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村至今已有700年歷史。深井古稱金鼎,2002年改制為深井社區,隸屬黃埔區長洲街道管轄,位於長洲島西南面,與廣州大學城相鄰。面積約2.6平方公裡,常住人口1600多戶,戶籍人口4032人,外來人員千餘人。深井村初始以山崗丘陵為主,由於珠江的滄桑之變,河灘淤積成陸,經幾百年繁衍生息,這片珠江的流水淤,成了膏腴之地和魚米瓜果之鄉。
在黃埔長洲街乘坐渡輪過珠江,有兩條岔路:一條通向黃埔軍校舊址,一條通向深井。周末,遊客們紛紛湧向黃埔軍校,只是望著寫有「深井」的街道招牌時稍稍一瞥,便轉身離去。
然而,在這樣一個鮮人涉足的小村子裡,在縱橫阡陌的窄街小巷中,卻隱匿著大量清末民初的百年大屋;更為特別的是,這些大宅無一不是石腳青磚、灰瓦飛簷、龍脊橫空,完全保留了中式園林風格,頗有與西關大屋媲美的恢弘氣勢。
深井古稱「金鼎」。村中現存有「金鼎」石匾一方,可以佐證。但金鼎何時易名為深井,一說是在清末民初,另一說是在解放之後,均無從查考。
至於為何稱之為「深井」,也有種種解說。據黃偉所輯的《黃埔農業志資料》稱,深井,原名金鼎,1958年劃歸番禺新造公社,叫深井大隊;1976年劃歸黃埔區,由長洲鎮管轄。深井四面環水,地似蘑菇形,因村中水井普遍深而得名。又「金鼎」與「深井」諧音相似,故名深井。
黃偉此說較為可信。據當地知情人介紹,深井村80%左右的家居,均有水井,有的家居甚至有井兩眼;井深一般有2—3丈,而最深的井有兩眼:一在福康裡,另一在大雅裡,井口直徑約50公分,深8—10丈。這兩眼井均在井頭崗的土坡上,掩映在蕉叢和雜樹之中,可見井多且深,確是深井村的一大特點。
深井村東鄰長洲上莊,南面為新造河及江瀝海,西與大學城相鄰,北有珠江新洲水道,與新洲隔江相望。深井村從東往西山陵環抱,最高峰是大飛崗,登上崗頂遠望,珠江兩岸樓宇瀝瀝在目。
▲分隔深井於長洲的河湧上架起了漂亮拱橋,並成為居民垂釣和休閒的好去處。
深井村四面環水,是古黃木灣的江心島。村中民宅依山臨水而築,設有東西南北四個村門,名為「福旋」「光德」「尚賢」「由庚」。昔日周邊的海水均帶鹹味,而島上挖井多為甘泉。傳說明清時期外國海員及各路商賈,回航時多在深井買淡水儲船備用。
▲深井村至今仍有小部分居民以水為生。
▲深井碼頭。渡輪是深井村民對外聯繫的主要交通工具。
七百年間,這裡曾經的繁榮昌盛,曾經的文化底蘊,並不比市中心落後,甚至更開放,更深厚。
昔日深井村靠近黃埔古港及長洲的修船企業,又是清末民初辦洋務,興教育的重地,更是駐兵的軍營之所,因而市井繁榮,住民殷實。
西關大屋、雕樓式的民宅、竹筒式的商鋪、拔地而起的宗祠書舍……這些古居民宅,大都是紅砂巖石基底,青磚防火牆、龍船脊或硬山脊、配以石板街巷,齊整壯美。古宅處處透出「大戶人家」的風範,可以看出這座古村曾是何等繁華。
▲古香古色的屋門及門簷兩側的石雕,雖已破舊,但仍不失其美侖美奐的古韻。
