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老家(三)

2020-09-22 微信一品

(三)

在我的印象中,家中常走動的親戚不多。原來在本村,只有大爺(爸爸遺書中提到的張義大爺)家和老姨家(老姨劉素芳從甘橋嫁到楊風泉老姨夫家)常走動。再就是甘橋姥姥家了。

拜年,這兩家是必去的。

大爺個頭不矮,拄拐杖,留著很長的花白鬍子。記得去拜年時,他坐在太師椅上,拐杖放在扶手旁,說起話來,慈祥的臉上滿是笑容。只是,那時他說的「乾隆年間......」我弄不懂。大奶奶是比奶奶顯得老的多的小老太太,頭髮幾乎全白了。她說話不多。

大爺的兒子、老叔張伯江,個頭比爸爸矮,說話有點結巴,但老叔會吹號,村裡開會由老叔站在房頂上吹號。號聲翻成字音大概是:嗖都都嗖都,都咪嗖嗖都嗖都。有壞小子說,老叔吹號的意思是「叫誰誰不來,操他親娘祖奶奶」。

老姨比媽媽小許多,歲數比姐姐大不多。老姨稍胖,梳著短髮,一臉憨厚的樣子,說話慢聲慢語,不象媽媽嘎嘣乾脆。

姥姥家在大甘橋(甘橋有大甘橋和小甘橋,中間隔著一個很大的水塘),高坡上五間朝南的帶後門的土房,土圍牆圈起來一個大院子。後門外就是開窪地,院子西面和房後頭的護坡上長著多棵棗樹。我記得太姥姥住西屋,姥爺、姥姥住東屋,大舅一家在隔壁另有住房。

姥爺愛喝酒,喝完酒還愛罵人。後來得了肝病,常躺在炕上,家裡有不少治肝病的中藥丸(我去姥爺家時還嘗過),即使病了,姥爺有時還喝酒。姥爺會吹嗩吶,聽說年輕時常給人家當吹鼓手,他家裡有嗩吶,可我沒聽姥爺吹過。

太姥姥是盲人。我對太姥姥印象最深的是,因為姥爺有病,每天正午吃飯前,太姥姥都到午門外衝著太陽磕頭禱告,可見老人家愛子情之真。

姥姥長著倪萍似的臉,大眼睛,雙眼皮,總是面露慈祥的笑容。她和奶奶一樣,也是小腳(似乎比奶奶的大些),都喜歡盤腿坐在炕上。姥姥與奶奶不同,她不吸菸。我至今沒弄明白的是,媽媽曾經說過她不是姥姥的親生女。如果從面相上看,我覺得媽媽很像姥姥。如果從脾氣上看,媽媽又不大像姥姥。但是從媽媽對待姥姥一家的表現看,怎麼也感覺不到不是親生的。

大舅劉永生,和舅媽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小名小蛋兒,小兒子小名馬樁,可能還有女兒。大舅會白鐵匠,常走街串巷給人家打造或修理各種鐵器。

老舅劉永華,雖然個子不高,但濃眉大眼,看起來很結實、帥氣。老舅在楊村拖拉機站上班,是當時農村極少的拖拉機手之一,還開拖拉機到前屯耕過地。在我看來,老舅的模樣和媽媽最像。

老舅挺疼愛我,每次去,他都帶我四處玩兒。記得有一年(可能不到十歲),我住在姥姥家,姥爺喝了酒罵了我,我一氣之下逃走了。踏著雪和冰,從甘橋走十八裡地回到家。這下,可把姥姥家人急壞了。老舅追了十八裡,到前屯家裡把我找到了。所以我想,當姥爺姥姥的,可別嚇唬、打罵外孫,畢竟和爺爺奶奶不一樣。

