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伉儷如何看待「雙體問題」?學霸夫妻講述人生中的美麗與憂愁

2021-01-08 未來論壇FutureForum

「你怎樣平衡事業和家庭?」 這個常常拋向女性的問題,卻很少問及男性,仿佛男性天然就不用承受家庭的羈絆,也因此能全然投入事業,所以順理成章地取得優於女性的成果。前央視主持人張泉靈曾在被問及這一問題時作出熱傳全網的回答:「這個問題背後本身就是偏見」。的確,女性在家庭、學校、職場中面臨的困境,是男女兩性、是整個社會共同織造的系統性問題。要破除這些困境,不僅需要女性的覺醒和努力,也需要男性的支持與改變。

北京時間12月27日,未來論壇聯合女科學家論壇,在2020未來科學大獎周期間舉辦《女科學家去哪兒了-科學伉儷專場》活動。女科學家論壇(Women in science forum)發起人,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終身講席教授、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顏寧教授攜手董欣年×王小凡、宋丹丹×翟季冬、閆湞×吳建平、李文斐×張哲四對科研伉儷,圍繞兩個學術人結合產生的雙體問題(Two-body problem)展開分享交流,展現男女科學家的境遇和互動,提供多元視角來觀照科研女性,以鼓勵和啟迪年輕的科研工作者,尤其是女性科研人員。

以下為對話實錄,由未來論壇整理髮布:

Session Chair / 主持嘉賓:

顏寧,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終身講席教授、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大家好!歡迎來到一年一度的女科學家論壇,我是今天的主持人顏寧。女科學家論壇緣起於我2014年在一次博士生面試,有一位女性碩士面試的時候,我一位同事問她說,你將來怎樣平衡事業和家庭?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我們面試一天了,直到這位女同學時,這位男同事才開始問這個問題。我說,你不需要回答這個有性別歧視的問題。我們回想一下日常會有多少位男同志被問這個問題呢?很少,對吧。似乎如果你是女性就既要兼顧事業和家庭,這種思維方式本身是不是就已經固化了。

所以,從那時開始我就有個想法,我們需要有一個論壇,把女性科學家、女性科技工作者集合在一起,大家去分享我們每一個人的挫折、困惑、經驗和教訓,讓你不孤單、不害怕,讓你有勇氣面對將來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因為所謂女性問題事實上一直都是兩性的問題,所以今天非常榮幸能夠請到四對處於事業不同發展階段的科研伉儷,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困惑,希望我們的嘉賓能夠與大家分享、解惑。

同時也要感謝未來論壇的工作人員,還有返樸的工作人員,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籌劃並且組織了這個活動,謝謝大家的支持。接下來先請各位嘉賓作個簡短的自我介紹。首先請嘉賓董欣年和王小凡老師作自我介紹。

董欣年,未來科學大獎科學委員會委員,杜克大學生物系傑出講座教授,美國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研究員,美國科學院院士

顏寧你好,非常高興能參加你組織的女科學家論壇,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個節目。我是生於武漢,在北京長大,1978年上的武漢大學,武漢大學畢業以後,1982年到了美國,在美國西北大學醫學院作研究生,我1988年初到麻省總醫院做博士後,1992年的和小凡一起到杜克做生物系教授,一直在杜克工作到現在。

王小凡,杜克大學終身講席教授,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大家好,我是王小凡。我是1978年進入武漢大學,事實上從那兒我和欣年結識,我們是同學。我也是1982年到美國,先在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 (UCLA) 讀博士,雖然我們是1983年結婚,但是有一段時間我們是異地,1986年底去了麻省理工學院 (MIT) ,1992年我們一起在杜克大學找到了教職,一直到現在。

宋丹丹,北京理工大學計算機學院長聘教授、博士生導師

謝謝顏寧老師,謝謝活動的組織和邀請,我的名字叫宋丹丹,也比較好記。我目前在北京理工大學計算機學院,是長聘教授和博士生導師,我是2000年進入清華大學計算機系讀本科,2004年本科畢業之後在系裡直博攻讀博士學位,2009年博士畢業之後就到了北京理工大學計算機學院任教,一直工作至今,謝謝大家。

翟季冬, CCF-IEEE CS青年科學家,清華大學計算機系長聘副教授、博士生導師

顏寧老師好,大家好,我是翟季冬,我現在是在清華大學計算機系工作,我是2003年來清華讀博士,2010年博士畢業,做了兩年博士後,2012年開始正式工作,現在已經工作8年,主要做並行計算、高性能計算方向,現在是計算機系長聘副教授。

