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類學研究者在南蘇丹

2020-11-24 澎湃新聞
南蘇丹,或許是中國人心目中一個太過遙遠的地方。在許多國人的眼中,非洲大陸上不存在五十四個國家,只有一個 「非洲」,那裡終年炎熱,戰爭、貧窮和動亂是永恆的主題。或許可以再加一條:野生動物。但對於人類學家,特別是西方的人類學經典來說,非洲是一塊富礦。對現代性的思考與反思,是人類學貫穿始終的一條線索,與之對應的,是「野蠻」和「原始」。非洲被定義為一個想像的客體。伴隨19世紀末瓜分非洲的狂潮,法國、英國、德國等在非洲大陸上逐步確立了自己的殖民領地,此後,有眾多人類學家來到非洲,研究「原始社會」的文明。南部蘇丹也不例外,這裡先後吸引了埃文斯-普裡查德、戈弗雷·林哈特、莎倫·哈欽森等英美人類學家來此開展田野研究。他們撰寫的有關丁卡族、努爾族和贊德族的幾本重要著述,成為人類學歷史上的扛鼎之作。

南蘇丹的丁卡族男女

2016年,我來到南蘇丹,開始自己的人類學博士論文田野調研。此時的南蘇丹,已經不再是早期人類學家描述的那個牛羊成群、湖泊遍野、植被豐沛的安詳之地。建國之後的南蘇丹,好景不長,獨立成果很快被消耗一空。2013年12月和2016年7月,南蘇丹兩次陷入內戰,總統基爾和前第一副總統馬夏爾,以丁卡與努爾兩族為界限,展開曠日持久的戰爭,生靈塗炭。2014年開始的國際油價下跌,更是讓這個石油出口佔據收入98%的國家受到極大衝擊。然而,用奈及利亞女作家奇瑪曼達·阿迪契(Chimamanda Adiche)的話說:用單一故事來敘述生活是危險的。我試圖穿過南蘇丹日常生活的表象,看看這個國家的另一種機理。

俯瞰南蘇丹首府朱巴附近的白尼羅河(尼羅河的源頭和兩條主要支流之一)

婚禮日的故事

上車的時候,瑞克低頭瞥了我一眼。「要不我借你一雙鞋?」他又想了想,「可我的褲子和衣服你也穿不上。算了,就這樣吧。」瑞克和我身高一樣,體重卻有我的一個半,人高馬大,塊型壯碩,他的衣服我怎麼可能穿得上?

今日是瑞克妻妹的結婚日,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連中國的老黃曆也明白無疑地寫著:「丙申年己亥月庚辰日,宜結婚、訂婚、嫁娶」。但作為客人,我沒有粉墨登場的行頭。這次來朱巴,我只帶了三雙運動鞋和便鞋。本以為搞人類學的,多在市井鄉野活動,沒什麼登堂入室的機會,加之南蘇丹也不太安全,所以就沒帶什麼像樣衣服。

但我發現自己錯了。名門和上流總是西裝革履,就是南蘇丹的普通民眾,平時出門也一定要把衣服熨燙得稜角分明。三十六七攝氏度的太陽下,穿著一身西裝,走在路上的人比比皆是。保安伊曼紐爾的工作服,也總是用熨鬥燙得平平整整。「Mokwa gumashaat kweis, ita bi kun jemiil(熨好衣服,人也會精神)」,他總愛這麼對我說。

我別說西裝了,連正裝襯衣也沒有,皮鞋一雙也沒帶來。因為平日沒有車,所以總是坐著摩的風裡來雨裡去,朱巴的土路又俯拾皆是,柏油路寥寥無幾,我一雙常用的鞋子沾滿了泥點和塵土。情急之下,只好抓起一雙乾淨點的運動鞋,再套上一件絳紅色的襯衣,一條淡青色褲子。這是我能找到的最為正規的衣服了。

參加婚禮的賓客們

我上了車,擠在後座的中間。左邊的安德魯,也就是瑞克的父親,手裡拿著一本黑皮封套的英王詹姆斯版本聖經。右邊的瑞克,穿著一套棉質藏青色西裝,藍色領帶上的領帶夾閃閃發光。「你知道這套西裝多少錢嗎?才一百二十美元,他們在佛羅裡達開了美國最大的西裝店,你下次可以去那裡買衣服。」他不無得意地捋了捋襯衣袖口,我往左邊挪了挪位置,因為我坐住了他的西裝一角。

