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我什麼都沒學到,考試就過了,心裡虛虛的……
老師:看來我的授課水平還不錯,掛科率這麼低。
學生:畢業季了,要準備畢業論文了,沒頭緒……
老師:你就做這個課題吧,好好幹哈。
一個月後……
老師:X學生,來我辦公室匯報一下進度。
學生:啊?……看來只有造假了!
請問上面這個案例中最後出現論文造假行為是誰之過?
有人認為是學生太水了,自己不努力淨想著造假;也有人認為是老師太不負責任了,不好好指導學生,到時間了就要進度;也有人認為是制度的不完善,在以論文為終極指導下,所有人都是騎虎難下。
教育部是這樣認為的:為確保學位授予含金量,要擰乾學生學位的水分,要敢於讓水貨學生畢不了業。什麼意思,都是學生的鍋唄!
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我國高校和研究所累計培養了1000多萬名研究生,目前在校的研究生多達300萬人,儼然已經是研究生教育大國了,但離成為教育強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目前我國高校在研究的培養上存在很多「注水」現象。
一位大學教授曾發帖感嘆:目前在中國的學術界,人們很難找到一塊「淨土」,腐敗現象遍布幾乎所有的單位和領域,而且更可怕的是普通老百姓對學術腐敗不慎關心,上級領導對其掩耳盜鈴,學術圈人士對其習以為常。
近年來最出名的學術造假新聞就是翟天臨躺拿北大博士後證書這件事了,他當時拿到北大的博士後錄用通知書,後在網上顯擺,結果連「知網」是什麼都不知道,於是有網友去查了他發表的文獻,結果論文查重率高達40.4%,要知道超過30%就已經算是抄襲了,而且更戲劇化的是他這篇論文和豆瓣上的一篇劇評相似度極高。
翟天臨論文造假這事當時讓國人張大了嘴巴,但一些圈內人表示:坐下,坐下,都給我坐下,真的是沒見過世面……
怎麼擰乾研究生學位的水分?
教育部學位管理與研究生教育司司長洪大用是這樣說的:老師要對學生的培養高要求,對其學業嚴格管理,要以身作則秉持嚴謹的學術態度,將時間多用在育人上,對學生的學業指導要多一些;而學生要在學業上多投入一些精力,認真落實學習的各種環節,增強報效國家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養成嚴謹自律的行為習慣。
他還提出要嚴把入口關、過程關和出口關,加強學風建設,敢於讓一些水貨學生畢不了業,這樣就可以倒逼學生潛心治學,而且要將學位論文作假行為納入信用記錄,信息全國公開共享。
什麼意思?如果你發表不了高質量論文就要淘汰你,那導師呢?對不起,你不行就是你不行,和導師沒關係。不是說導師是研究生的第一負責人嗎?啊這……
北大生命科學學院某博士是這樣認為的:其實學生在學術造假亂象中是最弱勢的一方,此話怎講?
他說在當前以論文為導向的大環境下,從學生開始整頓可以說是本末倒置,沒有任何一個學生願意鋌而走險冒著犧牲前途的風險來造假,就像沒人天生喜歡犯罪一樣,但在巨大的畢業壓力或是評職稱壓力下,他們漸漸放棄了抵抗。
很多時候導師心裡也明白,有時候對學生的要求自己可能都達不到,但在舉國上下以文章為導向的情況下,所有的科研工作者不得不以「論文就是一切」為核心工作思想,論文就是房子、車子和票子,在這種大環境下,發表論文的壓力層層向下傳遞,導師如果保持初心就有可能評不上職稱甚至是失業,因此學生如果不慘水分導師就不會讓其輕鬆畢業。
近年來很多研究生選擇了留學海外深造,有人說他們認為國外的月亮比國內的圓,殊不知在國外,很多學生不發表論文就可以畢業,有些碩博連讀甚是可以用不到3年的時間完成從本科生到博士生的轉變,因此他們論文造假的動機自然會低不少,而且國外的評價手段比較豐富,不是以論文為一刀切,這大大降低了研究生和教職工的論文發表壓力,可以更好的投入到科研當中。
究其根本是因為他們有著世界領先的糾錯自淨制度,在國外每每發生學術造假行為,就會有專門的研究機構進行詳細的調查,而且會公開最後的調查報告,這一套透明的制度讓輿論可以更好地參與到學術造假的監督中來。
正如那位從清華辭職轉而去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顏寧教授所言:對學術造假事件處理得越透明、越公開,人們去觸犯這些道德標準的概率就越小,如果對這些事做不到公開透明的處理,再多的學風建設也都是枉然。
是啊,一些院士傑青們在臺上給小年輕大談學術道德建設,仿佛沒有人比他更懂學術誠信,但在臺下剽竊造假五毒俱全、孩子三歲敲基因、五歲寫AI。不公開透明處理金字塔尖的害群之馬,教育部即使聯合最高法把論文造假問題寫入刑法也還是會有人暗箱操作。
就像翟天臨一樣,其實大家都明白一個連知網都不知道的人怎麼可能讀過研究生,但人家不但是碩士生,還是一名博士生,最後的處理結果也僅是撤銷博士學歷,但其實有點常識的人都懂得只要稍微多查一點就會有大瓜,可讓人失望的是沒有部門願意這麼幹,哪怕翟天臨讀研期間花了那麼多時間拍電影也沒有相關部門懷疑的。
中國學術界制度的完善,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