閆湞,西湖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助理教授

大家好,我是閆湞,很榮幸再次參加女科學家論壇的活動,因為我有幸參加了第一屆女科學家的活動,那時候剛剛博士畢業,現在再次參加非常開心。我2011年本科畢業於南京大學,直博在清華大學,師從施一公老師,之後師從顏寧老師,在清華和普林斯頓做博士後研究。在去年秋天回國正式加入西湖大學,開展自己的獨立實驗室研究。我主要的方向還是做生物方向的蛋白質結構。謝謝大家。

吳建平,西湖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助理教授

大家好,非常感謝主持人的邀請,非常榮幸能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參加這次女科學家論壇。我叫吳建平,我來自浙江衢州,我2008年進入清華大學生物系學習,2012年本科畢業,直博進入顏寧老師實驗室做博士生。2017年博士畢業,剛好那時候顏寧從清華大學去了普林斯頓,我也跟著去了普林斯頓讀了兩年博士後,2019年來到西湖大學成立自己的實驗室,現在在西湖大學做一年的助理教授,謝謝大家。

李文斐,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與勞倫斯國家實驗室聯合博後,擬聘山東大學「齊魯青年學者」特聘教授,博導

謝謝顏老師的邀請,也謝謝組織者,很榮幸能在此參加這個活動,第一屆的時候我就有參加,但是我是坐在觀眾席,現在我在嘉賓席,我感覺很開心。我現在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和勞倫斯國家實驗室讀博士後,今年是我的第五年,我已經開始找工作了,我和張哲應該是明年初會回到祖國懷抱,然後加入山東大學,開展我們自己的獨立實驗。我們兩個在這裡是資歷最低的,所以我們主要是作為「迷弟」「迷妹」來學習。關於我自己的身份認定,我是一個科研工作者,我同時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這就是我的簡單介紹,謝謝。

張哲,美國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院博士後,擬聘山東大學「齊魯青年學者」特聘教授,博導

大家好,我是張哲,很榮幸能夠有這個機會參加這樣一個論壇。我自己本科就讀於西安交通大學,2010年的時候在清華大學攻讀博士學位,那時候認識了李文斐,到今年這個時候我們大概認識了十年。2015年博士畢業的時候我們結婚,目前結婚5年。我們今年是進入求職的過程,目前已經初步確定去山東大學工作。就是這樣,謝謝大家!

01憶苦思甜之最深刻的最艱難與最幸福時刻

顏寧:歡迎四對科研伉儷參與到我們的論壇。下面請每一位嘉賓比較簡短的回憶一下你們在事業打拼過程中、家庭事務處理過程中,你認為迄今為止印象最深刻的、最艱難的一段經歷以及最幸福的一段經歷。

李文斐:最艱難的是剛來美國讀博後的那一年,面對不同國家同事的口音和新課題,交流上讓我面臨很大困難,所以第一年比較困惑和低迷,沒有什麼成果,就在適應了。最幸福的時候很多,比如第一篇文章接收了,找教職時我們拿到了第一個共同的錄用通知。還有就是我在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出生的當天我在實驗室做文章的最後一個圖,剛發給老闆,羊水也破了,自己打車去的醫院,一切都剛剛好。很幸運,很幸福。

張哲:我覺得最難的一段時間是在讀博第四年左右的時候,因為那時候我的課題沒有太大的頭緒,有發文章的壓力,如果要延期,對我們兩個人的人生規劃各個方面都會要有很大的影響;最幸福的一段時間,應該是在第二年,課題有了進展,把第一篇的草稿寫完,寫完最後一個句號的時候,整個人的壓力一下子就放空了,很釋然,在那個時候應該是最幸福的時刻。

閆湞:最幸福的時刻也是第一次做出課題就是剛剛解出RyR1結構,我從什麼都不會開始學習,到獨立自己去嘗試做一個課題,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不順,最後終於自己可以做出來這個課題,因為是第一次,這比以後再做出任何課題都開心。最艱難時刻,我覺得是我去年經歷的以及現在,因為去年回國建立自己的實驗室,一切從零開始,我們剛剛回來招人也比較困難,與此同時,我也是在懷孕階段,以及中間經歷生產,現在還在哺乳期。

