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雖然已經立春,可是夜裡的風還是陰涼的很,辛賞縮起脖子,抱著兩個胳膊小跑起來。
走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總覺得後邊有人跟著,辛賞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的街道空蕩蕩的。
辛賞打了個寒顫,趕緊又小跑起來。
最近世道不太平,上次辛賞因為喝醉酒救了一個女孩,卻被反咬一口,剛剛洗脫冤情,女學生又被害了,結果被停職至今,到如今,那女學生已經被害兩個月了,兇手依然逍遙法外,更可怕的是,最近又接連發現了兩起命案。
一起是在公園的小樹林裡,學校附近開網吧的老闆娘被發現氣絕身亡,身上的皮膚被劃得面目全非,當時的場面可謂觸目驚心,據說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到現在還在醫院,而見過屍體的群眾幾乎都在接受心理治療,連見過大場面的侯玉潔在驗屍時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自那之後,整個城市都陷入恐慌。
前幾天,又在一間廢舊工地裡發現一具屍體,這次沒有那麼驚悚,只是頭部被猛烈撞擊致死,但還是被傳的神乎其神,但是據可靠消息稱,這兩個案子應該沒有什麼聯繫。
無論如何,最近人們都不敢夜裡出門了,這不,這才11點多,大街上就幾乎看不到行人了。
辛賞越走越覺得身後的聲音格外真實,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就在不遠處真的有一個人,看到辛賞停下來,也隨即停了腳步。
辛賞端詳一陣,看不出那人樣貌,也不見那人行動,便攥起了拳頭,繼續前行。
看那人身形不算高大,辛賞徒手對付也是綽綽有餘,因此他放慢了腳步,全身戒備著,聽著身後的動靜,那人果然很快跟了上來,腳步也越來越快,不斷逼近自己。
辛賞的拳頭緊繃著,全身的肌肉也都處於待命狀態,就等著那人走到身後,辛賞猛地一個轉身,一個飛腿甩了出去。
「辛警官,辛警官!是我是我!」
聽到對方叫自己,辛賞立刻收住腿,但是力量一時控制不住,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那人連忙扶起辛賞,不住地道歉。
辛賞這才看出來,是本市一家報社的副主編,邊慶天。
「邊主編,哎喲,您怎麼……鬼鬼祟祟的,嚇我一跳!」辛賞揉了揉腰,不解地問道。
「哎,別提了,我不是故意嚇你,你電話關機了,我打聽到你在附近住,所以專門來找你,剛才看到你,但是不敢認,所以偷偷看了一陣。」
「哦,手機沒電了,有什麼事明天找我也不遲啊,這大晚上的……」
「不行不行,我不敢再等了,再等我就得沒命了。」邊主編一手緊緊抓著辛賞的胳膊,眼睛不停打量著周圍。
辛賞帶著他回到家,大門一關上,邊主編才終於舒了口氣,辛賞也才注意到原本就瘦弱的邊主編如今臉部更加凹陷,眼鏡後邊的眼袋也格外深重。
辛賞到了杯茶遞給邊慶生,也被擺手拒絕了,只好放到了桌子上。
「啊嗚~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筱歌抱著東坡打著哈欠從臥室裡走出來,看到沙發上的客人,一下子嗅到了商機,原本睏倦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這位大哥,一看就是遇到麻煩事了啊。」筱歌一屁股做到邊主編的對面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邊主編警惕地看著筱歌。
「你臉上寫滿了倒黴兩個字,一看就看出來了。」
「你少胡說八道了,這位是邊慶生,海城晚報的副主編。」辛賞打斷筱歌的玩笑,嚴肅地看向邊主編,「邊主編,您到底遇到什麼事了,你剛才說什麼沒命了?」
邊主編張張嘴剛想說話,抬頭看了一眼滿臉好奇的筱歌,頓住了聲音。
「沒事,這是我朋友,很可靠的,也能幫上忙。」
邊主編輕輕點點頭,「我有危險,有人要殺我。」
