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離子散的,像王建這一群,就屬於那種玩得大,但是還沒鬧出事那種。除了王建這種人傻錢多的,下的底注高,玩的比較飆。其他人都玩的比較收斂,基本一晚上下來輸贏的金額也就幾萬塊,過兩個天幾個人再合夥把輸點錢翻倍的從王建身上薅下來。陸江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裡,心裡卻是樂的。作者有話要說:嚴明謹要出場了,
真是最晚出現的男配角了←_← 第42章 是嚴明謹。秋老虎兇猛咆哮,天氣燥熱發乾,火紅的太陽懸在當空,把底下的人曬得像個半乾的蔫軟蘿蔔,軟綿綿打不起精神來。一輛寶馬疾馳而來,車輪滾動帶起一陣沙塵,最終停在偏僻的樓房門口。黑漆鐵門打開,馮天寶被人攙扶著下了車。最近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主治醫生顫顫巍巍跟他說:最多兩個月時間。馮天寶當即揚起一巴掌,卻是如何也沒打下去,後面一排小弟跟著抹眼淚,
掏出搶來要斃了這個胡言亂語的白衣天使,馮天寶最終擺擺手,被人攙扶著上了車。他在車上想了挺多,仔仔細細回顧了一下從出獄到現在的事,落魄過也風光了,殺了很多人,睡過很多女人,還生了一個兒子,想著想著就笑,覺得也不虧,只是還有點不甘心。他本來就該是這片頭的老大,可突然來了個吳舟,讓他心裡很不痛快,這不痛快持續了快十年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馮天寶查出病症之後,就一直派人盯著吳舟,他雖然是個混混,但年輪這東西,
不是誰就可以輕易超越過去的,再是頭腦簡單的人也有開竅的一天。陸江是在大中午的時候去見的馮天寶。馮天寶約的人是吳舟,突然間的通知,吳舟本來要拒絕,但馮天寶說是要賣城東那片地,不然就賣給外地的,吳舟猶豫了。那片地緊挨著成山,以後成山擴建必須得有,以後要賣給外地商人那再買回來可就難上加難了。為了這塊地,吳舟和馮天寶談很久了,起初倆人就約過要見面談,但馮天寶一拖再拖,拖得吳舟差點讓阿西把馮天寶斃了,但他到底也沒這麼幹,要馮天寶死是早晚的事,吳舟現在只想安心賺錢,能談就別翻臉,不能談就先拖著,卻沒想到馮天寶突然就主動約人了。事有蹊蹺,吳舟不想去,而且今天是接北京客戶的日子,他也走不開,於是吳舟把圖紙往桌子上一拍,直接讓陸江帶走了。
臨走前,阿西攔住陸江,道:吳總讓我跟他去接人,你自己小心點。陸江把圖紙折兩下放在口袋,放心吧。吳舟的交代,就算是鴻門宴也得去。他站在車庫抽了根煙,等一根煙燃盡了,腳尖磋磨,在地上碾出一小片黑灰來。馮天寶說的地址很偏僻,幾乎是在城中村那一片,估計是馮天寶早幾年的房產。陸江數著路口,老遠看見一個大胡同口路停了很多車,便直接拐了進去。大門是開的,車多人多,但詭異的安靜,沒人出去也沒人進來,似乎專門就等一個人。老房子門頭很高,高的要讓人往後挺腰才能看到,陸江眯著眼望著高高的牆頭,輕笑一聲,邁步而進。院子挺大,怎麼個大法呢?陸江環視了一下,最少停了五輛麵包車,橫七豎八明明晃晃的停著,每輛車至少都坐了三四個人,一水兒的混子。他們低著頭抽菸,像是心裡琢磨著事,見了陸江走過來全都扔掉嘴裡的煙,紛紛從車上下來,站到陸江面前。陸江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笑道:馮總夠意思,這麼大陣仗歡迎我?離陸江最近的男人眼神兇狠,不像是要打架,卻像是饒有興致的審視陸江。陸江往前走了一步,
跟前的人也反射性的一動,往後退也有,往前竄的也有,都緊緊盯著陸江的一舉一動甚至是眼神方位的變化。卻也什麼也沒說。男人要打架前的表情很微妙,你看他憤怒、咆哮甚至氣紅了眼那幾乎都是文弱書生,拳頭都是軟綿綿的,或是眼神兇狠,咬緊牙扯領子,一言不發上來就揮拳頭,那是正經幹架的猛漢,還有一種,就是陸江這種。平淡的好像是要和你談個心吃個飯,連最基本的警戒都沒有,更別提害怕了,好像是你弄錯了搞人的日子。陸江雖然不樂意給吳舟當靶子,但來都來了,他不能什麼都沒清楚就走。他抬了抬下巴,淡淡道:跟馮總說一聲,我到了。那人笑了一聲,:您還是回去吧,我們老大約的不是您。說著便有人噔噔噔跑出來,扯著嗓子喊一聲:江哥,我們老大說要和吳總談,不然這生意就談不成!陸江極其短促的笑一聲,抬腳就往前邁了一步,對面的人愣了一下強硬的攔住:哥們,不能進。陸江反手就是一個嘴巴甩過去,扇的那人轉了半圈,當場歪在旁邊人身上,陸江抬手又把人揪起來,捏著那鼻血橫流的男人的臉,陰狠道:叫誰哥們呢?