吳建平:最困難是獨立以來這段時間,我們在籌備實驗室建設的時候遇到很多挫折,有一次懷著身孕的閆湞走在樓道裡突然摔倒了,當時壓力特別大,也特別緊張。在我們起步階段有很多困難,有一個準備的很用心的課題,在提交前Nature上有一篇相似的論文出來,這對事業初期的我打擊也非常大,不過現在也發表了。最幸福的時刻也是讀博期間做出課題的瞬間。當時和顏寧老師寫文章的時候,顏寧老師剛好在出差,我和她是在地球兩邊輪班倒,我們把時間利用的非常充分,所以文章投的特別順利,特別開心。

宋丹丹:最艱難應該是2017年左右,我們學校開始推行人事制度改革,當時我作為博導和兩個孩子的媽媽,選擇重新走出自己的舒適區,成為了我們學院唯一一個從老體系轉到新體系的年輕老師。最幸福的時刻,事業上,去年我們首個聘期的中期考試,我的工作得到各位老師的肯定。今年經歷了各種評議和投票,我順利地成為了長聘教授。就覺得自己的壓力減輕了不少,能夠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業是個比較幸福的事情。家庭方面,我覺得很多時候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都是非常幸福的。

翟季冬:最艱難的時候是博士期間,我們這個方向偏系統,出文章很慢。我在博士期間比較好的工作都是最後一、兩年才出來。讀博是一個心境成長的過程,我現在當老師,尤其我這個方向,也會鼓勵學生,雖然可能遇到最困難的時候,還是希望能堅持下去。最幸福,我覺得我感覺我是一個平時有一點小幸福就會特別開心的人,比如今天早晨八點半我們參加了一個國際會議改為在線,這篇文章是我帶的一個博士生,在400多篇投稿中,我們是入選最佳論文提名 (Best Paper Nominee),剛才頒獎的時候我們應該是拿到榮譽提名獎(Honorable Mention Award),我覺得應該相當於第二、第三,但是我也很開心。自己讀博士會拿到一些獎項,現在帶博士生第一次拿到一個這樣的獎項也非常開心。還有今年我還拿到一個CCF-IEEE CS的青年科學家,這也是對自己工作很多年的一個肯定。所以這些都會讓我很開心。

董欣年:對我來講就是最開始做教授的時候,是我到杜克以後,1992年到1999年這一段時期,實際上在我終身教職(Tenure)之前是非常艱苦的一段時期。因為那個時候經費很難拿到,我快到終身教職前一年的時候,得了一個要命的病,折騰了有一年,後來總算是過去了。之後我的終身教職拿上去,在系裡面全票通過了,大家慶祝,可到了學校那一步,學校拒絕了(Deny)我的終身教職決定(Tenure decision)。當時我們就覺得非常的不能夠理解。後來系主任跟我講,我們系要替我申訴,所以那段時間確實是挺難過的。但是從那以後,好像我的路子越走越順。所以我覺得我非常幸運,那個時候我挺過來了。對我事業上比較重要的一個事情,就是我進了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因為我也比較喜歡不同的研究領域,這裡給了我很多的自由,我非常高興。

王小凡:我的研究生讀的比較順,基本上四年多一點,發了兩篇Cell 的文章畢業了,去了麻省理工學院,當時挑了非常難做的題目,就是要克隆轉化生長因子β受體 (TGF-beta receptor)。後來有一次我們去看賽狗,當時哈羅德瓦·姆斯(Harold Vamus, 後來作過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 (NIH)和美國國家癌症研究所(NCI) 主任),他也去了。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賭過。他就每次賭狗,2塊錢,最後他老輸。結果在我面前很尷尬,他說你把科學生涯都賭在克隆這個轉化生長因子β受體上面,你2塊錢都捨不得放。後來我多少年後就想起他說的這個話,還是很有感觸。當時我們做了各種各樣的努力,四年,已經超過我研究生的時間了,別人是來了又走了,我這個還沒戲。我當時和欣年談過這個事情,如果不成功我可能就轉到工業界去,結果最後我發現有個新的方法。我記得那一年我們去迪士尼,帶著兒子玩兒的特別高興,欣年說你這麼高興,她還在擔心,我說我有一個新辦法了,我回去要試,兩個月後就克隆了,接下來又克隆另外一個。我有時候跟一些人講,你自己還是要有堅定的信心,每次都想著最新的辦法,怎麼去解決。

我最高興的,是剛才欣年講的,我一直認為欣年特別不容易,她在植物方面的研究資金比較少,相對我們做癌症的也比較難,她剛才也講得了一場大病,又被拒絕了終身教職,最後她那次進了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接下來又選進了美國科學院院士,我就覺得非常高興。她一直專心專意做科研,跟我還是有點不同,我還做些其他的事情。你給欣年條件,讓她好好的專心專意的做她想做的事,這就是我最高興的事兒。

02男性科研工作者:如何平衡事業和家庭?

