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靈動的昆蟲,翱翔雲端的飛鳥,健步奔馳的走獸,遨遊水下的水生動物,挺拔俊俏的植物……千姿百態的生物共用著一片家園,也共同展示著自然界的美麗。「生命之美」展覽近日在北京自然博物館開展,展覽以突破常規的陳列方式,展現該館原創性的學術研究成就。
昆蟲、飛禽走獸、海貝、植物……自然博物館精選399件生物標本領銜亮相展廳,讓觀眾在目不暇接中,驚嘆「生命之美」。
姿態萬千的飛鳥展現色彩之美。
觀展·亮點
繽紛色彩 講述大自然的美
「美」是很多觀眾參觀本次展覽時最強烈的感受。展覽對不同色彩的設計和歸納,展現著深刻的生命活力,帶給人們視覺衝擊和心靈震撼。
純淨的藍色能使人感受到安詳、廣闊與冷靜,而當它出現在那些靈動、優雅的動物身上時,則往往讓人感到驚奇。海豚的皮膚、金絲猴的眼圈、麝雉的臉部、禿鷲嘴基上的蠟膜……這些「藍精靈」為展廳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紅色是最富有生命力的色彩,展覽中,紅色的動物「明星」讓觀眾們感受到強烈的視覺衝擊。美麗的紅䴉全身的羽毛基本上是鮮豔奪目的紅色。當它們成群飛翔時,顯得輕逸而瀟灑,仿佛仙女在空中列隊飄舞。大火烈鳥全身的羽毛主要為朱紅色,特別是翅膀基部的羽毛,光澤閃亮,遠遠看去,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白色,象徵純潔。黑色,代表莊重。展櫃裡,「非洲美猴王」黑白疣猴輕盈地展示著鬥篷般飄逸的白色長毛。白頭葉猴的小黑臉兒上頂著一撮直立的白毛,看上去十分「時髦」。展板上的大熊貓無疑是最人見人愛的「黑白配」了,自然博物館科普部工作人員趙妍介紹,熊貓身上黑白相間的皮毛,是它們由於無法通過迅速換毛來適應不同季節的背景顏色,而進化出了一種折中的保護色。
三葉蟲化石 再現「億年往事」
化石作為億萬年前的遠古生物遺留在地球上已石化的身體結構,或生活時留下的遺蹟印痕,能夠真實反映生物當時的形態特徵和生活習性。「生物化石形態之美」展區的展櫃裡並排放置著四件大小、形態各異的三葉蟲化石標本,向觀眾追述「億年往事」。
精細處理的三葉蟲化石,讓數億年前的生命重現生機。
三葉蟲曾是地球歷史上最閃耀的生物類群之一。如果說恐龍是古生物中脊椎動物的「代表」,那麼無脊椎動物的「代表」毫無疑問是三葉蟲。甚至在許多人的印象中,它們已經是古生物的代名詞了。作為最早出現的節肢動物類群,它們在早期地球的海洋裡遊弋了數億年。
這些三葉蟲化石標本最引人入勝之處,在於它們的結構表現力。其實,即使保存相對完整的化石,也難逃時間的「摧殘」。讓它們恢復當年神採,展現古生物本原面貌的,是修復師技藝精湛的雙手。自然博物館的專家介紹,在處理生物化石時,工作人員通常需要使用顯微鏡,一點一點將化石周圍的「圍巖」剝除,好讓它們真實的骨骼或結構暴露在觀眾面前。
例如,這四件來自摩洛哥的三葉蟲化石,有的頭頂威風凜凜的「三叉戟」,有的長著浮誇的棘刺和層層疊疊的胸節。讓它們分毫畢現地「復活」在觀眾眼前,修復師們花費了不少心思。
鸚鵡螺 無處不在的「黃金螺旋」
「媽媽,看這個海螺,好美呀!」觀展時,一個小男孩指著展櫃裡精美的海螺興奮地說。
「你真有眼光,這是鸚鵡螺,它非常符合我們的審美規律,而且它身上隱藏著非常神奇的奧秘呢!」趙妍告訴男孩,其實,當它的螺殼被縱切成兩半的時候,它內腔壁的形狀是最完美的「黃金螺旋」。
什麼是「黃金螺旋」?趙妍解釋,那就是根據大名鼎鼎的「斐波那契數列」畫出來的螺旋曲線。自然界中「黃金螺旋」無處不在,如向日葵、松果,甚至是銀河系,它們都是堪稱黃金比例的美妙構圖。
「趙老師,這塊化石怎麼跟剛剛那隻鸚鵡螺那麼像啊?」男孩指的是「化石生物結構之美」展區的菊石化石。「其實,菊石與鸚鵡螺是『近親』。」趙妍解釋。
不過,鸚鵡螺和白堊紀末期滅絕的菊石又有很大的不同。據介紹,鸚鵡螺外形具有捲曲的珍珠似外殼,殼薄而輕,呈螺旋形盤卷,殼的表面呈白色、乳白色,生長紋從殼的臍部輻射而出,平滑細密,多紅褐色,外殼由許多腔室組成。整個螺旋形外殼光滑如圓盤狀,形似鸚鵡嘴,故此得名「鸚鵡螺」。