瑞克的母親,傑西卡女士坐在副駕的位置,土黃色的裙子上飄蕩著花花草草。就像英國女人喜歡在重大的日子戴上各種爭奇鬥豔的帽子,南蘇丹的女人們愛用假髮裝飾自己,庫紐庫紐市場裡的假髮店生意極好。一陣風吹來,傑西卡的假髮微微顫抖。

瑞克一家,1987年去了美國。南北內戰正激烈的時候,有能力的南蘇丹人跑到了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等地避難。2011年南蘇丹建國前,他們回到了朱巴。瑞克一家的想法跟許多人一樣:一個新建的國家,百廢待興,是掘一桶金的大好機會。在南蘇丹波爾和倫貝克出生的父母,也想葉落歸根。但瑞克說,即便他是一個出生在朱巴的南蘇丹人,也要花大量時間適應這裡的節奏。「在南蘇丹辦事很沮喪,因為很多事情不是按規矩來的。」

這話不幸言中了。婚禮的原本時間,是早上十一點,在機場路的新教聖公會教堂。但在半路上又接到電話,告訴我們改到了下午三點。婚禮的時間推遲四個小時?在南蘇丹,這並不奇怪。一件事情你不催個三番五次,喝茶能喝個大半天的南蘇丹人不會上心,更別說替你操心了。在這裡,就得拋下中國人守時自律的習慣。非洲人和中國人的時間觀,完全是兩個錯位的時區。

位於朱巴的新教聖公會教堂

時間還早,我們就先去了新教聖公會教堂,也是朱巴最大的教堂之一。英國新教在南部蘇丹的傳教活動始於1899年,比義大利天主傳教士達尼埃萊·孔伯尼進入的時間要晚四十年。南蘇丹和蘇丹新教聖公會在1976年建立,在南北蘇丹的信眾多達250萬人,當然其中絕大部分在南方。

站在教堂二層,拱形的教堂沒有彩色玻璃的裝飾,素雅乾淨。前方大屏幕上一首接一首地放著聖歌歌詞。今日的演講請了一位名為威廉的牧師,演講題目為「末日即將來臨」。他慷慨激昂,力陳時弊,風格迥然不同於溫和委婉、勸人贖罪的牧師演講。他甚至說,一個惡魔要去大西洋的島嶼,但上帝讓他去天國。惡魔問,天國在哪裡?上帝說,天國的名字叫「南蘇丹」。威廉說,南蘇丹的各部族之間的仇殺令人嘆惋,但他也說,迷霧重重的今天,更不能失去信心,因為困惑本身就蘊藏著答案。

散了場,小乞丐們攤開雙手,將大人物們團團圍住。傑西卡皺了皺眉,「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我見到了主教丹尼爾·鄧·布勒的兒子彼得。他帶我們去看教會新建的一所教堂地基,裸露的土地上扎著幾束鋼筋。傑西卡攤了攤雙手:「跟我們年輕時比,南蘇丹的基督教徒增加了太多,但是國家形勢卻每況愈下。他們為什麼說一套,做一套?」她說。

婚禮上,等待與新人合影的親朋好友

在去希臘餐廳Notos吃飯的路上,身為丁卡人的瑞克一家憂心忡忡。7月戰爭後,本來還算太平的大赤道州也動蕩起來了,騷亂事件層出不窮,9月份以來已有1900戶家庭的房屋被摧毀。總統基爾以及他手下的丁卡政府軍,和努爾族叛軍以及赤道人(Equatorians)產生了極大的矛盾。距離朱巴只有90公裡的耶伊更是重災區,現在只有老人呆在家裡,年輕人都跑了,市場上出沒的只有軍人。就在今天,耶伊河州一個縣的行政長官朱利葉斯·塔布魯(Julius Tabule)參加禮拜活動時遭到反對派的綁架。聯合國11月底發布的報告稱,南蘇丹可能面臨種族清洗,並警告說350萬南蘇丹人將食不果腹。雪上加霜的還有不斷貶值的南蘇丹鎊。朱巴的一些居民說,如果國家的經濟狀況得不到改善,他們將被迫離開朱巴,去鄰國的難民營生活。

