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金證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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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證研》滬深資本組 羅九/研究員 唐裡 映蔚 洪力/編審
2019年9月25日,仙樂健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仙樂健康」)正式登陸資本市場。對此,市場上也有不少利好消息,據中國產業研究報告網發布的《2019-2025年中國保健品市場深度研究與前景趨勢報告》,2017-2021年,我國保健品消費市場規模年均複合增長率約為25.71%。
然而近年來,仙樂健康業績坐「過山車」,毛利率遠低於同行,且存在涉嫌過度包裝、虛假宣傳等違規行為。與此同時,在供應商集中度高企的情形下,仙樂健康主要供應商存在「黑歷史」,其後隱藏的原材料質量問題不容小覷。
業績上演「過山車」虛假宣傳「欺騙」消費者
成立於1993年的仙樂健康,是營養保健食品領域的綜合服務提供商,提供配方開發、工藝設計、標準研究、產品註冊支持、產品生產等全面的專業服務。
近年來,仙樂健康業績呈「過山車」態勢。
2012-2018年,仙樂健康營業收入分別為5.54億元、6.99億元、7.79億元、8.24億元、7.86億元、13.3億元、15.95億元,2013-2018年分別同比增長26.17%、11.44%、5.89%、-4.64%、69.23%、19.91%。到了2019年上半年,營業收入為7.85億元。
2012-2018年,仙樂健康淨利潤分別為4,533.34萬元、5,454.8萬元、6,144.9萬元、5,626.68萬元、70,372.62萬元、10,429.99萬元、20,322.53萬元,2013-2018年分別同比增長20.33%、12.65%、-8.43%、1150.7%、-85.18%、94.85%。到了2019上半年,淨利潤為8,847.31萬元。
無獨有偶,仙樂健康毛利率遠低於同行。
據招股書,2016-2018年以及2019年上半年,仙樂健康的綜合毛利率分別為32.37%、32.99%、34.66%、33.3%。
對比同行公司,2016-2018年以及2019年上半年,湯臣倍健股份有限公司的綜合毛利率分別為64.4%、67.08%、67.66%、68.01%;General Nutrition Center Inc.的綜合毛利率分別為33.86%、32.61%、33.19%、36.12%。可比同行毛利率平均值分別為49.13%、49.85%、50.45%、52.06%。
對於綜合毛利率與同行業上市公司存在差異原因,仙樂健康解釋稱,主要是由於運營模式及所處細分領域的不同所致。
事實上,仙樂健康問題還不止於此。仙樂健康曾被檢查出包裝不合格,涉嫌過度包裝。
據招股書,2016-2017年,仙樂健康(不包括 Ayanda)的包裝類原材料採購金額分別為1.07億元、1.36億元,佔仙樂健康(不包括 Ayanda)當期採購總額的比例分別為22.2%、22.63%。
據上海政府公開信息,2013年1季度,上海市質量技術監督局對上海市部分企業生產和銷售的糖果及休閒食品(包括堅果製品及炒貨食品)、保健食品、茶葉3大類商品進行商品包裝計量監督專項抽查,共抽查商品60批次,經檢驗,不合格8批次,不合格項目均為包裝空隙率。仙樂健康生產的魚油軟膠囊濃縮磷脂軟膠囊(五洲)位列其中。
據上海政府公開信息,2015年上半年,上海市質量技術監督局對上海市銷售的保健食品進行了商品包裝監督抽查,共抽查6批次商品,經檢驗,不合格4批次,不合格項目均為包裝空隙率。仙樂健康生產的魚油軟膠囊位列其中。