顏寧:我們需要打破固有思維,生活中經常女性常被問到如何平衡事業和家庭,想問一下在場的男性科學家如何面對這個問題?

王小凡:作為男性科學家,我一直都認為欣年的事業跟我自己的事業一樣重要的,一定要互相幫助。所以從家務上來講都是互相分擔照顧。我們做博後的期間就有了兒子,我們每天工作回到家,看到兒子就會把煩惱丟到一邊去了,是非常幸運的事情,當然我們的父母也付出了很多精力也幫我們,把家庭合在一起,我覺得從精神上也是很大的支柱。家務上面也是,比如欣年很會做飯,但是她最不喜歡收拾餐具,我偏偏喜歡打掃這些東西,所以我們配合的特別好。因為欣年到現在開車仍然不是特別好,所以到現在我們都是一起出門,反倒有很多時間讓我們一塊討論家裡的事或者共同感興趣的事情,我覺得兩個人一起做也挺好的,有機會在一塊兒交流很多東西。

翟季冬:我和丹丹有兩個小孩,老大是男孩上二年級,老二是女孩現在是幼兒園中班,我和丹丹的風格不一樣,我比較擅長洗小孩衣服,對小孩教導的事情丹丹更擅長。我們兩個人也會交錯,在誰不出差的情況下就會多帶一些小孩。總的來說,我跟丹丹就是各有分工,每個人有一些在家裡比較擅長的事情。像剛才小凡老師提到,兩個人相互理解,因為都做老師,經常會趕進度,大家也會根據不同截止日期的節點互相分擔。

吳建平:我們其實也是優勢互補,閆湞設計好,我去執行,這個搭配特別默契。平衡事業和家庭方面,兩個人在事業上互幫互助,我倆有一點內向,她能力上特別出眾,但是不太敢於往前邁出一步,我經常鼓勵她要敢於嘗試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對我來說有一個特別的壓力,因為閆湞先找好教職,我還沒有找,所以當時也思考了一些。我最初打算是在美國做至少三年的博後,因為閆湞已經找好了工作,所以最後我也做了一定犧牲,開始獨立找工作,最後也很幸運在西湖大學找到了教職。

張哲:關於分擔家務首先要感謝我的父母,疫情期間我父母在春節期間來這邊過年幫我們看小孩。具體到我們兩個人的家庭生活和家務的分擔,比較簡單的是一三五、二四六誰做家務這種。再比如我們住在伯克利,我每天起早坐車去學校,白天文斐負責接送孩子,所以她在實驗室待的時間會比我短,所以當我回家以後我會負責做飯和陪孩子,這時候文斐可以想想第二天的課題怎麼安排,花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課題上,彌補一些她在白天時間的付出。

03女性科研工作者與伴侶

顏寧:你自己的科研事業與伴侶的職業生涯有衝突,雙方職業生涯不同步的時候是如何解決的?

李文斐:找博後的時候我文章會比較早一些,所以我先找的,我們先看了一下美國的城市,把高校密集的加州列了一個名單,張哲就在附近找。找工作也是這樣的,張哲放棄了不僱傭夫妻對教職工的學校,我本來想去工業界,但張哲說我性格更適合做科研。總之一個原則:兩個人一定要在一塊兒,這樣照顧孩子就比較方便一些。

王小凡:我在杜克做研討會時,有一個植物系教授聽了我的報告,就也想把欣年招來。大家都是比較主動的做這個事情,也會作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來幫助考慮的,國內可能還沒有像美國把這個問題提到議事日程上來。我們從博後的時候,當時我們在不同城市,考慮到第二年可能要結婚,我比欣年大四歲同時覺得時間不能再耽誤了,所以當時我們商量好我們做完以後一起到波士頓做博後。後來欣年先解決了工作問題,她得到了杜克的錄用通知,我也就跟著申請了一個地方。所以個人來講一定要有一個很好的討論,兩個人同時兼顧工作和小孩一定會很難,所以一定要互幫互助,這就容易度過這些。

董欣年:學校這樣做是一舉兩得的,因為招來的人要能夠在這兒久待,而且能夠做得好,沒有家庭兩地分居的壓力,就會有更多時間為學校服務。

顏寧:確實如此,其實這樣一來夫妻雙方從工作方面能更好的從事科研,在生活方面可以更好的兼顧家庭,國內在招聘及管理者和體制上面也需要有一些改革,專門有意識地去做這件事情來推進更好的發展。下一個問題:請問各位伉儷,在科研成就方面彼此會有競爭心態嗎?