典型菊石的殼比鸚鵡螺的殼要薄一些,因此相對脆弱。「你看,隔開菊石相鄰氣室的『隔板』在與外殼相連接的地方,比鸚鵡螺多了許多特殊的褶皺。」
作為一種滅絕生物的化石,菊石化石在地層學和古生物學研究中具有極大的科學價值。而鸚鵡螺已經在地球上存在了5億年,「在白堊紀晚期的那場浩劫中,菊石和恐龍都絕滅了,而鸚鵡螺活下來了,真是堪稱『海洋大熊貓』般的存在。」
觀展·解碼
「栩栩如生」離不開「回春妙手」
「來觀展的大小觀眾,問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是真的嗎?』」趙妍說。
的確,在這個展覽上,跳躍的藏羚羊、嚎叫的野狼、攀爬的小熊貓、匍匐待發的美洲獅……每一件動物標本展品,用「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來形容都不為過,似乎它們身處的並不是博物館的展櫃,而是陡峭的絕壁、茂密的森林和廣袤的大草原。
這些動物標本之所以能「重生」一般陳列在觀眾眼前,離不開標本剝製師的一雙「回春妙手」。趙妍介紹,標本師在剝製標本時,一般會選擇造型可以掩蓋的部分開刀,避開難以處理的部分。皮毛剝下來之後,內側一定是沒有脂肪、肌肉和結締組織的,非常光滑。動物的趾尖都會被保留下來。剝下來的皮毛,身體和頭部是連在一起的,「就像電影《畫皮》裡的畫皮一樣。」剝下來的皮毛要經過鞣製,由生皮變成熟皮,進行防腐的步驟。之後,標本師將通過為皮毛填充假體,對動物標本進行造型,並最終刻畫標本的面部表情等細節。
更難操作的則是鳥類標本的製作。優雅的丹頂鶴、巨大的鵜鶘、神氣的大嘴鳥……「棲息」在展櫃裡的「精靈」們,色彩豔麗、翎羽一絲不亂,仿佛下一秒就要引吭高歌或飛上天空。事實上,它們的製作也同樣經歷過剝製、填充、造型等繁瑣步驟,特別是要將鳥兒們身上每一根凌亂或脫落的羽毛梳理、補齊,直到一絲不亂、一絲不差,功夫都在「臺下」。
為野生動物發出求助呼喊
在這千姿百態,令人目不暇接的自然之美的「盛會」上,趙妍最想講的,卻是一位不起眼的「嘉賓」的故事。
在展覽的「矛盾之美」展區,一團小小的穿山甲蜷縮著自己布滿鱗片的身體,仿佛在用一片片小小的盾牌保護著自己。穿山甲是珍貴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然而人們對它的獵殺卻屢禁不止,黑市上它的鱗片價格甚至高於黃金。是什麼讓穿山甲飽受摧殘?
趙妍介紹,《本草綱目》中記載,穿山甲「古方鮮用,近世風虐、瘡科、通經、下乳,用為要藥。蓋此物穴山而居,寓水而食,出陰入陽,能竄經絡,達於病所故也」。可以說,古人對穿山甲鱗片能「通經下乳」的判斷,完全出於一種「象形思維」。正是因為「穴山而居,寓水而食」的習性,加上「穿山」為名,給這種無辜的小動物帶來了嚴峻的生存困境。
趙妍介紹,事實上,穿山甲鱗片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其分子結構很難分解,作為藥材服用很難消化。同時,野生動物攜帶大量病毒,一旦被人類感染,時常會帶來難以預計的嚴重後果。
展窗裡,蜷縮成一團的小穿山甲似乎也在發出無聲的求助和呼喊。「希望有一天,我們不僅能在博物館的展覽中看到它們的標本,也能在鄉間的小路上,與這些可愛的小生命不期而遇。」趙妍說。 本報記者 孫樂琪
觀展·提示
展期:2020年12月1日起3個月地點:北京自然博物館臨時展廳
票價:免費
需至少提前一天網上預約,可預約三天內門票,票務系統每天上午11時更新。
(原標題:從飛禽走獸到昆蟲植物 399件生物標本展現生命之美)
來源:北京晚報 記者 白繼開 攝 製圖 張存
流程編輯:u010
版權聲明:文本版權歸京報集團所有,未經許可,不得轉載或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