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紅樓夢迷案》
《紅樓夢迷案》
作者:史軍
出版社: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
楔子
「一個女孩愛上了行蹤詭秘的男人,接下來會怎麼樣?」
躺在病床上的楚憶奇聽到老朋友杜彬的問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反問:「這是調查公司新接的業務嗎?說得詳細些。」
杜彬是藍月商務資訊調查公司的經理,今天來醫院看望因腿部骨折住院的楚憶奇。此時他點了點頭,接著說:「劉先生是本市有名的企業家,有個十七歲的獨生女兒,在 A市上大學,這事就與她的男朋友有關。」
「劉先生委託你調查一下這年輕人?」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他惟恐女兒受到傷害,這心情容易理解,當然他也許諾了一筆豐厚的報酬。」杜彬有些自嘲地笑笑,「接受委託以後,我了A市,見到了劉先生的女兒,是個活潑的女孩子,很漂亮,黃頭髮、大眼睛,有點象漫畫人物。」
「如果是十年前,你會迷上她的。」楚憶奇壞笑著說。
「有可能,呵呵。她的網名是Angel,那個年輕人叫夢非,就這樣稱呼他們吧。據Angel說,夢非大學畢業以後,白手起家,後來在A市開辦了一家廣告公司,經營得不錯,現在已經頗具規模。Angel還給我看了夢非的照片,是個很帥的小夥子。」
「照你這麼說,劉先生也許過慮了,聽起來他們兩個很相配。不過,為什麼說他行蹤詭秘呢?」
「是這樣,有幾次夢非突然奇怪地不知去向,好象失蹤了一樣,最多不過兩三天,打手機經常打不通,打通了他說是在外地談業務,具體什麼業務含糊其詞。問他公司的人,他們只知道是出差了,別的情況也不清楚。為此Angel與夢非發生了爭吵,Angel的懷疑不難理解,夢非則說Angel太不信任自己。」
「這其中就有些問題了。」楚憶奇若有所思地說。「一個最簡單的答案就是夢非有了另外的女朋友,但如果答案當真如此簡單,你就沒必要和我談這件事了。當然,失蹤是通俗小說裡經常要涉及的題材。歐?亨利說過,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象黑板上粉筆畫的人似的,一擦就消失了,這可是戲劇創作中最生動的題材之一。」
「先別掉書袋,你對有關這位年輕人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目前的關鍵在於,你是否調查到了夢非確實的劣跡?」
「我在A市通過各種渠道了解,沒有發現對夢非品質方面有什麼負面評價。不過,Angel那裡有個新情況。Angel說,最近他們的關係一直比較緊張,聯繫不多,但她突然收到了夢非的一封電子郵件,裡面的內容是夢非寫的一部小說。小說還沒寫完,首先引起Angel注意的是小說的題辭——『獻給Angel,關於你想了解的,它可以解釋一切』。」
「有意思!」楚憶奇問,「小說的題目是什麼?」
「《紅樓夢迷案》。」 杜彬回答說,然後從手提包裡取出了一疊列印的稿子。
當楚憶奇的女友苗薇薇笑嘻嘻地抱著一堆書走進病房時,杜彬已經離開了。她是個身材高挑、長髮披肩的漂亮女孩,靈活的雙眸、長長的睫毛,散發出嫵媚的氣息。
「你的博士論文不是快開題了麼?我今天又給你帶了幾本專業方面的書。」
「我已經有更好的讀物了。」楚憶奇揮了揮手裡的書稿。
關於《紅樓夢》,自然有不少未解的懸案,學者俞平伯曾經說,《紅樓夢》簡直是中國文壇的一個夢魘,你越研究就越糊塗。那麼,這篇小說要講述些什麼呢?這個故事當真與夢非的秘密有聯繫,還是他在故弄玄虛呢?