「什麼?」辛賞和筱歌都為之一驚,辛賞趕緊追問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邊慶生停頓一下,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這兩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但是我又看不到什麼人,昨天我加班到很晚,正準備回家,到了樓下發現沒帶手機,便回去拿,那時候樓層裡的燈全都關了,只有樓道裡的應急燈有一點微弱的光,我往辦公室方向走去,就看到我的辦公室裡走出一個人來……」
「中等身高有點胖,戴著個棒球帽。我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那人卻突然向我走過來,他走一步,我就後退一步,等到他走到樓道口,就立馬竄了進去,我跑進樓道,只聽到那人腳步飛快地下樓聲,已經看不到人了。我不敢追,便趕緊回到辦公室,打開燈,發現桌子上有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只斷手,我嚇得立馬扔在地上,後來仔細一看,其實是假的,但是那假手手心裡抓著一張紙條,我輕輕抽出來,就是這個……」
邊慶生手哆哆嗦嗦地塞進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辛賞,筱歌趕緊湊過腦袋去看了一眼,一張沾滿血跡的紙條上寫著幾個大字:「下一個就是你。」
「什麼叫下一個就是你?」辛賞趕緊問道。
邊慶生又喝了一口水,「你先聽我說完,今天我表姐夫,汪為福找到我,他也收到了一樣的紙條,他的是他女兒給他帶回來的,他女兒才7歲,剛上小學,上著課,突然有個自稱是她叔叔的人把她叫出去,塞給她一個紙條就走了,等她回去打開一看,滿紙的血跡,直接嚇哭了,老師才把她爸爸找去,他那個紙條,跟我這個一樣,也寫著,下一個就是你。」
「那上一個到底是誰啊?」筱歌焦灼地問道。
「叫閆榮忠,前幾天在工地上發現的那個屍體,就是他!」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這個人要殺你們三個?」辛賞問道。
「這還要從十年前說起。」邊慶生低下頭開始回憶。
十年前,邊慶生還只是一個年輕的記者,一腔熱血撲在新聞事業上,立志要報導最真實的新聞事件,還原最血淋淋的真相,只是多年不得志,直到那一年一場礦難的報導讓他一舉成名,最後也算在新聞界一路順風順水。
那幾年礦難時有發生,大多情況都是煤礦老闆違規採礦導致的,一般情況下,煤老闆們只要花點錢打點好出事的工人還有那些記者,事情也就被壓下去了。
邊慶生是那些沒有被錢收買的極少數人。
出事的煤礦在外省,原本他也沒什麼機會能接觸到,只是那一次他一個表姐的老公和兒子被困在了礦井中。
逃出來的人說他們還活著,只是要救他們出來很困難,必然要驚動更多的人,那違規採礦的事就兜不住了,到時候可不是損失點錢那麼簡單,因此老闆譚進寧願他們兩個死在礦裡,多賠些錢,也不願意吃這官司。
表姐邊紅梅明白老闆的心思,可她是寧願一分錢不要,也得讓老公和孩子安全回來。
邊紅梅的老公汪為福才30多歲,兒子汪小海也只有13歲,學習不上進便被父親帶著下了礦,才進去兩天就出了事。
邊紅梅身邊只認識邊慶生這一個文化人,便求他幫忙,邊慶生早就聽說了當地新聞界的不正之風,也決心以此為契機一展抱負。
幾篇報導發出去,邊紅梅聲淚俱下的照片、礦友們飽含風霜的面孔下的聲聲控訴,再加上礦場現場凌亂不堪的場景,一時之間轟動全國,各界人士紛紛關注。
只是等到救援人員趕到現場進行施救時,已經離事故發生過去6天了,救援隊長閆榮忠勘測了現場,發現救援難度極大,而且已經不確定遇難人員是否還活著。
邊紅梅堅持一定要救,不論死活一定要見到人,因此救援最終在極其惡劣的條件下展開了。
十幾個小時過後,救援隊長閆榮忠終於下到礦井中,背出了奄奄一息但最終保住了性命的汪為福以及已經死去的汪小海。
邊紅梅悽厲的哭聲久久在礦區迴蕩,讓整個小城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巨大的沉痛中。
老闆譚進最後也沒躲過牢獄之災,落得一個妻離子散,老婆帶著孩子改嫁,身邊的女人卷錢逃跑,父母難以忍受悲痛不久便相繼去世。據說他反覆說要找邊慶生報仇,讓邊慶生提心弔膽了幾年。
