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度諾貝爾化學獎終於揭曉,由法國女科學家埃瑪紐埃勒·沙爾龐捷(Emmanuelle Charpentier)和美國女科學家珍妮弗·安妮·道德納(Jennifer A. Doudna)共同斬獲。
俗話說:科學無性別,但科學家有性別。
雖然近年來有學術界大佬一直強調「學術界沒有性別歧視」,但截至目前,女性在科學界要想獲得最高榮譽,依然不算平常事,至少遠未能頂「半邊天」。諾貝爾自然科學獎(包括生理學或醫學、化學、物理學)近600位獲獎者中,女性科學家只有區區約20人。
學術圈的性別歧視那點事,放在今日算是政治不正確,但卻有著長久的歷史。
古希臘大思想家亞里斯多德認為,「女人是殘缺不全的男人」,女人不能像男人那樣充滿智慧。
亞里斯多德有關女性的錯謬思想影響了整個中世紀,導致教會也因此繼承了一種歧視女性的觀點,「而事實上,這種觀點在聖經上是毫無根據的」。(喬斯坦·賈德:《蘇菲的世界》)
早期歷史上,甚至有女性學者為之付出了生命。如死於415年的帕蒂亞,她是當時亞歷山大學院最出色的哲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她在文學和科學上的造詣如此卓越,超越了同時代的所有大家。她繼承了柏拉圖和普羅提諾的衣缽,講解哲學的要義。很多學生遠道而來,只為接受她的指點。」然而她的影響力卻讓當時方興未艾的基督教感到恐懼,最終發動瘋狂的信眾將其殘忍殺害。
此後,中世紀持續了300多年的「獵巫運動」,一大因素也是源於對女性的歧視,在歐洲歷史上留下了極其殘忍黑暗的一頁。
歷史來到了近代,經過文藝復興的洗禮,人性逐漸全面覺醒,然而,有關性別歧視的觀點,則依然很大程度上繼續殘留。
瑪麗·居裡,是歷史上首次獲得諾貝爾自然科學獎的女性學者,她也是唯一一位兩次獲得諾獎的女性學者。然而,即使傳奇如她,許多人也僅知道她叫居裡夫人,而不知道她的本名。這一方面雖然算是習慣使然,但亦有性別歧視的因素所在。
愛因斯坦對居裡夫人的評價曾被無數人稱道:「在像居裡夫人這樣一位崇高人物結束她的一生的時候,我們不要僅僅滿足於回憶她的工作成果對人類已經作出的貢獻。第一流人物對於時代和歷史進程的意義,在其道德品質方面,也許比單純的才智成就方面還要大。即使是後者,它們取決於品格的程度,也遠超過通常所認為的那樣。」
「她一生中最偉大的科學功績——證明放射性元素的存在並把它們分離出來——所以能取得,不僅是靠著大膽的直覺,而且靠著在難以想像的極端困難情況下工作的熱忱和頑強,這樣的困難,在實驗科學的歷史中是罕見的。」
然而,我們在複述這些推崇備至的讚賞話語時,剝除其客套的外殼,是否能聽出「居裡夫人智力上並不算出類拔萃」的話外音?(當然愛因斯坦本人並無這層意思。)
二戰之後,女權運動風起雲湧,女性地位得到極大提升,很多領域的最高榮譽獲得者,女性佔比已經超過男性,但科學領域依然除外。
2018年,加拿大女科學家唐娜·斯特裡克蘭因其在雷射方面的發明而被授予諾貝爾物理獎時,記者告訴她歷史上只有三名婦女獲得該獎項,她表示非常震驚:「我還以為會有更多婦女獲獎。女科學家的貢獻顯然很大,她們理應獲獎,希望以後更多女科學家可以獲獎。我很榮幸成為她們中的一員。」
如今,獲得諾貝爾自然科學獎項的女性又添兩人,但要想「婦女能頂半邊天」,則恐怕依然遙遙無期,原因當然很複雜,至於是否還有一丁點性別歧視的因素在,或也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