翟季冬:我比丹丹晚工作一些,她現在是教授,我還是副教授。從我個人角度來說,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做的很好,她自己很開心,這樣家庭也會很和諧,我也很開心反而不會存在什麼內部競爭。前兩天丹丹把我形容成隊友,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像一個團隊,隊員的成長對你來說都是好事兒,所以我蠻開心看到自己的伴侶能夠成長。

宋丹丹:我看到另一方做的比較好便見賢思齊,自己也有一個奮鬥的榜樣和標杆在那裡很多時候不會那麼懈怠,包括有些時候會互相做一些鼓勵,我覺得這可能是比較正面的一個方式,形容成「隊友」,就是不管是事業上還是在育兒、家庭上面是並肩作戰的狀態,大家一起去商量,互相去理解、去溝通、去支持。

顏寧:如果夫妻雙方是同一個領域有合作,但是各自能力和成果都已經得到了證明,但仍然面臨同行關於這二者可能會互助的猜疑,請問該如何回應關於這方面的偏見?大家在科研中是否會特別避免增加彼此的合作機會?

吳建平:感覺我確實面臨這個潛在問題,我和閆湞做的方向很接近,我們的著作清單裡面可能有一半的文章是有重疊甚至兩個人合作的那種狀態,不過我個人其實不是很在意這種潛在的問題,不會因為這個問題去避免合作。但是我們除了有共同的課題之外,我會側重一些自己獨立的課題,避免所有的文章都是兩個人一起做的,通過將來實現一部分合作,一部分自己獨立的課題,來給自己樹立標籤,來避免同行可能潛在的質疑。

閆湞: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定義不可以夫妻雙方一起做,有時候一起做可能也會提高效率,但是在學術界比較崇尚自己獨特的學術標籤。我覺得合作有合作的優勢,可以優勢互補。但是確實在方向上應該有一些自己的獨特之處,更加發揮自己的特長。

吳建平:現在我們兩個人的實驗室空間是在一起的,有時實驗室內部成員之間交流也會方便很多。閆湞動手能力很強,所以我也會讓我的學生跟著她去學,我有時候也跟她的學生討論課題,這樣會增進互相之間的交流,這樣不僅對學生還是對我們自己,同時提升效率也是有很大好處。 閆湞:如果1+1>2的話是比兩個1有很多好處的。

顏寧:另一個問題是針對欣年和小凡的,二位老師的研究方向有所不同,董老師做分子植物病理方面,王老師做癌症方面研究,兩位老師在生活和工作中如何給予對方支持?

董欣年:小凡給我的支持可能比我給他在研究上的支持更多,因為他社交圈比我大很多,我有時候給他講一下我實驗上需要有些什麼,我遇到了一個新問題需要跟人家請教,基本上是每次小凡都能介紹他認識的專門做這個的朋友這樣就能建立聯繫或者請教。但是做植物方面返回去癌症研究比較難。

王小凡:分子生物學還是比較相通的,很多問題還是能一起討論,有時候欣年的一些文章,她特別覺得創新點很強,她希望有非同領域的人看一看,這個方面互相還是有很多可以交流的,現在疫情期間我們增加了一塊兒走路的機會,也談論一些交叉方面的科學問題,還是蠻有意思的。

04女性科研工作者與生育

顏寧:對於女性在生孩子方面該如何尋求更多的助力?有女性科研者考慮到年齡大了以後的健康問題,糾結到底生不生之類的。諸位有什麼建議或者有什麼經歷可以分享?

閆湞:每個階段都是忙的,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哪個時間是最好的。確實生孩子沒人能幫你,但是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其實也是可以的。生孩子之後可能會比較辛苦,當走過這段時期回頭看,會覺得自己還不錯的,自己這個都能經歷過來,以後再遇到什麼困難都沒有問題。

李文斐:每個人可能體質不同,我是三年抱倆,我覺得懷孕不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也不會耽誤實驗,到了實驗室感覺神清氣爽,走起路來神採飛揚。孕期孩子在踢你還不用靠喝咖啡提神。第一個孩子是修完圖(figure),羊水破了自己打車去的,第二個孩子是當時還在聽演講,宮縮的厲害,到醫院我和醫生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孩子已經出了半個腦袋,感覺一路驚心動魄。養孩子可能會有一點磨人,但是現在回想也還好,都挺過來了,挺開心的一件事兒。