人群從陸江抬腳那一瞬間就開始騷動,陸江把人擲在地上,緊接著肩膀一麻,一股電流順著肩膀竄到頭頂,陸江回頭看一眼打他的混混,十七八歲,麵皮白嫩,乾癟瘦削,整個人還不如他手上的棍子粗,和陸江對上一眼,立刻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當外面正式幹起架來的時候,屋裡的飯桌剛擺上。馮尚智夾一筷子肥膩的五花肉放在馮天寶碗裡,自己拿一隻雞腿,啃得滿嘴是油。爸,來客了?馮天寶看了兒子一眼,嘶啞的應了一聲。爸,快吃啊,你不是最喜歡吃五花肉嗎?馮天寶盯著自家兒子看了好半晌,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回房間玩遊戲吧。我餓都餓死了,吃飽了再玩。正說著,院子外突然爆發出一聲乾嚎,馮尚智拿著雞腿抻脖子往外看,使勁看了老半天只能看到一群男人抱團慘叫,馮尚智看不得這種場面,十分擔憂的問:他們這是打架呢?馮天寶把五花肉扔進馮尚智碗裡,隨口應一聲。戰鬥沒有持續很長時間。馮尚智扒著門邊啃雞腿,看著一個一個男人被打倒在地甚至飆著血被甩出來,沒多久就望見那人堆裡開出了一條道,打頭的男人臉上血漬點點,踉蹌著扑打了兩下身上的灰塵便抬起頭,馮尚智樂呵呵的望過去,和男人對視的一剎那就把啃得只剩骨頭的雞腿掉在地上,拔腿跑回馮天寶身邊。
陸江頭上挨了兩棍,眼神有點飄連帶著腳步虛浮,他在扶著門框定了一會兒,幾步進了屋。馮天寶完全沒預料到陸江能進來,他看著陸江大喇喇的進了門,把馮尚智拎起來甩到一邊,坐在他對面。馮尚智哇的呼痛一聲,縮到馮天寶身後,戒備的盯著陸江。馮天寶眼也不抬,慢吞吞夾一塊五花肉,咀嚼入腹。我沒看錯你。真敢進門,是條漢子。陸江伸手夠了一塊雞肉,兩三口吃完,帶著笑意抬頭:應馮總的邀約,不敢不來。馮天寶蒼白的嘴唇裂開,或許是疾病,把這一個渾身戾氣的男人襯的身心無力,他緩緩舉起酒杯,對陸江道:來,碰一個。陸江拿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酒杯堪堪碰到的時候把杯口衝下,倒在自己受傷的手臂上。馮天寶的手懸在半空,臉色難看。陸江那紙巾把傷口上的髒泥擦去,對馮天寶笑道:消毒。而後垂下頭,受傷的手臂有些無力的在衣兜裡翻找了一會兒,翻出一張圖紙來。陸江微垂了眼,把圖紙展開慢吞吞鋪在馮天寶眼皮底下:馮總。他伸出手指,在上面劃了一道,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