管對象。
旺盛的市場需求之下，多家企業紛紛著力申請肉毒素產品批件。聯合國外肉毒素廠家在中國開展臨床試驗，更成為申請批件的「快速通道」。
據公開資料，愛美客與韓國Huons公司曾於2018年9月籤署合作協議，Huons 公司授權愛美客在中國區域內進口、註冊和經銷其生產的 A 型肉毒毒素產品，愛美客負責完成該產品在中國的臨床試驗及註冊申請。這也成為愛美客的上市募投項目，擬投資高達1.2億美元。當前，該合作處於臨床試驗階段。
四環醫藥早在2017年便開啟韓國Hugel公司生產的肉毒素產品在中國的臨床試驗。今年10月，四環醫藥發布公告稱，由公司獨家代理、韓國Hugel公司生產的樂提葆正式在中國獲批上市。
華熙生物則於2018年收購了韓國肉毒素廠家美得妥合資公司的股權，由此獲得美得妥公司肉毒素產品Meditoxin的中國開發代理權。然而，今年6月，韓國食品醫藥品安全廳（食藥廳）發表聲明稱，Meditoxin因造假被從撤銷產品文號，將無限期暫停Meditoxin三種規格產品的生產、銷售和使用。由此，Meditoxin在中國的上市計劃「流產」。
中遊「卡」授權
對於獲得上市批件的上遊廠家而言，肉毒素產品能否順利實現商業價值變現，還需要同經銷商一同「把關」。
通常，在醫療美容產業鏈中，行業上遊為醫療美容耗材的生產商和器械設備的製造商，行業中遊為醫療美容機構，包括公立醫院的整形外科、皮膚科和民營醫療美容機構。從上遊到中遊為中間商，通常指代理商和經銷商。下遊則是最終為產品買單的終端消費者。
不同於普通化妝品，作為生物製品的肉毒素，其銷售流通到使用均受到嚴格管制。國家藥監局於2016年發布《總局辦公廳關於加強注射用A型肉毒毒素管理的通知》要求，肉毒素生產企業須將A型肉毒毒素的年度生產計劃及指定經銷商情況向相關部門備案，醫療機構也只能從指定的A型肉毒毒素經銷商採購製劑。
與此同時，據國家藥監局公開信息，蘭州生物出產的衡力在全國29個省份指定了77家經銷商。艾爾建出產的保妥適，則由國藥控股分銷中心有限公司總經銷。
上海藥監局8月18日公布的一份《國藥控股分銷中心保妥適二級經銷商名單》顯示，國藥控股分銷中心有限公司「注射用A型肉毒毒素（商品名：保妥適）」二級經銷商名單有69家，覆蓋全國30個省、市、自治區。
《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多家衡力經銷商後了解到，醫療美容機構若要銷售衡力，必須先提交《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等資質證明資料，資質審核通過後才能獲得授權，獲得授權後才會籤協議發貨。
經銷商審資質、卡授權的情況，同樣出現在保妥適的銷售流通中。一位保妥適經銷商負責人告訴記者，「醫美機構購買肉毒素，首先要建檔，建檔需要先獲得廠家艾爾建的授權，只有廠家同意了，才能給建檔開戶。」
記者從上述肉毒素產品經銷商處了解到，衡力的平均供貨價約為660元~700元/瓶（100單位），保妥適的供貨價約為2200元~2400元/支（100單位）。
「每隔一個季度或者半年，醫美機構可以申請調整採購目標。不同級別的採購目標，廠家會給予相應的供貨價折扣，但單價都差不多。」上述保妥適經銷商負責人說道。
不過，據一位衡力經銷商負責人透露，「衡力的供貨價是統一的，量多量少都是一個價」。
下遊價差大
同樣的肉毒素產品，相差無幾的供貨價，但不同醫療美容機構的最終銷售價格懸殊。
曾向港股發起衝刺擬赴港IPO的藝星醫美，在其招股說明書中披露了保妥適注射業務的概況。招股說明書顯示，藝星醫美從經銷商處採購保妥適，單次注射保妥適的價格為480元~8000元。
與此同時，弗若斯特沙利文（Frost & Sullivan）公布的統計數據顯示，2013年~2017年間，注射保妥適的平均價格在4225元~4137元間。
記者以消費者身份，向深圳鵬愛醫療美容醫院、北京藝星整形醫院、北京美萊醫療美容醫院等多家醫療美容機構的客服人員詢問了解到，肉毒素產品通常根據注射部位收費。以臉部雙頰為例，單次注射衡力收費在599元~999元間不等，單次注射保妥適的收費則在2999元~4699元間。
記者從一位肉毒素產品注射培訓導師處了解到，人體不同部位注射的肉毒素劑量不同。「以注射吉適為例，一般而言，一個部位的表情紋大約8~16U（單位），瘦臉及下顎線拉提大約30~ 60U，瘦小腿大約160~200U。這只是可參考劑量，具體還要根據專業醫師看診情況而定。」
值得注意的是，肉毒素產品經銷商提供的供貨單價，往往是論瓶計價或者論支計價。當前獲批上市的4種肉毒素產品，其規格包含50單位、100單位、300單位。
（編輯：曹學平 校對：彭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