溫暖的陽光使病房裡的一切都洋溢著明朗的氣氛,楚憶奇帶著輕鬆的心情開始閱讀。
作者前言
本篇小說的故事框架,以曹雪芹所著前八十回《紅樓夢》原文以及脂評中提供的線索為依據,力圖重現曹雪芹後三十回佚文的部分情節,揭開困擾《紅樓夢》研究者的若干重大迷案,比如「獄神廟之謎」等等(有些暫且不便明言,結尾自有交代)。之所以採用小說的形式,是因為小說畢竟不同於學術著作,盡可以根據細微線索大膽假設。至於現在有些「紅學」著作似乎比小說還要「大膽」,那自然另當別論。小說中出現的前八十回《紅樓夢》原文,皆以脂批本系統為準,但脂批本系統的版本有十多種,各版本間文字有不少差異,本文既系小說,不必繁瑣地一一列出版本出處,特此說明。
另外,託馬斯?沃爾夫說過,一切嚴肅的作品說到底必然都是自傳性質的,雖然這不過是一篇偵探小說,但我希望,最終的成果也能帶有這方面的些許特點。
第一回 思遠行遊藝康河縣 驚噩夢變起風雲觀
(作者按:《紅樓夢》第四十七回和四十八回寫到,薛蟠因為誤認柳湘蓮,調錯了情而遭到痛打,羞於見人,便出門做生意以求躲避。對於薛蟠出門遊藝的經歷,作者曹雪芹語焉不詳。只是在第六十六回提到,「同夥計販了貨物……誰知前日到了平安州界,遇一夥強盜,已將東西劫去。不想柳二弟從那邊來了,方把賊人趕散,奪回貨物,還救了我們的性命」。《紅樓夢》最重要的點評者脂硯齋在第四十八回對薛蟠遊藝做了這樣的評論,「作書者曾吃此虧,批書者亦曾吃此虧,故特於此註明,使後來人深思默戒」。這樣的點評,顯然蘊涵深意,同時也說明,薛蟠遊藝的經歷並不象書中交代得那麼簡單。另外,脂硯齋對《紅樓夢》第一回甄士隱解注《好了歌》所云「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一句有點評說,「 柳湘蓮一干人」。這說明,在前八十回中下落不明的柳湘蓮,日後做了綠林好漢,與薛蟠遊藝遇到的「強盜」可能成了一夥……種種線索透漏出薛蟠遊藝的細微端倪,並可能與曹雪芹已經散佚的後三十回原稿內容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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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呆霸王薛蟠因不合惹惱了柳湘蓮,被痛打一頓,三五日後,雖稍稍好了些,仍是傷痛未平,心中的羞愧,更遠勝過身上的淤痛,只好閉門不出,在家休息。轉眼已經到了十月,薛家各鋪面的夥計有不少便算年帳準備回家,其中卻有一個叫張德輝的,年過六十,今歲也要回家,明春方來,餞行時說起,「今年紙札香料短少,明年必是貴的,若端陽前順路販些紙札香扇來賣,除去關稅花銷,亦可以剩得幾倍利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薛蟠聽了,不由動起出門遠行的念頭,心想這次自己挨打,顏面無存,天天裝病,也不是事。倒不如打點些本錢,和張德輝一同外出做買賣,賺錢也罷,不賺錢也罷,一則是躲躲羞,二則逛逛山水也是好的。
薛蟠拿定主意,便去和母親商議。薛姨媽聽了雖是歡喜,但又恐他在外生事,因此不想應允,寶釵卻勸母親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哥哥想出去闖蕩一番,正經做買賣,那自然是好,再者他出門在外,沒了倚仗的人,若想惹事生非,更是舉眼無靠,他見這樣,比在家裡省了事也未可知。」
薛姨媽聽寶釵說得在理,方回心轉意,於是命人給薛蟠打點行裝,又鄭重囑託張德輝照管薛蟠,張德輝滿口應承。當下選定十四日為出行吉日,至十三日,薛蟠先去辭了他舅舅,然後過來辭了賈宅諸人,這也不必細述。十四日一早,薛蟠連同張德輝以及乳父老蒼頭一名、當年諳事舊僕二名、隨身常使小廝二人,主僕幾人啟程上路。薛姨媽、寶釵等直同薛蟠出了儀門,母女兩人淚眼看薛蟠走遠方回去不提。
(作者按:薛蟠被打以及計劃出行等情節,參見《紅樓夢》第四十七、四十八回。)
一行人出得城門,眼見四外村落連接,雞犬之聲相聞,遠處平野漫漫,秋高氣爽。薛蟠騎在那匹鐵青大走騾上,左顧右盼,甚是逍遙自在,多時的鬱悶之氣頓覺一掃而空。他略略勒住韁繩,對坐在身後騾車上的張德輝說道:「咱們這次出門,估計行程,時日尚早。我看也不必急著趕路,這一路之上的山川名勝,正可盡情賞玩,張老以為如何?」