2015年5月1日,由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發布的《限制商品過度包裝通則》正式實施。其中要求,商品的包裝在不損害商品包裝作用的基本原則下,應使包裝輕質化,採用簡易包裝;包裝尺寸大小與形狀應適當,儘可能簡化結構、減少包裝層數和包裝空隙率。過度包裝是指超出正常的包裝功能需求,其包裝層數、包裝空隙率、包裝成本超過必要程度的包裝。
此外,仙樂健康生產的產品還曾因涉嫌虛假宣傳被通報。
據國食藥監稽[2012]193號文件,仙樂健康(證件持有人)的保健食品「維妥立牌天然維生素E輔酶Q10軟膠囊(廣告中標示名稱:全新太Q10軟膠囊)」,其批准的保健功能為「緩解體力疲勞、增強免疫力」。廣告宣稱「打破了心腦血管疾病不可治癒的神話;象冠心病、胸悶、心慌、氣短,3-7天就會消失;冠心病、心絞痛、心衰、心梗、心肌肥大等8周內讓心衰病人看到奇蹟;心律失常、高血壓、低血壓、糖尿病、腦癱、帕金森等,4周時間內讓每一位腦病見證希望」等。該保健食品的功能宣傳超出了食品藥品監督管理部門批准的內容,含有利用消費者形象和名義為產品功效作證明,不科學地表示功效的斷言和保證等內容,嚴重欺騙和誤導消費者。
業績坐過山車,毛利率低於同行,違規踩線涉嫌過度包裝、虛假宣傳,仙樂健康可謂是麻煩纏身。而仙樂健康的麻煩還遠未結束,其或存在供應商集中度高企的情況。
依賴單個供應商採購佔比逾99% 供應商集中度或高企
除了仙樂健康自身問題外,其背後的供應商集中度或高企的情況也不容小覷。
據招股書,仙樂健康主要原材料包括魚油、明膠、維生素、鱈魚肝油、硫酸軟骨素等,其中鱈魚肝油、硫酸軟骨素等原材料或存在供應商集中的問題。
2016-2018年以及2019年上半年,仙樂健康向LYSIHF採購鱈魚肝油的金額佔當期採購鱈魚肝油總金額的比例分別為80.54%、84.08%、96.96%、98.57%;向嘉興恆傑生物製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恆傑生物」)採購硫酸軟骨素的金額佔當期採購硫酸軟骨素總金額的比例分別為86.02%、94.83%、99.74%、99.81%。
值得一提的是,仙樂健康的明膠類原材料或也存在供應商集中高企額情形。
據仙樂健康2017年7月17日籤署的招股書,美國達凌配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美國達凌」)、泰桑德樂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泰桑德樂」)、包頭東寶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寶生物」)是仙樂健康明膠類原材料的主要供應商。
2014-2016年,仙樂健康向上述三家供應商採購明膠的合計金額分別為5,670.27萬元、6,430.05萬元、5,064.8萬元,佔當期明膠採購總額的比例分別為83.61%、94.32%、89.37%。
由此可推算,2014-2016年,仙樂健康明膠採購總額分別為6,781.81萬元、6,817.27萬元、5,667.23萬元。同期,仙樂健康向美國達凌採購明膠的金額分別為3,367.31萬元、3,924.36萬元、3,159.31萬元,佔當期明膠採購總額的比重分別為49.65%、57.56%、55.75%。
也就是說,在報告期內,即在2016-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期間,仙樂健康明膠類原材料或存在供應商集度高企的問題,而招股書對此未披露。
對於部分原材料供應商集中度或高企的情況,仙樂健康在招股書稱,若現有主要原材料供應商經營狀況出現問題,或與現有主要原材料供應商的合作出現問題,則可能對仙樂健康對應產品的生產及銷售產生一定影響。然而,仙樂健康主要原材料供應商卻「黑歷史」纏身。