後來邊慶生回到海城,在新聞界更是名聲大振,一時的風光也就讓他忘記了譚進的仇恨,直到前一陣子他聽說了譚進出來了的消息。
「所以你覺得是譚進回來報復你們?」辛賞問道。
邊慶生點點頭,煞白的臉上滲出點點汗珠,「是,他來了,他已經來了,閆榮忠就是他殺的。」
「你怎麼這麼確定?」辛賞對邊慶生如此恐懼感到有些不解。
「我們拿著這張紙條去找警察,警察驗了紙條上的血跡,和閆榮忠的一樣!閆榮忠就是他殺的!辛警官,你一定要保護我,價錢你隨便說。」邊慶生說道。
「保護你也不是不行……不過這畢竟跟命案有關,關鍵時候還得跟警方配合。」辛賞皺著眉頭說道。
「等一下,這個譚進為什麼要殺閆榮忠啊?人家只是救援人員。」筱歌打斷道。
「當初是閆榮忠提供了證據,證明了他的礦井設施不合規定導致的礦難,所以他對閆榮忠也是有恨的。」
「那汪為福呢?他把人家害成這樣,他還報復人家?!太不可理喻了!」筱歌氣呼呼地說道。
「汪為福當時收到很大一筆賠償,有了這個錢,做了點生意,後來又幹起了包工頭,日子越過越好,還又生了個女兒,大概譚進聽說之後,心生嫉妒吧,畢竟自己家破人亡了。」
「那也是他活該。」筱歌翻了個白眼。
「哎,他自己不覺得活該啊,當時那麼多違規操作的,就偏偏他吃了官司,落得這個下場,他自然心理不平衡想要報復。」
「你還挺同情他呢?」筱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邊慶生。
邊慶生苦笑一聲:「我哪是同情他,只能說理解,正因為理解,我現在才害怕。」
辛賞又安慰了一番邊慶生,待他情緒穩定,又親自送他回了家,再進家門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一進門看到筱歌正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發愣。
「你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著,總覺得這事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說呢?」辛賞癱坐在沙發上,眯上了眼睛。
「比如說,閆榮忠為什麼會到海城來,如果是知道譚進要殺他報仇,他應該跑到找不到他的地方啊,卻跑到譚進的仇人們聚集的地方,難道還要死一起死嗎?再說如果論仇恨的程度,無論怎麼看邊慶生和汪為福都排在前面,最後卻是閆榮忠最先被殺害,實在覺得蹊蹺。」
筱歌說了一大通,卻聽到一旁傳來陣陣鼾聲,不自覺困意來襲,打了個哈欠,抱出被子蓋在了辛賞身上,然後關上燈回到自己房間抱著東坡也睡去了。
第二天,筱歌和辛賞如約來到邊慶生家附近,一方面暗中保護他的安全,一方面也看一看能不能發現譚進的蹤影。
邊慶生一天都待在報社裡,兩人在他辦公室外的接待區坐了一天,屁股都坐扁了,也沒看到一個可疑人物。
直到跟著邊慶生回家,在他家小區門口,一個中年男人,看到邊慶生進了大門,也跟著腳步匆匆地走了進去,眼神不時地四下張望,行為很是鬼祟。
辛賞和筱歌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感到這人很有問題,便悄悄跟了過去。
果然,中年男人跟著邊慶生進了同一個樓道,一前一後上了樓,只是男人走進門口的時候又朝身後掃視了一番,確定沒看到什麼人,才輕聲進了樓道。
辛賞和筱歌趕緊跟著衝進了樓道,電梯已經離開,辛賞只好爬樓梯上去,所幸六樓的距離不是很遠,電梯中途停留片刻,反而沒有辛賞跑起來速度快。
辛賞從樓梯口出來,就看到邊慶生剛要關上的大門被那中年男人一手給扳住了,這是要破門而入的節奏啊,辛賞二話不說,一個掃堂腿過去,把那男人撂倒在地。
男人哎喲著躺在地上,剛要翻身起來,又被辛賞翻手按在了地上。
「哎呀,辛警官,誤會,誤會啊!」邊慶生著急地喊道。
辛賞聽言趕緊鬆了手,男人哎喲著揉著肩膀,艱難地爬了起來。
筱歌這時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看到這個場景有些蒙圈。
「哎呀,這是汪為福,是我叫他過來商量事情的!」邊慶生哭笑不得地說道。