▲深井古民居斑駁的龍船脊。
▲位於深井村正吉大街前山凌公祠一旁的一處雕樓式的民宅。
乾隆時期開始,黃埔港遷至長洲島北岸,深井村的安來直街墟市,更是成為島上商貿人員的集散地之一。此後,深井村便成了黃埔的「小西關」。
安來市街在深井村的東北部,有200多年的歷史。昔日在200米左右的街市中,就有眾多的金鋪、茶樓以及藥材、理髮、糧油百貨、布匹成衣店、中西醫館、煙館賭場。但安來市當時沒有涉黃場所。
▲安來市曾經是深井最大的集市,現已沒落。
市井的繁華帶來了民族手工業的發展。深井有糖寮、榨油廠、船欄以及碾米、釀酒、造醬、漂染、刺繡、製衣、禮餅等工廠和作坊,還有武館、會所、當鋪等行業,族民殷富,被外人稱為「小金山」。
深井村坐北向南,正吉坊、叢桂坊、中約坊連成一街,從北而南貫村而過,街面鋪五板和七板麻石,是官銜的等級。街的兩旁店鋪林立,成為村中的街市。榮陽裡、進士巷、岐西坊等橫巷從東向西,或從西向東匯入大街,形成了縱橫有序的集市型的村落。
村中街道以「街、坊、裡、巷」命名,井然而分明:叢桂街、登善裡、集賢裡、書房巷、黃蜂塘街……實在是有意思到不行。
順著村裡的羊腸小道拐來拐去,僅夠兩人並肩走的巷道,豐富地藏著一條又一條橫向的、更細的裡,幾乎每一條裡,都立有門楣與名稱;有些人家是三進式宅院,於是整一條裡都是他家的側立面。西關大屋式的建築,略帶一些西方風格,從用材就看得出都是大戶人家的手筆。
▲深井村中幽深的巷子
叢桂西街福康裡的肖蘭凌公祠照壁後牆,有一幅灰塑山水畫,除塑有山水之外,還塑有石榴牡丹花卉、鰲魚、蝙蝠、獅子等吉祥獸,是一幅少見的灰塑藝術精品。
▲肖蘭凌公祠外牆立面的磚雕。聞善/攝
可惜的是,深井村至今還沒有一張詳細到每條巷裡的地圖。否則,若把每一條街道的名字全部在一張圖紙裡完整呈現,該是多麼可觀而有趣的事!這些名字都體現著文人雅士的趣味,完全能夠反映出深井當初的文化高度,遙想出這片土地的深厚底蘊。
姓氏有凌、姚、黎、李、梁、胡、何等。深井的開村時間難以考究。傳說李姓原是深井住民,因忌諱李(鯉)藏深井無出頭之日而移居番禺蓮花山、化龍等地,其祖先山墳(殿前大將軍墓)仍在深井。其餘姓氏也有住民陸續離開,只有凌氏發展成大族。
深井也是長壽村,七八十歲的老人比比皆是。本世紀現有三位百歲老人,凌勝添(男)107歲,麥桂(女)108歲,梁金水(女)106歲。
深井村歷來重視教育,明清時期就開設私塾和書院。其中「鼎星書屋」,「遂初書院」最有名,曾請梁姓老師執教。梁老師後來落籍深井,成為深井梁氏始祖。
深井小學前身名為「金鼎小學」,有上百年歷史,民初叫「番禺第二區區立第十八小學」,校長凌達材,1934年改名「金鼎鄉鄉立小學」。1952年「金鼎小學」改名「深井小學」。1993年在洄波8號建起數千平方米的教學大樓,辦成設施齊全的現代教育學校。其中族人凌達鏜捐資85萬元建校支持鄉梓辦學。