硫酸軟骨素主要供應商連年虧損開拓市場靠「低價」
據招股書,恆傑生物是仙樂健康原材料硫酸軟骨素的主要供應商,截至2019年上半年,仙樂健康對恆傑生物得採購金額,佔當期採購硫酸軟骨素總金額比例達99.81%,仙樂健康對恆傑生物或存依賴。
然而,恆傑生物研發實力或不足、開拓市場靠「低價」,或非「靠譜」合作夥伴。
據恆傑生物2016年提交的公開轉讓說明書(以下簡稱「公開轉讓說明書」),恆傑生物成立於2001年,從事硫酸軟骨素和硫酸軟骨粉系列產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截至2015年10月31日,恆傑生物共有員工33人,其中研發部5人,生產部12人。從員工學歷結構方面看,恆傑生物本科及以上學歷、大專、高中及以下學歷人數分別為5人、10人、18人。
而據市場監督管理局數據,截至2018年,恆傑生物社保繳納人數最大值為34人。這意味著,恆傑生物公司規模或仍與2015年相仿。
顯而易見,恆傑生物公司規模較小,且員工學歷水平普遍偏低。而其研發實力也令人擔憂。
據公開轉讓說明書,恆傑生物的核心技術人員為王清榮、朱美紅。王清榮曾擔任嘉興佳思生化廠業務主管,現為恆傑生物董事長。而朱美紅畢業於浙江師範大學植物學專業,曾是中國紅網網站編輯;後成為恆傑生物研發人員,截至2016年2月26日,仍擔任恆傑生物研發主管。
植物學專業畢業生、新聞網站編輯出任研發主管,恆傑生物研發人員或存「專業不對口」之嫌。
與此同時,恆傑生物的研發費用率水平不高。2013-2014年以及2015年1-10月,恆傑生物研發費用分別為53.44萬元、31.92萬元、136.78萬元,佔當期營業收入的比重分別為1.64%、0.51%、2.11%。
從研發成果看,恆傑生物僅有一項專利名為「一種高純度硫酸軟骨素的製備方法」發明專利,且該項專利發明並非「自主研發所得」。據公開轉讓說明書,2007年,恆傑生物與浙江工業大學籤署合作開發協議,根據協議約定:由浙江工業大學主要負責機械化學提取技術的小試研究及中試方案設計工作,項目研究成果由雙方共同分享;項目開發完成後,專利技術由雙方共同所有。
在研發實力或不濟的情況下,恆傑生物的經營業績也並不如意,連年虧損。
據公開轉讓說明書,2013-2014年以及2015年1-10月,恆傑生物營業收入分別為3,265.51萬元、6,213.57萬元、6,470.3萬元,淨利潤分別為-300.21萬元、-50.08萬元、-59.18萬元。同期,恆傑生物毛利率分別為7.12%、7.49%、8.44%。
對此,恆傑生物解釋稱,主要由於產品毛利率水平較低所致。截至2016年2月26日,恆傑生物尚未取得GMP認證證書,尚無生產藥品級硫酸軟骨素的資格,產品主要為食品級硫酸軟骨素,該系列產品相對於藥品級硫酸軟骨素的進入門檻較低,市場競爭更為激烈,報告期內恆傑生物為開拓市場,產品定價較低。
上述種種跡象表明,恆傑生物或研發實力不足、產品競爭力弱。雪上加霜的是,恆傑生物還存在涉嫌虛假宣傳、環境汙染等方面的違規問題。
據嘉南市監處字〔2019〕76號文件,恆傑生物於2018年1月份開始,在公司官方網站(網址為www.jiasibiochem.net.cn)上使用「嘉興恆傑生物製藥股份有限公司、最早、最專業、最大的硫酸軟骨素生產商(藥品生產許可證)」、「嘉興恆傑生物製藥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於1997年,是一家專業生產硫酸軟骨素系列產品的高科技企業」等涉嫌虛假宣傳廣告用語,被處以3,100元罰款。
據媒體報導,2011年6月,恆傑生物一處生產車間發生爆炸事故,致1死2傷。
2017年,恆傑生物因安全違規問題連「吃」兩張罰單。