雖然安全是每個人都關心的急迫問題,但對於上層家庭來說,貧民一天能不能吃上一頓飯,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婚禮當然要雷打不動地進行。吃了飯,瑞克先去了主教家裡,給彼得的朋友、美國人蒂姆送一雙婚禮上穿的皮鞋。30歲的蒂姆從北卡大學教堂山分校(UNC)畢業,四年前來到南蘇丹,得益於與南蘇丹聖公會的關係,在朱巴謀得一份監督和平與發展的差事。多年前,當彼得在北卡德林斯伯勒的吉爾福德文理學院(Guildford College)讀書的時候,他們兩家就成了世交,所以當蒂姆來到南蘇丹的時候,他理所當然地住在了主教家裡。

我下了車。這是一處極其寬闊的宅院,幾乎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紫紅色的三角梅花期正盛,主教和老友們坐在樹下聊天,我們走上前和他們依次握手。七月戰爭爆發前,彼得和妻子黛博拉、兩個弟弟以及蒂姆住在山那邊的一處院子,但那個槍林彈雨的夜晚,水箱被打成了稀巴爛,子彈在牆壁上留下了無數彈道。為了安全,他們搬回了朱巴城中心,和父親住在一起。

上世紀中期,丁卡男女青年的舞蹈(圖片來自1947-1951英國人類學家戈弗雷·林哈特在丁卡人中做的田野研究)

我問彼得,是不是要脫鞋才能進屋。他大笑起來,說:「人類學家的鞋子可以進屋!」我進了屋,外面擺放著一張長方形餐桌,裡面是客廳,彼得的弟弟格朗正在看英超比賽。牆上掛著幾組大幅照片,主教夫婦和六個子女的全家福、年輕時期主教和夫人的結婚照、身著紫色聖袍的正裝照和接見信徒的照片都一一陳列,一個木製十字架傳遞出這個宗教家庭的權威地位。這套房子呈狹長狀,林林總總有十幾間屋子。盥洗室的外面,掛著三個時鐘,顯示的分別是南蘇丹、中國和美國時間。

丹尼爾·鄧在南蘇丹的政治生活中舉足輕重,對南蘇丹2011年獨立發揮著重要作用。2013年他被基爾命名為全國和平、和解與彌合委員會主席。也正是因為如此,主教一家在南蘇丹有著十分尊崇的地位,彼得和弟弟都拿過獎學金,在中國讀過MBA學位。彼得的妻子黛博拉終於換好了衣服,身著淺黃色連衣裙,手持香奈爾包,從臥室款款走了出來。她2014年和彼得結婚,如今已身懷六甲。我們上了車,向機場路駛去。

車子駛到通平商業中心,拐到了對面的聖公會教堂。下了車,我看到多輛軍車,荷槍實彈地護衛在外面。也難怪,現今沒有軍人和武器的保護,從朱巴到外地簡直是寸步難行,因為隨時可能會遭到伏擊。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嘉賓雲集,高官林立,怎麼可能沒有安保措施?

進了會場,只見白色的紗簾從屋頂垂下,女人們裙子搖曳,男人們皮鞋鋥亮。我看了看自己的運動鞋,不僅啞然失笑,我這身打扮簡直是天外來客。很多年輕女子的臂膀和雙手上繪著海娜,抹胸裝和晚禮服交相輝映。在朱巴的街上,除了在茶坊燒茶的女人,很少能看到女性的身影。這場婚慶上,佳麗們仿佛從四面八方走了出來。

婚禮全程用丁卡語致辭,七個伴郎和七個伴娘,分立兩邊,幾臺攝像機同時工作。沒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等繁文縟節,但取而代之的是雙方親眷的連篇致辭。與頭戴面紗的新娘相比,新郎顯得更為侷促和拘謹。

1955年的南部蘇丹,分離主義情緒高漲,與北部矛盾重重

新娘和新郎的家庭地位顯赫,都來自瓊萊州。新娘的父親是蘇丹人民解放軍的一位高級軍官,新郎的父親曾任蘇丹人民解放運動(SPLM)的經濟顧問。這對新人,一個在達爾石油公司,一個在SUDD石油公司工作,可謂強強聯合。單是婚禮就包括了家庭儀式、教堂儀式和晚間慶典三場。不過,家庭內部儀式早在一個月前就完成了。