深井村裡居住的大多是凌氏家族的後裔,他們的升沉榮辱,就像村中巷道中的條條石板路,平實而悠長。深井凌氏遠祖在吳地(安徽),後移閩(福建),由閩入粵。凌氏入粵祖先是凌震,南宋寶祐年間(1253―1258)從福建調入廣州任都統。南宋景炎年間(約1276),蒙古元軍南侵,凌震舉家組織軍民奮力抵抗,三復廣州,官拜廣東制置使。凌震第六子方名諱嵩,元元貞元年(1295)卜居深井,改號潛隱為金鼎一世祖,生息繁衍至今30代,子孫遍及海內外,人口近萬人。
先祖凌震被供奉在村裡最大的祠堂「凌氏宗祠」裡。這座祠堂建於明嘉靖年間(1522-1566),號「篤惠堂」。道光二十六年(1846)重建,同治元年(1862)修葺,2008年全面大修,煥然一新。
▲凌氏宗祠內氣勢恢宏。
凌氏宗祠坐落在村的中心,佔地面積573.78平方米,石基高達2米,花崗石門框,大門聯:蒲田遠流澤;梓裡慶長春。門首飾以青磚浮雕,屋頂雙層棟梁,蓋成「品」字形,覆以雙重青瓦,十分堅固。宗祠兩邊建有青雲巷,右巷一側有襯祠,民初時做過鄉公所,上懸「司無邪」木匾。
▲凌氏宗祠正面的兩個旁門。 三月小河/攝
村中另有多座凌震子孫自建的小祠堂,雖然門面小,但其精美程度卻遠勝凌氏宗祠,比如肖蘭凌公祠,儘管已冷落無人打理,依然讓人驚豔不已。
▲從屋頂看,肖蘭凌公祠為三進式宅院建築。聞善/攝
深井凌氏世代書香,歷代俊傑數不勝數。僅在清朝,已知的文武進士就有5名,村內有以「進士」冠名的巷就有三條。
據凌氏族譜記載,歷來的官宦名士有:凌瓚,明弘治辛酉(1501)進士。凌喬,乾隆癸丑(1793)進士。凌兆元,乾隆乙卯(1795)進士,任狼山鎮右營遊擊。凌日臨,嘉慶辛酉(1801)進士,任山東安邱縣知縣。凌一桂,嘉慶庚辰(1820)進士,任碣石鎮守備。凌廷颺,清道光癸未(1823)進士,任海門平海參將。凌福彭,清光緒己未(1895)進士,官至直隸布政使,光祿大夫正一品。真是一村七進士,兩朝顯華堂。除了七進士外還有凌埌、凌坮等多名舉人。
現代名人中有:著名作家凌叔華;同盟會員、民國初年廣東警察廳長凌鴻年;國民黨少將參謀凌子謙;民國時任番禺教育局長凌達材;聯合國基金會宣傳室幹事凌節生;香港東亞銀行董事凌文義;廣東省政協委員凌兆禧;旅澳同胞、廣州市第七批榮譽市民,捐資建深井小學「樹添樓」的凌達鏜;廣州市統戰部副部長、市政協常委凌達鏞;等等。
▲民國才女、著名作家凌叔華(1900.3-1990.5),出生於北京,祖籍番禺縣金鼎鄉(現廣州黃埔區深井村),其父凌福彭,番禺縣金鼎鄉人,光緒十九年中舉人,與康有為同榜進士,官至直隸布政使(相當於省長)。
今日的凌氏始祖墓道(亦稱「聖堂山」),建有「震嵩亭」以寄託後人對先祖的緬懷之情。村邊的土坡上,有座磚木結構的古塔,建於明末清初,塔高18米,塔身六角形,內分三層,因村中歷代文人輩出,故稱「文塔」,以彰村威,亦望後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愚園正門顯得素雅大方,全然不像是當年的「豪宅」,其實裡面別有洞天。