相關焦點

  • 記憶裡的老家(二)
    上學報名後發大水了(據說那年是為保天津洩洪到泗村店大窪),家中屋子裡也進了水,院子裡水很深。奶奶帶上我和宏志坐船逃到了楊村。在楊村,住的似乎學校教室,房子很大,地上鋪的蓆子,有很多象我們一樣的難民住在裡面。
  • 記憶裡的老家(五)
    (五)姐姐屬雞,大我四歲。因此,在家中分擔生活重擔最早,比我們受的苦和累也更多。姐姐小學畢業後,為了減輕家裡負擔,也為了供我和弟弟妹妹們,放棄了上中學。姐姐像媽媽一樣又能幹,又吃苦耐勞。1962年生活最困難時,家人只能用野菜根和棒子骨頭(玉米去粒後的骨頭磨成康)充飢。為了能換點錢買糧食吃,姐姐帶上家裡做的月苗根餅子,領著我到十八裡地外的東馬圈集市賣。
  • 地名及傳說(老家記憶之二)
    這裡面嵌了老家的五個地名。當地最高的山叫鶴山,山上有廟,曾經香火鼎盛,在我縣東部的雲筆鎮一帶頗有名氣。山下平壩裡一個小山頭叫鳳凰包,曾建有道觀,就在街道的北面。我的老家就在壩下二道臺階的河谷裡,後邊的山叫青頂山,大約是遠看山頂上樹林茂盛吧。山下有梁,逶迤延伸,酷似一匹彎腰的馬,當地土語就叫騸(音)腰馬,而且都說這是我們那裡的好風水。
  • 我記憶中的小時候1(真實故事連載)
    哥哥比我大5歲,那會兒應該是上學了,在農村老家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我記得我們是住在一個大院裡,有好多戶人家,他們具體是幹什麼的哪裡人,我現在記不清了,只記得有一個玩的比較好的小夥伴。為什麼我會記憶這麼深刻呢,因為小時候總是生病,那會兒有一種藥黑黑的,特別苦,喝了就吐喝了就吐,我媽就一直餵我喝,直到喝下去為止。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沒有因為吃藥記憶特別深刻的事情。
  • 老家的記憶(七)
    小學期間,桐照到鴻峙烏龜頭有三條路,呈半橢圓形,最外沿的就是海堤,用土壘築的,兼顧交通,大颱風期間,決口過幾次。去鴻峙的主要道路在最北側,比較寬敞,左手邊是稻田,右手邊是養殖塘。養殖塘就在海堤和這條道路之間,養殖塘中間有一條可以走一個人的小道,小道旁邊是個小河,陳君廟旁邊那條溪坑跟這條小河是連在一起的,通過烏龜頭碶閘出海。阿盛家承包過這裡的養殖塘,暑假的時候放過網、抓過蝦。
  • 老家的記憶——別牛
    村上有一農戶老劉在與他搭話中了解到,這小夥子老家沒爹沒娘,也沒有兄弟姐妹,從小就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苦孩子,今年家鄉又遭災,處於可憐他,將他收留為子。 別看他小小年紀,幹起農活樣樣精通。耕種、除草、灌溉、收割都是挑頭的好把式,老劉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 回憶之:記憶中的「老太」(一)
    老太離開我已經30年有餘了,記憶中的老太:生於民國末年,身材中等,面容姣好,裹著一雙小腳,穿著典型的斜大襟盤扣上衣,頭髮梳成一個髮髻盤在腦後,頭上包著一條黑色的頭巾,手裡拄著一個棗木手杖,顫顫巍巍的招著手向我走來,邊走邊說:「娥子,快來,快來看看老太給你留什麼好吃的了?」我會像兔子一樣的飛奔過去,邊跑邊說:「老太,老太,我在這兒呢!然後狼吞虎咽的吃的那個美呀!」
  • 還小的時候的記憶(一)
    聽家裡的長輩說,我爸是第一批貸款做事的人,我是91年的孩子,開始有記憶的那時候,我爸辭職下海經商了,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爸做水產生意,下海前他在當地的水產研究所當所長,讀書的時候修的也是水產專業,憑著選苗的一技之長做起了淡水養殖戶,常年在雲南和安徽兩地奔波。
  • 老家院子(民間故事)
    老家裡一共有三處院子,一處是二伯父的,一處是哥嫂的,一處是父親和養母的。自從養母去世之後,我回老家的次數沒有過去多了,一則是因為養母不在了,少了嘮叨,總覺得家裡空落了不少;二則是嚴肅倔強的父親總是和我缺少一些共同的交流話題。重陽節前幾日,去看望父親,想和他溝通一下,叫他來我家過冬,因為父親畢竟79歲的老人了。
  • 龍城記憶(山頭2)
    找房子和搬家的時間大概是六月底吧,當時我答應她,如果合適的話我也換房子和她做鄰居(有時還調侃租個兩室我們一起搬過去住),直到後來,拖同事找到了兩間空間還不錯的房子,我和她一起搬家,來來回回也有個三四趟吧,還記得她當時很感謝我,幸虧有我(或許她這些年一個人在太原缺少了一份朋友間的友情吧),後來,還未搬家的我把我的東西慢慢的先放到她家裡。
  • 百年記憶(十四)