張德輝聽見薛蟠的言語,早知他的心意。這一次隨這惹禍的魔頭出來,只求他安分別生事,其餘哪敢不依,連忙一迭聲道:「甚好甚好,一切全憑世兄安排便是。」
薛蟠便吩咐手下人等,不必貪趕行程,附近若有什麼名勝之處,可先找地方歇息,待他先去遊玩之後再走。一行人走走停停,這些僕人小廝也樂得輕鬆,好在薛蟠遊玩得盡興,未生其他枝節,一切相安無事。
這一日在路上正走之間,眼看日已西斜,前面卻還是有座高山矗立,滿目荒涼,不見人煙。薛蟠感覺有些心焦,轉頭向張德輝道:「你不是說前面有座大市鎮嗎?怎麼到如今還不見蹤影。再若不到,咱們難道要在曠野露宿不成!」
張德輝慌忙道:「世兄莫心急,前面不遠便是康河縣城,轉過山頭就到了。其實就在山下,只是被山所擋,在此處看不到。」
薛蟠方轉嗔為喜,又命手下一名小廝騎上快馬,先往康河縣城訂下落腳的客棧,打點食宿。這小廝姓王,在家中排行老三,平常大家都叫他王三。王三做事倒也麻利,騎上馬絕塵而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又轉了回來,報說諸事安排妥當,已在城裡最大的趙家客棧訂下客房。這會子薛蟠等人也已轉過山頭,康河縣城已經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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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康河縣城因地處南北交通要道,商賈雲集,城中百姓安居樂業,甚是繁華。薛蟠等人進得城來,但見店鋪相連,酒肆羅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眾人在王三的引領之下,轉過幾條街道,來到一家大客棧門口,懸掛著明晃晃的金字招牌——「趙家客棧」。店裡的夥計急忙將眾人請入客棧,分別安排客房住下。眾人又是一陣忙亂,收拾停當以後,便都到樓下店堂用飯。
薛蟠自覺一路行程頗為辛苦,今日來到康河縣,正應輕鬆一下,早將離家以前滿口應承的「謹慎」二字拋到腦後,撒開了手與眾隨從猜拳賭酒。眾人知道他的脾氣,誰也不敢勸解,只能投其所好,不一會薛蟠便已喝得頭昏目眩。
張德輝畢竟年紀大了,只喝了幾杯,便覺不勝酒力。眼見眾人興致正濃,便提前離席,準備上樓休息,那薛蟠兀自在身後叫道:「張老莫走,再多喝上幾杯!」
張德輝不禁連連搖頭,正要走上樓梯,卻見店堂裡不知何時又來了位客人,坐在旁邊一張桌前自斟自飲,旁若無人,對薛蟠等人的喧譁吵鬧全不理會。張德輝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見這人三十多歲年紀,面容清秀,身材卻很魁偉,虎背熊腰,甚是彪悍。張德輝覺得他有些面熟,離京以來在路上似乎見過一兩次,大概也是到南方跑生意的。這人抬頭看見張德輝留意自己,站起身來含笑拱手施禮:「這位老丈請了,可否賞臉過來一敘?」
張德輝連忙還禮道:「適才便見兄臺有些眼熟,如此便叨擾了。」
兩人略一敘談,張德輝方知此人名叫封平,是京城中有名的平惠茶葉行的夥計。這平惠茶葉行在各地均有分號,封平此次便是被委派至南方各地打點生意,順便聯繫明年春天採辦春茶事宜。
封平問道:「張老如何安排行程,明日一早便行麼?」
張德輝道:「這個須我家主人來定,大約要在此地勾留一兩日吧。」
封平喝了口茶,緩緩道:「聽說城西十多裡地有座青霧山,風景秀麗,山上還有座道觀,名叫風雲觀,香火蕃盛,甚為有名。張老若有空閒,不妨與尊家主人前去一遊。」
張德輝道:「我也久聞青霧山與風雲觀之名,可惜每次都是來去匆匆,一直未有機緣遊覽。」
兩人又閒談了一會,見夜色已深,方各自回房休息。張德輝不放心薛蟠,又去相勸,薛蟠的乳父那老蒼頭也來勸止,薛蟠哪裡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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