辛賞和筱歌看了一眼汪為福,四十多歲的樣子,黑紅的面龐,大腹便便的身材,一副憨厚模樣,臉上完全看不出曾經做過苦力受過災難。
「額,不好意思啊。」辛賞撓著頭說道。
「不過你幹嘛鬼鬼祟祟的啊?」筱歌問道。
「我這不是也怕被譚進發現嗎?」汪為福揉著疼痛的胯骨憨笑著說道,然後看向邊慶生,「哎,對了,表弟,你叫我來什麼事啊?」
邊慶生嘆口氣,招呼大家進屋坐下,然後嚴肅地說道:「今天警察給我打電話,他們找到譚進的住處了。」
「啊?真的?」汪為福吃驚地問道。
「是,但是人跑了。」
「跑……跑了?」汪為福一下子洩了氣。
邊慶生點點頭,「警察說,他們在一家小旅館裡找到了譚進,是用他自己的身份證登記的,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一把斧子,確定是殺死閆榮忠的兇器,但是從昨天人就一直沒有回去,至於去哪,他們也不知道。」
汪為福點點頭,臉色一沉。
「那麼是不是就可以確定是譚進殺了閆榮忠了?」筱歌問道。
「警察說,基本可以確定,但是還有疑點,說譚進房間裡應該有其他人去過,房間裡發現兩個茶杯,一個喝掉的,一個沒有動過,不過這也證明不了什麼。」
汪為福有些無措地搓了搓手,「那……這個譚進還沒走,是不是還打算對我們動手啊?」
「這還用說,難不成是等著請我們吃飯嗎?」邊慶生沒好氣地白了汪為福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辛賞此刻緊皺著眉頭,慢慢說道:「你們先別急,下一步我們加強防範,我呢,負責保護邊主編的安全,筱歌你來跟蹤汪大哥。」
「啊?我?你確定?」筱歌瞪大了眼睛質疑地看著辛賞。
「你不用露面,就偷偷地跟著,幹你的老本行,偷拍,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就立馬給我打電話。哦,對了,」辛賞轉向邊慶生說道,「最好給我們一張譚進的照片,以免再發生今天的事。」
「這個,有倒是有,但都是十年前報導時的照片了,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變樣了……」邊慶生為難地說道。
「再變他也還是他,有比沒有強。」辛賞說著,跟邊慶生一起進了書房。
邊慶生從書架上拿出厚厚的一個文件盒,吹去上面的灰塵,輕輕打開,像是打開一件珍藏的寶貝。
邊慶生一邊翻找著資料,辛賞和筱歌注意到汪為福很是緊張,似乎有些不敢面對,十年過去了,再讓他想起那段窘迫可怕的時光還有自己夭折的兒子,的確有些殘忍。
「找到了。」邊慶生說著拿出一張譚進的正面照片,照片上的譚進,三十多歲,利落精明的樣子,只是不知道這十年過去,他會變成什麼樣。
從邊慶生家離開,又送汪為福回了家,叮囑他們關緊門窗,辛賞和筱歌也乘著夜色回家了,兩人都懶得做飯,便找了一家麵館吃麵。
「你說,邊慶生為什麼這麼怕這個譚進?他當年做的事,也不是壞事,針砭時弊,這不就是他作為記者的職責嗎?」
「哼,你聽他把自己吹的那麼清新脫俗呢,他啊,也不過是沽名釣譽,為了一時的名氣罷了。如果真是那麼有新聞素養的人,這十年他還能只是一個地方報社的副主編?之前一個案子我跟他接觸過,是個過分謹慎的人,這樣的人很難去深入挖掘新聞,據我所知,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報導就是十年前的那一次了。」
筱歌點點頭,「因為目的不純,所以心裡虛,原來如此。看他們這麼緊張,我都有點害怕了。」
「你怕什麼,現在還不能完全證明譚進就是殺害閆榮忠的兇手。」
「都找到兇器了,還不能?那他他來這裡幹什麼?還有閆榮忠又為什麼要到海城來?如果不是譚進殺的,會是誰殺的?哎?會不會是那個扒皮殺手啊?」
辛賞也搖了搖頭,「不可能,兩者的殺人手法完全不一樣,那個殺手手段極其殘忍,但是卻不得方法,便很有耐心地一點一點去割,就跟片烤鴨一樣……」
「停停停,別說了,太嚇人了!」筱歌聽到辛賞的描述渾身打起寒顫。
「反正不太正常,至於殺死閆榮忠的這個人心理素質就差多了,行兇之後急匆匆就離開了,可以肯定不是一個人幹的。現在局裡集中警力去追查那個殺手,閆榮忠的案子交給了一個新來的,現在正全部精力追查譚進。」
筱歌點點頭。
「明天記住,千萬不要冒險,發現問題一定要通知我!」
