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軒新作反思人與自然關係

2021-01-09 新華網客戶端

 

  近日,著名作家、國際安徒生獎獲得者曹文軒的新書《瘋狗浪》由長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所謂「瘋狗浪」,就是一種在風力作用下由不同方向、波長的各簇波浪匯集起來的長波浪。巨浪猛烈拍打海岸後旋即破碎,因形同突然而至的瘋狗和極具危險性而得名。在書中,「瘋狗浪」不僅奪去了黑風主人的生命,危及以大海為生的漁民,還是對難以為人類所馴服的狗群的形容。它是自然的無聲嘆息和憤怒咆哮,是當人類一步步侵吞自然的領地時,自然所劃清的與人類的界線。

  犬是最早被人類馴化的動物之一。小說《瘋狗浪》將犬擬人化,用全知視角展現著人格化的動物的理性、情感和意志,藉由沫沫、黑風和狼臉等不同性格、處境的犬只,描述犬這一物種與人類關係的幾種不同形態:依賴於人、脫離人獨立存在或介於這二者之間。但想像動物世界的豐富多彩,並非為了呈現在生物學意義上的動物行為特徵,而是意在投射人類社會愛恨情仇的百態,並以人道主義精神思考人與動物、與自然的關係。

  不可否認,我們難以用儀器去探尋,也難以用語言來表述動物的內心世界,甚至不能說動物與高級智能生物一樣,能夠反觀和自省。但我們知道,動物的許多行為往往是重複、多次的條件刺激和強化的結果。而《瘋狗浪》中的犬只,尤其是人類所豢養的沫沫和黑風,從一開始就帶上了強烈的人格化特徵——船花一家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因此船花家的狗也必須是乾淨的。除了家養的沫沫,作者還極力刻畫狼臉對沫沫的喜愛與爭奪、對自己首領地位的維護,與其說作者在書寫這部動物小說時盡力保留了動物的生物學特徵,不如說作者在格外認真地賦予它們以動物世界所沒有的色彩,為它們增添在人類歷史舞臺上獨有的戲碼,作為對人類社會和意識的投射。

  因此我們相信,故事中的船花乃至她的家庭提供了一種與動物相處的不同思路。人類需要動物,動物有著能感染人心的善意眼神,或不可替代的自身機能,但它不是依附於人的玩物或工具,相反,對於船花來說,它是不同於人的另一種生命。船花並不刻意訓練沫沫做怎樣的事,沫沫乃至黑風卻表現出強烈的人所獨有的品性。現代社會,人與自然更為緊密聯繫的同時也呈現出更為疏遠的狀態。動物可能被捕捉成為籠中之物,被傷害成為人類身體的裝飾,被殘殺來填滿人的肚腹。我們無法簡單地以道德標準來評價這諸多現象,但在不同的文化語境下,這些都觸發了複雜的倫理學討論,那些被捕捉、傷害、殺戮的畫面一旦還原在我們的眼前,我們難以說自己沒有一絲悲痛和嘆息。文明使我們遠離了許多殘忍的畫面,也美化了破壞的手段,但船花與沫沫的那一份既親密又有距離的關係,仍然強調著人與動物、與自然相處的界限。

  狼臉與沫沫不同,它是林中流浪狗的首領,帶著原始蠻性的它無疑為村莊的生態帶來了新的質素,使林子成為不同於村莊和大海的存在,漁民們敢於徵服大海,卻會囑咐自己的孩子「千萬不要靠近瘋狗」,林子成為了人類和他們豢養的動物莫敢靠近的禁地。作者描寫林中狗群的社會結構,它們強調族群內部的生存競爭與優勝劣汰,對村莊裡的人們則講求相安無事。但當來自人類社會的沫沫與黑風進入林子後,他們成為林中流浪狗必須制服或驅逐的入侵者,因為在沫沫與黑風的身上帶著濃烈的人的性情與面貌,狼臉被這樣的特殊吸引,也被這樣的特殊惹怒。狼臉想要用帶有狼性的野狗群的規則來制服沫沫和黑風,無疑是對人類社會發起的宣戰。在人類的助力下,狼臉一次次發起林中的「瘋狗浪」,最終卻在失敗中灰心喪氣。這樣的「瘋狗浪」儘管未能衝破人類的家園,林中野狗群的遷移卻也顯示著,人類有著無法馴服的異族的一隅。

  人在制服自然的徵途中結出了豐碩的果實,但這並不意味著自然是人類的裙下之臣。林中的「瘋狗浪」可能時時在醞釀之中,將偌大的林子圈為人類所不能輕易踏及的禁地;海上的「瘋狗浪」可能不期而至,奪取性命。這樣的「瘋狗浪」儘管表現出駭人的蠻性,卻也為人類行為的偏差提供了思考,是自然為人類行動的範圍所劃出的邊界。

  我想這也是作者為何將小說取名為「瘋狗浪」的原因,這是一種提醒,更是對人類命運的保護,在自然界中永遠保留著人類所不可觸及的地界,當我們真正認識自然的時候,對於它,我們只會越來越心存敬畏。(黃如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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