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趣味科學網站7月25日發表文章《什麼可能導致人類滅絕?》稱,從外星人入侵地球到災難性的小行星撞擊地球,圍繞著什麼可能最終導致人類滅絕,目前存在著多種理論。然而在研究這個問題的人當中,普遍的共識是:人類生存面臨的另一些風險發生的可能性更高。對於這些風險,研究人員稱之為「生存風險」。下文列舉了一些被研究人員最為看重的風險。
英國劍橋大學的生存風險研究中心副研究員盧克·肯普解釋說,生存風險不同於我們以往所說的「常規」風險或威脅。肯普研究了人類歷史上的文明湮滅和如今氣候變化帶來的風險。他向趣味科學網站的記者表示:「用典型的術語來說,風險應該由危險本身、風險承載體表現出的脆弱性和風險的暴露性所組成。你可以從小行星撞地球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在這個例子中,危險本身就是小行星。脆弱性在於我們無法阻止它發生——即缺乏幹預系統。危險的暴露性則是小行星確實可以某種方式或形態撞上地球。」
以核戰爭為例,歷史和流行文化讓我們深深記住:核戰爭是人類生存面臨的最大潛在風險之一。如果各國生產高濃縮鈾,隨著國家之間的政治緊張關係升級,我們面對這種威脅的脆弱性就會加大。這種脆弱性決定了我們的風險敞口。
和所有的生存風險一樣,對於核戰爭可能會消滅地球上多少人口,目前還沒有可靠的估計。但預計大規模「核冬天」——核戰發生後氣溫驟降、食品生產受限的時期,其原因是核戰後的大量煙塵進入大氣層,阻擋陽光照射到地球上——所造成的影響將是極其深遠的。肯普說:「根據我看到的大多數建模,那絕對是非常可怕的。它可能導致地球上的大量人口死亡,但其本身似乎不太可能導致人類滅絕。」
二、大流行病
濫用生物技術是另一個讓研究人員夜不能寐的人類生存風險。這是利用生物學來製造新產品的技術。讓卡西迪·納爾遜特別擔心的一個問題是:人們濫用生物技術,製造致命且快速傳播的病原體。
作為英國牛津大學人類未來研究所生物安全小組的代理領頭人之一,納爾遜研究人類面臨的生物安全問題,比如新型傳染病、大流行病和生物武器。她承認,經過人工合成、極具傳染性和致命性的病原體可能比天然的病原體要危險得多,其有可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消滅地球上的大量人口。
儘管存在這方面的擔憂——尤其是在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席捲全球的背景下——但納爾遜認為,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很小。(值得一提的是,所有證據都表明新冠病毒並不是實驗室中製造出來的病毒。)她說,雖然科技進步讓人們製造人工合成病原體的門檻穩步降低,但「那也意味著我們抵禦這種風險的能力正在逐步提高」。
三、從氣候變化到人工智慧
討論人類生存面臨的威脅幾乎肯定無法排除氣候變化這一項,這種現象已經在推動地球上的多個物種走向衰落和滅絕。它會導致人類也遭遇同樣的命運嗎?
伴隨著氣候變化而來的問題——食物無保障、水資源稀缺和極端氣候事件——註定會在某些區域範圍內日益威脅人類的生存。但展望未來,氣候變化也是肯普所說的全球範圍內的「生存風險倍增器」,那意味著它會放大人類生存面臨的其他威脅。
關於人類滅絕的這種思考也凸顯了生存風險之間的相互關聯。歷史告訴我們,大多數文明的湮滅是由幾個相互交織的因素造成的。
關於這個問題還有另一種思考角度:人類面臨的生存風險或許不一定會威脅到我們的生存。不過,它可能會限制我們作為一個物種的發展潛力——不管是我們進行星際旅行的能力,還是達到某種程度的技術主宰。納爾遜說:「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對我們的生存構成了幾乎同樣大的威脅。換句話說,它粉碎了我們關於人類存在目的的看法——有些人可能認為,人類存在的意義就是進步。」
屬於這一類別的一個突出風險是人工智慧:研究人員認為,人類無意中開發出的智慧機器人可能會對我們實施廣泛監控,或者在生理和心理上超過人類。它們將篡奪我們在這個星球上的主導地位。對許多人來說,這可能從根本上改變了身而為人的意義。
四、人類本身?
無論這些風險有多麼廣泛,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人類在決定這些風險的嚴重程度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那麼如果人類滅絕的最大風險就是人類本身呢?
這是薩賓·羅曼的研究重點。作為生存風險研究中心的一名副研究員,他研究了人類歷史上包括羅馬帝國和復活節島在內的文明,對社會演變和文明湮滅進行建模。羅曼認為,大多數生存風險是人類「自己製造的」,根源於這些社會和它們創建的體系。在他看來,人類對持續增長的迷戀導致了剝削、星球破壞和戰爭。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只會讓我們今天面臨的一些最大威脅進一步加劇,並加大人類面對這些威脅的脆弱性。
他把我們的文明比作一排多米諾骨牌,風險並不在於推動多米諾骨牌的那一下,而是它面對這種威脅的脆弱性。羅曼說:「在任何微小的擾動面前,(多米諾骨牌)都很脆弱。」
肯普同意這種邏輯。他說:「當人們問我『人類面臨的最大生存風險是什麼』時,我傾向於在回答中『打曲線球』:(糟糕的)國際合作。」這聽上去或許有些離譜,但正因為如此,研究人類滅絕的潛在原因包含著一種務實的追求:它能闡明人類自身在加速或減緩生存威脅方面發揮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