深井村岐山坊,有一座別致的古宅——愚園,從民國初年屹立至今,算來也有一百年歲月了。這裡曾經發生過的,在浩蕩的史著中,僅存片言隻語的記錄,其實背後卻有著不平凡的故事。
最初,它不叫愚園,這座宅院的誕生據聞是一位商人為接待友人而建,命名為「桂園」;又在園後種下近五畝的荔枝,每當荔枝成熟,商人就會邀請友人到桂園品嘗佳果,並藉此洽談生意。
民國七年,商人生意失敗,將桂園變賣;民國八年(1919年),自深井村走出去的凌鴻年回歸故裡,買下了它,桂園從此成為「愚園」。他在高高的木門上方刻了大大的「愚園」二字,渾厚質樸。
凌鴻年別號「去愚」,故給家園命名「愚園」——愚園,原來是去愚之地。這一年,凌鴻年40歲,曾任民國南方政府警察廳長。
僅存的零星歷史記載,凌鴻年年輕時,「精槍法,善駕騎,前半生戎馬生涯」。
凌鴻年早年在日本時就加入了同盟會。回國後,凌鴻年成為廣東高等警察學堂教員,後任南方政府警察廳廳長;袁世凱弄權復闢帝制後,凌鴻年跟隨蔡鍔反袁;蔡鍔死後,凌鴻年在雲南任唐繼堯督軍高等顧問官,之後相繼輾轉綏遠、湖南、山西多個省任事,直到1937年,凌鴻年辭官歸隱。
▲左圖為凌鴻年像。右圖為凌鴻年珍藏的長城磚。1919年,凌鴻年被南方政府授予陸軍中將軍銜,後又作為南方政府代表之一參加南北談判,其間登陸長城,得此磚留作紀念。磚上原有「摧鋒監造」銘文,凌鴻年在磚上加刻「秦劫餘灰,己未夏五月遊察哈爾登長城獲歸愚廣志」字樣。
歸隱不到一年,廣州淪陷,深井村亦在日寇的鐵蹄之下,愚園被日本兵闖入,凌鴻年被日本人發現懂日語,為方便統治,日軍託人叫凌鴻年幫忙做事,被凌鴻年當場拒絕。為了安全,凌鴻年被迫離開愚園,與女兒凌厲去了香港,暫避風頭。
香港一去便又三年。1941年,時任廣東省主席的李漢魂寫信給凌鴻年,希望凌到戰時省會韶關參加抗日救亡。凌鴻年接信後,立即動身,從惠來北上韶關,但日本人的重重封鎖,讓他無法通過封鎖線,凌鴻年只得折返,回到家鄉深井。
這一次,他終於停止了顛簸流離,自此再沒有離開過愚園。是年,他62歲。1962年,凌鴻年在愚園離世,享年83歲。一年後,愚園後方那座西關大屋,頂梁柱也再支持不住百年歲月的沉重,屋瓦全數坍塌。
深井是廣府文化之鄉,民間風俗與珠三角相同,有眾多的名勝古蹟和節慶文化,如傳統敬老活動「耆英節」。昔日有深井十景:「鵝嶺聽松」、「飛鵝飲澗」、「榕溪泛棹」、「彎山賞荔」、「洄波鴨浴」、「石橋晚望」、「瀝海漁歌」、「臘洲喚渡」、「長庚鳥鳴」、「音塘觀魚」。
其他的人文景觀有:高步崗文塔、岐西愚園、聖堂山公園、賓公佛廟、三聖宮、孔明廟、大飛崗公園等名勝。
▲深井文塔,是深井村的鎮村寶。文塔塔頂上有一朵蓮花,花心託著葫蘆,塔身呈六角形狀、六面中僅有一面闢門,據說,塔內共三層,每一層用木板相隔,首層供奉土地神,2層供奉文昌、關公二帝,3層供奉文魁星。
鵝嶺聽松:深井安來市之西北面有座山崗,名大飛崗。崗上松林茂密,每當風起,松鳴如濤。
飛鵝飲澗:大飛崗形如天鵝展翅,珠江從旁流過,儼如天鵝飲水,別有一番情趣。