自由戀愛在南蘇丹的城市中已經普遍,許多年輕人也不再像父輩們那樣,討四五個老婆。但按照丁卡人的傳統,男女結合依然要首先得到兩個家庭的認可,這首先是通過彩禮予以確認,尤其是牛。牛在南蘇丹人的精神和經濟生活中佔有極為重要的地位,它既用於祭祀,也用於彩禮,更是傳宗接代的重要象徵。在傳統的丁卡社會中,沒有牛的社會生活是無法想像的,難以組織和運行。

作為彩禮,新郎家首先向新娘家送上了600頭牛,不過多以現金交付。按照市價,一頭牛的價格是2萬南蘇丹鎊,600頭牛即折合13.33萬美元。在瑞克父母結婚的年代,男方向女方家庭絕對不可能送現金。「那簡直是一種侮辱!」 傑西卡說。

但時過境遷,彩禮的概念在南蘇丹人的心中已經有了許多變化。在南蘇丹農村地區,因為槍枝橫行,部族之間因為牛的搶掠事件日益嚴重。為了討老婆,成年男子要至少擁有30頭牛,在瓊萊州等地,需要至少80頭牛——這相當於普通工薪族80多年的收入總和。至於兩三百頭牛的彩禮錢,那是想也不敢想的登天數字。另一方面,城市裡的人越來越喜歡要現金。瑞克兩年前結婚的時候,男方給女方的彩禮是250頭牛,但因為他們沒有牛,所以從市場上買了24頭,送給他妻子住在鄉下的叔叔,其他都是用現金方式結算的。

如果用人類學家帕克·西普頓的話,這些買賣牛羊的收入被視為「苦錢」,會給當事人帶來厄運。上世紀五十年代,在戈弗雷·林哈特來到丁卡部族進行研究時,牲畜買賣也是一種被視為不道德的行為。丁卡人認為,子嗣和牛都是神的賜福,屬於宗族的共有財產,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去計算自己有多少頭牛,能換多少錢呢?但因為英國殖民統治的影響,開始強行用現金徵稅,牛羊買賣變得普遍起來。1970年代南部蘇丹發現儲量驚人的石油後,地區的經濟形態更加高度貨幣化,社會生活由此受到極大影響。

教堂的婚慶儀式後,是慶典晚會。賓客們又驅車,移步到加朗廣場旁的自由大廳,這是南蘇丹最為高級的會議廳,國慶招待會、SPLM建軍節等國家級活動都是在這裡舉行的。今晚可謂高朋滿座,男方家屬坐一邊,女方家屬坐另一邊。八九十桌容納下了一千多客人,幾乎全部都是丁卡人。華燈溢彩,錦帶飛揚,像極了中國的春晚。大腕雲集,喬納森·卓克(Johnson Jok)、丁·阿嬢(Ding Anyang)等最著名的丁卡歌手、瓊萊州東託維克縣(Twic East County)民族舞蹈隊都到場獻藝。歌聲響起之時,女人和男人們就會湧到臺前,扭動四肢,盡情舞蹈。一首名為I live and die in Afrika的歌這樣唱道:

我希望富有,我希望揚名

我希望有許多許多的錢,在雲上遨遊

我希望像納爾遜·曼德拉一樣自由,像金字塔一樣高高聳立,如此勇敢

我不願去別的地方

沒有別的地方是我想去的

只願生死都在非洲

新娘拖著長長的婚紗,出現在人們的眼前,高聳的蛋糕山也被人們抬了出來。東託維克縣議員和長老會成員紛紛發表演講,極為讚賞這樁秦晉之美。就連東尼羅河州州長卓勒·頓·巴魯克(Chol Thon Balok)也到場祝詞。作為男方親戚,他總結陳詞說:「把你們的女兒交給我們,你們就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

晚會從6點多開始,直到11點才結束,賓客們離去的時候,一群流浪兒跑了進來,他們搜羅每張桌子上剩下的汽水,盤子裡的餐食也被掃蕩一空。黛博拉扇著扇子,走到汽車旁:「那幫小孩兒,他們看到雞肉就搶。他們的眼裡,只有肉!」

[背景閱讀]

南北蘇丹曾是一體,先後為土耳其、英國和埃及統治和管理。二十世紀50年代,南部蘇丹開始謀求獨立道路。1955-1972年和1983-2005年的兩次內戰,使這裡成為非洲內戰歷史最長的地區。2011年7月,南蘇丹獲得獨立,成為世界上最年輕的國家。同年,中國和南蘇丹建交。南蘇丹的石油產量在非洲各國中排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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