宋丹丹:我和文斐比較像,我兩個孩子都是工作到生前一天,我們其實還是依賴父母比較多,我們父母一直跟我們一起住,幫我們帶孩子。身邊的很多人要麼也是請父母幫忙,要麼是藉助外界如育兒嫂、阿姨或早教機構。其實大家找到自己合適的穩態的點進行家庭和工作的協調,其實沒有想像的那麼難。

董欣年:自古中國有句話叫成家立業,科學家也不例外,每個人潛力都非常大,只要你想做這個事,就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我實驗室的研究生和博士後,多於一半的人是在我的實驗室結婚、生孩子的,而且他們都做的很好。生了孩子以後,做事情的動力不一樣了,實際上在為自己的孩子做研究。科學家想結婚生子或想單身的,都可以的,我們是社會的一個縮影,而不是個例。實際上瑣碎的事才是生活中最高興的事,人在得病時就會想,如果我能夠到菜場買菜,能夠給家裡做飯,不擔心自己的健康,這是多高興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對自己一生的期望、期待,如果你要期待又有家庭、又有事業,這是可以做到的,並不是不可以做到的。

顏寧:如果又想要孩子、又想從事科研,那麼什麼階段是個比較好的階段?對於生育時期如何安排好?

王小凡:欣年是博士沒畢業前懷孕,在博後期間我們把孩子帶大,你要處理好每個年齡段裡事業上要做的事情。從年齡及生理上來講,我也不主張太大,控制在35歲之前,我的女學生幾乎每個都有小孩。一方面做導師的人,包括在座的你們將來自己有學生、博後,都不應該把這個當作一個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問題,生小孩和在我這兒做學生還是做博後,實際上不應該衝突,解決好也許時間稍微拖長一點,這都是正常現象。

董欣年:做了父母后責任心就更強了,在實驗室做的任何事情,實際上都是為他們的家而做的。生孩子不是一個拖後腿的事情,反而是一個驅動力。

顏寧:真正的性別平等不是壓根不提性別,我們要意識到有些事情是有性別區別的,比如生孩子這件事情只能是女性的,你作為管理者或實驗室導師,要意識到確實你的學生有這樣一個需求,同時提供必要的幫助,這才是真正的性別平等,而不是忽略有這樣一個性別。我們討論的並不是一定鼓勵你生孩子或者你不要生孩子,這都是個人選擇。如果我實驗室任何人他們想要生孩子,特別是國內的各個研究機構或者高校,其他地方要注意給媽媽們提供哺乳室,很多時候餵奶的問題一個小小的房間就夠了,但是恰好是在很多學校是缺失的,所以其他人應該意識到他們有這個需求的時候,你應該提供這方面的服務和幫助,這才是我們需要呼籲這個機會和機構應該意識到的問題,而不是講沒有條件。

張哲:哺乳期另一半確實要多出一到兩個小時哺乳,作為另一半要多為她考慮承擔一些。

顏寧:女孩子們真要有這個計劃時,不要硬扛,這是大家都會面臨的問題,你需要大聲說出來,學會捍衛你的合理權益、合理要求,這是進步的體現。

有個較為科幻的問題想請問各位,如果未來出現人造子宮技術,可以實現體外受精孕育子女,你們覺得對於人類社會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閆湞:我覺得是好事,可能文斐覺得無所謂,她覺得懷孕沒造成什麼,這可能是你有沒有經歷比較多的狀況。如果沒有影響的話就無所謂,覺得這個狀況挺影響你的,就還是希望未來有這個新科技。

張哲:我覺得是好事,就和人工授精技術或者克隆技術出現一樣,在一個新技術剛出現的時候人們對它可能有恐懼,但是隨著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大家慢慢接受這個技術之後,肯定還是解放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讓更多人有更多精力做他更想做的事情。

李文斐:可以有個選擇的機會。

05女性科研工作者在領域內的問題

顏寧:這裡有一個問題,各位作為女性科學家是否經歷過科研領域的性別歧視?能否分享一下自己或者身邊朋友的經歷?