▲大飛崗公園荷塘風光。這是近年來深井村新開闢的景色,與大飛崗「飛鵝飲澗」相映成趣。
榕溪泛棹:位於深井叢桂東湧口東北邊,此地有古榕數株,根深葉茂,高數丈,幹數圍,老樹盤根,形成網狀樹窿。西邊有一小崗,崗上建有「雷公廟」、「醫靈廟」、「武鄉侯廟」。旁有小溪流過,泛舟溪上,令人心曠神怡。
彎山賞荔:深井中部有一陡峭山崗,盤山小徑,狀如彎螺,名曰彎螺崗。崗上荔枝如林,蟬鳴荔熟世界,紅果綠葉,令人賞心悅目。
洄波鴨浴:沿溪南去,西岸有一紅石門樓,門樓上刻有「洄波」二字,湧邊連接本村中約坊多條巷尾,村舍鱗櫛農家群鴨嬉於水中,至今猶是。
石橋晚望:沿榕溪向南一裡許,有一白石橋,每當黃昏,立橋眺望,遠近美景,盡收眼底。
瀝海漁歌:沿溪下遊,約三裡許,便是村南江瀝海,每近黃昏,漁舟群集,漁歌四起,次唱彼和,頗為醉人。
臘洲喚渡:村之西北,歧西坊外有臘洲,有一白石碼頭,小艇載客過海往來。
長庚鳥鳴:由臘洲碼頭入村,便見一刻有「長庚」二字之門樓。門外古木參天,枝繁葉茂,群鳥棲集,每當晨光熹微或夕陽西下,群鳥爭鳴,婉囀悅耳。
音壙觀魚:「長庚」門之西,有「觀音廟」,廟前有一魚壙,壙內養有鯪鱅鯿鯇,閒暇無事,近壙觀賞,其樂無窮。
深井村水果以黃皮、香蕉等為主,有深井燒鵝、黃埔炒蛋、長洲粉葛和霸王花等美食。其中尤以深井燒鵝最為有名。據傳深井村裡養出來的鵝,肉質肥美細膩,製成的燒鵝表皮酥脆,肉嫩多汁。
不過也有一種說法是,所謂「深井」其實是一種特殊烤爐形式。它是在地上生生挖出來的一口乾井,下堆木炭,井口橫著鐵枝,燒臘就用鉤子掛在這些鐵枝上,吊在井中燒烤,由於井是在地裡挖的,周圍都是密不透風的泥土,在這種深井中燒烤,爐溫更加均勻穩定,因此出品上乘。
值得一提的是,深井村房前屋後,大庭小院的圍牆上都長滿了作為當地特產的霸王花。當地村民將霸王花奉為鎮宅闢邪之祥物。
有著700多年歷史的深井古村,近年來卻面臨著古建築保護以及歷史文化傳承上的危機。很多老房子被拆掉,古建築正在快速消亡,歷史文化也面臨失傳。
2015年,在志願者的發起下,一支民間的保護團隊逐步建立起來。隊伍中既有土生土長的深井村民,也有對古建築文化感興趣的外來志願者。志願者們把村裡的老人和小學生組織到一起,通過老人言傳身教,古文化進校園、進課堂,達到歷史文化逐代傳承的目的。
2014年2月,凌志亮等凌氏後人向政府有關部門申報,希望可以重建凌家古宅,並把房子捐給政府作為「黨史教育基地」。目前,凌家古宅復原圖已完成,下一步他們打算在學校內開設小型展廳,把這些古建築的模型搬進校園。他們也正在號召更多的村民參與到這項活動中來,共同保護這些傳統建築。
© 本文綜合自《黃埔文史》相關文章及部分網絡資料,凌行恕、陳大偉、聞善博客對此有貢獻,部分圖片來源網絡,黃埔公共觀察編輯整理。更多黃埔、蘿崗文史、村史,請返回頁面,查看下方菜單中的「歷史掌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