辛賞一邊說著,一邊將筷子伸進筱歌的碗裡,將唯一的一顆滷蛋夾了回來,還不忘補充一句,「你不是在減肥嗎?」
筱歌戳了戳筷子,鄙視了他一眼,無奈地低頭吃麵。
隔天天一亮,兩人各自行動,一大早就出了門,直到晚上九點多,辛賞回到家,看到筱歌已經回來,正黑著燈坐在電腦前伸長了脖子看著屏幕整理照片,臉貼著螢光藍的屏幕,像是要被吸進去一樣。
辛賞打開燈,埋怨道:「你能不能把燈打開啊,眼睛不要啦?」
「喂喂,你來的正好,快看看,照片裡這個人,像不像譚進?」筱歌將照片放大,讓其中一個工人的臉整個鋪滿了屏幕。
辛賞湊到電腦前看了看,又拿出邊慶生給的譚進照片對比了一下。
「像!很像!」
電腦裡的譚進比十年前的譚進臉色黝黑了許多,也瘦了很多,臉上多了許多風霜,但是眉眼神態沒有太多變化。
「在哪拍到的?」
「別提了!」筱歌說道,「我一大早就開始偷偷跟著汪為福,他早上送女兒去上學,結果學校門口車太多,我就給跟丟了,轉了半天沒找到人,打電話也沒人接聽,後來我想起邊主編好像告訴過我他的工地的位置,我就想過去碰碰運氣,結果也沒看見他,我就隨便拍了幾張就走了,後來才知道他去見客戶了,這才聯繫上。」
筱歌跟了汪為福一天,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直到回到家整理照片,才無意中在這些放大後的照片中發現了貓膩。
「你在那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個人嗎?」
「我離得遠,而且那些工人都低著頭忙著,穿著一樣的衣服帽子,我上哪看出來啊。」
辛賞點點頭,「把照片發給邊慶生和汪為福看看。」
照片發回去很快得到回應,他們都確定,照片裡的就是譚進。
原來,汪為福前兩天確實讓自己的副手又找了一批新的工人,但是自己沒有經手,也向來不過問。
做這些建築工人的,不需要學歷,不需要人脈,只要有力氣就行,工作累工資少,本來就不好招人,所以只要有人報名,根本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看著歲數差不多,不缺胳膊少腿就統統錄用。譚進就這樣化名譚三,混進了他的工人隊。
但是問題就是,錄用時,既沒有填寫個人信息,也沒有詢問家庭住址,連身份證都沒有看一眼,雖然知道譚進混進了工地,此時此刻也找不到他,只能等著天亮,去工地上抓他。
辛賞給警察朋友打了電話,說明了譚進的情況,約定好一早等工地開工,就去抓譚進。
只是,沒等天亮,一陣電話鈴將辛賞和筱歌徹底吵醒,電話是汪為福打來的,電話那頭他應該在開著車,語氣有些緊張。
「辛警官,譚進聯繫我了,他不讓我告訴別人,他說只要我肯跟他面談聽他開個價,就不對我下手,我正準備去找他,但是我害怕,所以偷偷打給你,你馬上來這個地方,地址是……」
地址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小工廠,也不知道譚進怎麼會找到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
深夜的天氣還很是寒冷,再加上剛剛下過一點毛毛雨,更是溼冷難耐。
辛賞開著導航,在夜色中找了許久,終於找到那個破舊的工廠和門口停放的邊慶生的車。院子四周的牆壁都殘破不堪,兩扇鐵製大門都已經腐朽了一半。地面都是泥土路,一踩上去都冒著泥水泡。
院子裡只有一件大廠房,此刻大門開著,微弱的燈光從門裡透出來。兩人快步趕了過去,還沒進屋就被一股複雜的臭味包圍住,其中最明顯的便是一股血腥味,混雜著一些食物腐敗的臭味。
筱歌感覺一陣噁心,捂住嘴,硬生生咽了下去。
辛賞感到不妙,快步走進門,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刻停住了腳步。
借著一盞小夜燈的燈光,辛賞看到一個人此刻正躺在地上,胸前有一把尖刀,鮮血正汩汩地從傷口處向外淌,已經流了一地。
走近一看,竟然是譚進,已經沒有生命體徵,而且剛剛被害不久。
而屍體旁邊,邊慶生正一臉驚恐地站著,渾身發抖,兩隻手向外攤著,看到辛賞懷疑地看著自己,趕忙搖著頭,舌頭打結一般,說道:「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