據嘉南公(七)行罰決字[2017]12317號文件,恆傑生物存在未按規定備案劇毒化學品、易制爆危險化學品的銷售、購買情況的違法行為。
據(南)安監管罰〔2017〕32號文件,恆傑生物存在未制定事故隱患治理方案的違法行為。
據公開轉讓說明書披露,據南環罰決字[2013]30號文件,嘉興市南湖區環境保護局在對恆傑生物的現場檢查中,發現有廢水直接排入管網,給予恆傑生物罰款3萬元的處罰決定。
據南環罰決字[2013]83號,嘉興市南湖區環境保護局在對恆傑生物的現場檢查中發現,有廢水直接排入管網,給予恆傑生物罰款5萬元的處罰決定。
由此可見,仙樂健康硫酸軟骨素的主要供應商實力堪憂、違規頻繁,或是「豬隊友」。反觀仙樂健康主要原材料明膠的主要供應商,環保罰單「領」到手軟,或也非良友。
明膠主要供應商環保違規頻繁 或缺乏社會責任意識
作為仙樂健康明膠類原材料的主要供應商,泰桑德樂、美國達凌和仙樂健康的合作可追溯到2014年。報告期內,也即2016-2018年以及2019年1-6月期間,泰桑德樂、美國達凌仍是仙樂健康前五大供應商。
而據《金證研》滬深資本組研究發現,泰桑德樂、美國達凌均存在環保違規「黑歷史」。
據招股書,泰桑德樂包括其下屬公司普邦明膠(黑龍江)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普邦明膠黑龍江」)、普邦明膠(溫州)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普邦明膠溫州」)等。
據平環罰字〔2015〕172號文件,2015年7月16日,普邦明膠溫州因超標排放水汙染物,被處以罰款29.9萬元。
據平環罰字〔2016〕12號文件,2016年4月13日,普邦明膠溫州因丟棄、遺撒工業固體廢物,被處以罰款3.5萬元。
據平環罰字〔2017〕61號文件,2017年4月24日,普邦明膠溫州私設暗管,廢水處理設施的部分鍋爐爐水通過廠外循環水池管道滲排環境,且滲排口水樣的PH為12.29,超過了排放標準,汙染環境。普邦明膠溫州上述行為構成私設暗管行為,被處以罰款10萬元。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據市場監督管理局數據,普邦明膠溫州已清算註銷,註銷日期為2019年5月14日。
據黑環法[2014]132號文件,普邦明膠黑龍江因存在「超期試生產,未驗收」的問題,被責令限期辦理驗收手續,完成時限為2014年12月15日。
據黑環法[2014]19號文件,普邦明膠黑龍江因存在煤場、灰渣無防塵措施;一臺多管除塵器末端漏風,不正常運行等問題,被齊齊哈爾市環境保護局處以行政處罰決定。
據黑環法監〔2017〕11號文件,普邦明膠黑龍江因存在自動監控設施比對試劑過期問題,被齊齊哈爾市環境保護局責令立即整改。
據黑龍江省生態環境廳,2015-2018年度的重點監控企業名單中,普邦明膠黑龍江均榜上有名。
而美國達凌也曾「踩雷」環保問題。
據招股書,美國達凌包括其隸屬公司羅賽洛(廣東)明膠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羅賽洛廣東」)、羅賽洛(大安)明膠有限公司、羅賽洛(溫州)明膠有限公司。
據GoodJobsFirst數據,自2000年以來,美國達凌合計存在22條環境違規記錄,32條工作場所安全或健康違規記錄。
據開環罰字[2015]37號文件,羅賽洛廣東存在水汙染物超標違法行為,被責令立即拆除調節池中的閥門及暗管,停止超標排放汙染物的行為,並被處以五萬元罰款。
選擇與實力堪憂、缺乏社會責任意識的供應商合作,仙樂健康採購的原材料質量能否得到保障?作為下遊產品生產商,其生產的產品質量幾何?對於仙樂健康而言,其資本市場之路或仍面臨考驗,《金證研》將關注公司上市後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