我先說我沒有,我可能面臨的是年齡歧視,我去評「傑青」的時候他們說我太小了,我認為年齡與實力有時候不能掛鈎,小凡聽了我的抱怨就給基金委的領導寫信,從而設置了「優青」,針對更年輕的。所以某種程度就是從我的年齡歧視引發的改革,有問題我們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去觸發改革。

王小凡:拿評獎來說,我發現還有一個方面就是女性科學家比較謙虛,不會把自己的工作說的多麼重要,另一方面她自己壓根不去申報。還有一點他們寫的申請信及自我介紹上,相對比較謙虛。她們有想法但沒有落實到紙上,或者說她覺得等有一定把握的時候才講出來。這個我也想強調一下,不要覺得想法一定要很成熟才講出來,現在大家提倡你是不是敢做前人沒有做過的東西,人家看的是0到1,可能一看你提的都是比較穩當的,結果別人不願意挑你了。

顏寧:說到這裡,我會鼓勵大家去開會,你親自見到這個人和紙上見到名字是不一樣的,有時候印象分也很重要。另外一條,關於一個機構性別比例。我觀察,一個院系裡面女性比例越低,後面求職的女性,往這個系求職的比例也越低,反之亦然。

閆湞:我在求職的時候,其實我的資料裡面就沒有顯示出我是男的或者女的。西湖這邊大概有8位女 PI ,西湖女性比例相對其他學校還是比較高的。我們也成立了女 PI 的交流團體,大家可以交流一些日常遇到的問題或者經驗。

顏寧:科研機構和家庭應該如何支持科研女性?

李文斐:我是比較希望我在的學校能有日託,解決我們對於孩子的顧慮,同時線上的一些會議還是挺好的,多個選擇多種方式。

顏寧:讓我想起了曾去參加高登研究會議(Gordon Research Conferences),現在都有Power hour是針對女科學家的。當時就有日本的同事說他們有大學還是有人專門捐款,針對有孩子的女性科研工作者,專門給你這個經費去找 Baby Sitter,這個經費可以鼓勵這個大學招人,這也是一些其它的國家在努力的方向。再者如基金委有年齡限制的申請,女性是可以多出兩年的,這不是什麼特殊照顧,恰巧是因為特殊,比如懷孕只能女性承擔,就應該把這段時間考慮在內,這才是合理的政策,捍衛我們的權利不是示弱的表現。

06新人發問

李文斐:小凡老師,比如我們這種剛剛要成立實驗室的,有在規定時間內,比如五年內必須拿到一定科研成果,所以我們招人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傾向於招比較喜歡科研或者有意願成為 PI 或者做博後的學生呢?

王小凡:研究生這一行本身也是挺苦的職業,有興趣、好奇心和熱情,才能真正主動做,如果當成一個職業實際上很不划算,所以招人要發現這個人是不是真正對科研有興趣。實驗室剛開可能要有長期和短期戰略,長期肯定是盯住某些重大具有探索性的問題去做,短期靠譜的項目,證明你可以獨立。所以基本建議人員分配各佔一半。科研人員,也可以分成兩類,一種有條不紊的,有板有眼,這種人一定放在短期的科研題目;還有一種人他老在探索,這種人也需要,但有時你得讓他最後能夠畢業還得把他拉回來,或者讓他和另一個有板有眼的人一起合作。人如果用錯了也麻煩,人是最重要的,挑對了人、用對了人,是將來成功的基礎。

顏寧:我覺得在招實驗室任何一個人的時候都要面試,第六感去感覺出和這個人是否有化學反應,有些是在線上體會不到的。生物裡面的細節很多,實驗室剛開始起步的時候一定要手把手把他們的技術基礎打好,從戰戰兢兢到訓練有素是有一個過程的。我最開始手把手教出第一屆,我後面會把不同年級的學生進行團隊協助,通常我們做的是長期項目課題,在資深的走了以後,年輕的又可以接手來保證課題的延續性,這個策略僅供參考。同時要擺正心態,學生不是給你打工的,我們還是要以老師自居,這裡面是一個責任。一方面年輕 PI,可能有出成果的壓力,但你要始終記住,你既是科學家,也是老師。時間久了,你自己看到桃李滿天下的時候,那種成就感跟自己出成果是一樣的。

07寫給女孩

顏寧:有一個來自農村單親家庭女孩子的問題,說幾代人就出了她一個大學生,學習生物系也不是大家期望的為了適應就業的專業,而如何應對家裡覺得女孩子應該早點嫁人、相夫教子的觀念?這又是討論比較多的一個社會話題。我有些時候可能給學生出的餿主意,當家長怎麼樣的時候,特別是這位說你是家裡的唯一大學生,教育程度雖不能決定一個人的智慧水平,但是你走出農村,至少你的眼界是開闊的,思維是受到訓練的,我覺得應該更自信一點。我以前就開玩笑反駁道:如果我從一開始就聽你們的,不就是重複你們的路了嗎?那不就是沒上過大學嗎?就是說你要足夠自信,慢慢樹立起你自己的權威。不知道這樣說是不是叫站著說話不腰疼。

顏寧:過去十幾年,我發現在學生時代,其實初期也是有很多優秀的女學生,而後面科研界女性在越往上越少,如何看待這種「剪刀形」現象?有哪些我們可以去努力的?