    我的舅爺爺(我奶奶的親弟弟)來看望奶奶了,我爺爺奶奶很高興,爺爺還特意上街買了些菜回家,一回到家就去跟本該在三爺爺家吃飯的太爺爺說讓他到自己家來吃午飯。奶奶做好了飯菜,爺爺擺好了飯桌,順便從柜子裡拿出一瓶白酒,我幫著從廚房裡把菜端到飯桌上,太爺爺和舅爺爺入席就座,爺爺為他們每人倒上一小盅酒後自己也倒上了,邊喝酒邊聊天。
  • 原創連載:「記憶碎片」松雪街裡的陳年往事(十)
    在我記憶中幼年時那裡曾居住著一位慈祥可親的寧波阿娘和疼愛我的永德伯伯,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比親人還要親。,記不全了,姆媽總是拿梅乾菜燒肉給我拌飯,一下子就吃光一碗米飯,再吃一碗什錦砂鍋裡的東西,就可以去玩了。
  • 當兵的點滴記憶(2)
    看我呑呑吐吐的樣子,處長愛人就說,小李,要過年了,是不是想家了啊,想家了就讓老李給你請個假,回老家和父母過個團圓年吧。處長愛人的話讓我心裡高興的不得了,但表面上還顯得的不好意思,就小聲說不知能不能請假。處長說,今年春節軍司令部值班沒安排咱們處,我跟首長說說看,能否讓你回老家跟老人過個團圓年。
  • 搪瓷缸的記憶(03)
    半月前,劉紅雲的父親劉大海感覺身體有點不適,因為老家來了人,又是最親近的三姨妹跟著孩子來四川做生意長廊兩側有花臺,花臺裡的花卉則以月季、玫瑰為主,爭奇鬥豔。當然更少不了寓意萬年常青的植被物種,追憶過往,寄託哀思。住院部的背面靠東北方一扇大鐵門推開進去是一件不足20平米的停屍間,西北方是一棟紅磚砌成的公廁,依崖巖體之上而建。由於停屍間常年都設有靈堂,弔唁那些先一步離世的職工或職工家屬,膽子小點兒的都不敢來這裡上公廁,總覺得陰森恐怕。
  • 過年(三)
    過 年 文/寧靜(接二) 1995年,為了生活上的方便,我給市教育局申請,把愛人由老家學校調到了和我一個學區工作(沙河市橋西學區),當時二女兒也兩周歲了,兩個女兒隨同我們一塊住到了學校。還好,那時我工作的學校(沙河市趙泗水學校)校外有兩排磚瓦房,那還是原沙河市教師進修學校用房,後來進修學校搬遷到市區裡面了,這兩排房子調換給了趙泗水村。村裡也沒啥用,也就轉給學校使用了。這樣,原來在學校居住的老師,結了婚的,帶家屬的就都搬到這些瓦房住了。位置就在學校西邊,離學校也就四五十米遠,老師上班也十分方便,對外稱教師家屬院。這與周邊學校相比,就顯得很有優勢。
  • 遙遠的記憶一一(六)夢回姥姥家
    遙遠的記憶一一(六)夢回姥姥家作者:張溫 我姥姥家就在張屯莊村西頭,張家是大戶,我老爺那一輩都是叔伯,是按出生年月的先後取乳名的。我老爺最大,取名榮光,下面就按自然數排列,二的,三的,直到十的,十以上如排行十三,就叫小三。如我的六老爺和三老爺是親兄弟,但明明是六老爺年紀大而是六,三老爺小卻是三,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問我老爺才知道是這麼回事。
  • 記憶中的老兵
    在我老家的村子裡,有一戶姓陳的鄰居。男主人是一名退伍老兵,曾參加過1962年中印邊境的自衛反擊作戰。小時候,偶爾聽他提起過當年打仗的事,但他很少講。 記憶中,這位陳姓老兵給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有三點。那時,他是村上的飼養員,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晚上都住在村上的飼養室裡。每到冬天,他們飼養室裡的幾個大老爺們就把飼養室那張大土炕燒得熱乎乎的,睡著應該是比較舒服。那時候,我們村上有個十來歲的孤兒,也沒人照管,常年四季就跟著這幾個大老爺們混在一起,至少不會挨飢受凍。
  • 蓬萊老家的親人,你在哪?|我的家在東北(53)
    《我的家在東北》小說續集還有三部:第二部兵團歲月,第三部小城故事,第四部公安軼事,繼續發表連載,敬請關注。/我的家在東北(53)01尋根2019年經考證,續寫王氏家譜,確認闖關東的後人,望奎縣這個家40代排名:庭作祖嘉。復國文學治,興家立業長。中富健有慧,華強德成貴。一勤辛植福,萬世維周公。
  • 遊戲記憶之星際爭霸(3)
    一、無名(名字想不起來) 這本都快20年了,就是上面提到的還能記起某些情節的小說,小說裡講的是星際本身的故事,但同時又開發了一款仿造小說世界的《星際爭霸》遊戲。小說世界中遊戲和現實世界交相呼應。整個結構和構思很不錯,情節也比較吸引人,吃虧就吃虧在寫的早,那時候網文還沒發展起來,只能免費發到網絡上。
  • 凌晨三點的刀客(創意情書參賽作品)
    (一)1820年凌晨三點,我站在柳家門口的大樹上,樹杈很大,我的左手扶著彎曲的樹幹,右手握著鉸刀直勾勾的盯著打更的「來福」,「來福」也在盯著我,面面相覷幾秒後,他丟掉手裡的鑼,撒腿就跑,嘴裡還喊著「啊,媽,啊,媽,抓賊呀」,一邊跑一邊因為腿軟摔了好幾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