宋丹丹:計算機領域一直都是男性比例相對比較高的專業,但是從整體發展來講,我身邊從事計算機相關工作的女性同學,在領域做的都很突出。從職業發展來講,該領域很多時候還是會更照顧女性人員,包括有的評獎,也覺得女性做到相關的程度反倒是更不容易,這是積極的方面。而到後期尤其做到比較高精尖的狀態女性越來越少,有時候可能是女性的性格相對男性沒有那麼主動去爭取,這需要社會要逐漸去發展,能有更多女性的聲音,像顏寧老師這樣為大家發聲並主動爭取一些權益,這是一個向好的過程。

翟季冬:較往年我實驗室都是男生情況下,我今年招了第一個女生。她非常厲害,在清華藏龍臥虎的計算機系中在整個年級排第一,前兩天她拿到清華本科的特獎,聽她說她大一的時候有的課程也學的很艱難,她一直很努力,績點(GPI)也一直上升,最後是年級第一。她保研的前一兩天我還和她當面聊了一次,她非常堅定的和我說她想讀博士,從做老師角度我還是會很支持,能願意投身科研確實也非常非常不容易。

李文斐:小凡老師還有季冬老師說的,女性可能保守一些,如果覺得不是百分之百把握,可能會更試一些相對比較穩定的工作或者機會,這可能是導致「剪刀形」的一個原因。

顏寧:從能力角度來說,個體之間的差異要大於性別之間的系統差異,女同胞們大家不要妄自菲薄。另一方面,有些時候當你意識到確實有一些系統性的,需要對女性提供的幫助的時候,就應該大聲說出來,並且是團結一批人說出來。你說出來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它可能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但是造成的進步是絕大的,所以我們每年搞這個論壇也是不斷呼籲大家提出問題、意識到這些問題,然後解決問題。這就是我們論壇的初衷。

08論壇尾聲

顏寧:我們到了論壇尾聲,最後有請每位嘉賓和大家說一句話作別。

李文斐:我想對一些女性科學家或者科研工作者說,相信你自己,你肯定可以的,家庭和事業並不衝突,它們是可以完全融在一起的。

董欣年:做科學家是個特別高興的事,尤其你是一個總是喜歡學新東西的人,在這裡可以和我志同道合,而且和我一樣特別希望學知識的人在一起,如果你也是這樣的人,不管男性女性,做科學家是一個非常好的職業。

王小凡:做科學家這一行最大的好處是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裡,你想做什麼東西,你發現什麼東西,基本都是你主動做的,我要有機會再有一輩子,我還會做這樣的人,哪一行職業想做好都有困難,認準了好好幹。

吳建平:首先非常認同做科研特別的自由、特別的享受,除了要做好自己的事業之外,我希望男同胞們對自己的另一半有更多的支持,男方也可以為女方做一定的犧牲,這樣兩個人在一起能夠更好的發展是最好的。

閆湞:不要畏懼還沒有到來的可能存在的困難,因為明天有可能是困難,也可能有驚喜,所以就做好今天的事情就可以了。

張哲:不要限定自己的人生。咱們社會和整個世界是越來越進步、多元的,你的人生有各種可能給自己更多的選擇,讓自己壓力小一些。就是這樣。

宋丹丹: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重要的是找到適合你的位置和適合你自己的生活。所以不管是自己職業的定位是怎麼樣的,要保持一個積極向上的狀態和樂觀的心態,都能活出比較精彩的人生。

翟季冬:科研是有樂趣的,它可以探索未知,滿足你的好奇心。回到今天論壇的主題,我剛才一直在思考,其實我們都是科研伉儷,很多事情只要兩個人多溝通、多討論,其實辦法總是會比困難多。謝謝。

顏寧:今天時間過的飛快,和大家聊的也非常開心。剛剛大家的總結不僅說了我們的關鍵詞,這裡既有女性科學家如何,還有伉儷彼此之間互相溝通、配合,還落腳到科研上,因為我也想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我經常想我作為人類的一員能替人類留下點什麼東西,做科學家,你做出新發現的機率還是要大得多,這就是為什麼做科研讓我覺得很幸福,就是一種價值的體現。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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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潔,中國科學院 | Neural 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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