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經過70年的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成為中國新聞學的發展方向，它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不斷吸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思想資源，融會東西方新聞傳播科學成果，加強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圍繞中國實踐和問題推動新聞學概念、知識、理論的重構和創新，深化中國共產黨新聞思想研究，建立起以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為核心內涵的馬克思主義新聞理論體系、形成了以中國新聞實踐和新聞教育為基礎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
關鍵詞：中國特色新聞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構
作者簡介：季為民，中國社會科學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新聞與傳播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副所長。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中國特色新聞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研究」(項目編號：19BXW002)的階段性成果。
自1918年北京大學新聞學研究會成立至今，中國新聞學經歷了百年發展歷史。100年間，新聞學西學東漸，由術入學，曲折發展，歷經萌芽啟蒙、登堂入室、分化發展、政治異化、回歸學術、創新繁榮等本土化的不同階段。新中國成立後，中國新聞學理論研究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成為中國新聞學的發展方向。經過70年的探索發展，具有中國特色的新聞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以下簡稱「三大體系」)逐步建立，形成了以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為核心內涵的馬克思主義新聞理論體系，建立起以中國新聞實踐和新聞教育為基礎的新聞傳播學科知識體系。
當前，人類社會已進入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的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網際網路和信息技術的發展推動了媒體融合和智慧媒體的新聞實踐創新，新聞輿論工作對外塑造國家形象，對內凝聚國家力量，習近平關於新聞輿論工作重要論述和關於宣傳思想工作的重要闡釋為中國特色新聞理論研究注入了全新的活力，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迎來了全新的發展機遇，成為中國新聞學新時代創新發展的使命和任務。
一、中國特色新聞學「三大體系」的發展階段及其特徵
新聞學是研究人類社會各類新聞傳播活動的形成、發展和基本規律的應用性社會科學。新中國成立70年來，我國新聞學人篳路藍縷、開拓進取，在繼承和發揚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和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新聞思想，吸收傳統新聞理論、西方新聞理論的基礎上，不斷探索、創新與發展，逐步建構起具有中國特色和普遍意義的新聞學理論體系。這一發展過程經歷了幾個不同特點的歷史階段和時期。
(一)中國特色新聞學「三大體系」建設的發端
1918年「北京大學新聞學研究會」的成立成為中國新聞學發端的標誌，中國新聞學的學術研究和新聞教育閃亮登場。以救亡啟蒙為旨歸的新聞學傳統和「以新聞為本位」的學術新聞學傳統，共同影響引領中國新聞學由「術」入「學」，開始了現代學科「三大體系」建設的探索。以徐寶璜的《新聞學》為代表，當時的研究著述者結合報業工作實際經驗和大學教學需要，編寫了涵蓋新聞理論、新聞業務和新聞史的學科專著，為新聞學研究規劃了明確的定位和鮮明的特色，開啟了中國新聞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建構的序幕。在這期間，中國共產黨人以馬克思主義和列寧主義為指導思想進行新聞實踐，形成了中國共產黨新聞思想，推動了馬克思主義新聞理論體系的形成。
(二)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的發展形成
新中國成立之初，新聞事業繼承了革命戰爭時期的新聞體制和新聞工作優良傳統作風，學習借鑑了蘇聯新聞工作的經驗和模式，迅速建立起以公有制和計劃經濟為基礎的社會主義新聞事業體系，這也成為規定和影響中國新聞學研究的前提條件。這一時期，在「吸收外來」的基礎上，中國共產黨結合黨情國情和新聞工作實際，不斷探索黨報工作理論和實踐，逐步形成了黨報新聞理論體系，成為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建設的核心內容。
開創奠基階段。1949年以後，在共產國際的指導下，新中國全面學習馬克思主義新聞理論和實踐經驗，特別是學習和運用蘇聯報刊工作經驗和列寧新聞思想，開創了中國特色新聞學的「體制化研究」，逐步發展形成了獨特的社會主義新聞學理論體系。1949年8月，毛澤東明確指示要研究新中國自己的社會主義新聞學。此後，聯繫實際，聯繫群眾，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成為建國之初新聞實踐和理論研究的主題和方向。1954年4月，毛澤東專門就報紙批評提出了「開、好、管」三字方針，開創了新聞工作經驗和理論研究的中國特色話語和風範。當時蘇聯新聞學理論成為參考借鑑的重要樣本，1950年，中蘇新聞界開始互訪學習，1954年-1955年，中央各新聞單位掀起更加廣泛系統的對口學習蘇聯的熱潮，並引進了蘇聯新聞學教材，推動了中國新聞學研究的深入和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繼承發展。1956年7月1日，《人民日報》改版拉開了新聞改革的序幕，並成為新聞學研究的重要內容，「以黨報為本位」的新聞研究成為主流，黨報學說話語替代了新聞學術話語，黨報規律也成為新聞事業的一般規律。
政治運動階段。1957年後，社會主義新聞理論研究在「反右運動」和「文化大革命」中演變為政治批判鬥爭的工具，遠離了學術探討的本義。在當時不正常的學術環境下，新聞學研究步履蹣跚，雖然在運動緩和時期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果，如老新聞工作者的回憶錄、學習蘇聯新聞工作的著作、高校和研究機構編寫的講義和文集等。至1976年，27年的新聞學「體制化」研究逐步蛻變，歷經多次政治運動的清算過濾，論題不斷趨向政治化和極左化，研究領域不斷窄化和僵化。總體來看，新聞學研究是服務和隸屬於政治的，但受「極左」思潮影響幹擾，這一時期的體制化研究在對新聞規律的把握上出現了偏差，研究呈現出「不連貫、不獨立、不正常」的取向，也使得「新聞無學」演變成為學科現實。
(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的形成與發展
反思回歸階段。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改革開放的大幕，新聞學研究也啟動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反思。新聞界從馬克思主義原典中正本清源，從黨的優良傳統中總結經驗，對新聞定義、新聞與宣傳、黨性與人民性等一系列新聞理論問題開展學術討論，調整校正了新聞與政治的關係。新聞學界從學科知識體系出發，對新聞理論、新聞史、新聞業務、新聞邊緣學科及傳播學進行了系統探索，新聞理論學者推出了一批代表性成果，逐步扭轉回應了「新聞無學」的質疑。新聞教育、研究機構、學術社團、專業期刊、學術活動逐步恢復，新聞學研究經過反思理性回歸「新聞本位」，從學術與政治的傳統中探尋新聞學的傳承脈絡，對新聞價值、新聞真實、新聞傳播等一系列新聞學科的本體問題進行多元化探討，新聞學的研究領域和空間不斷拓展，逐步建構起新聞學科獨特的學術話語和知識體系。
改革突破階段。1992年以來，黨的十四大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新聞改革為新聞學提出了全新的研究課題。媒介的發展為新聞學研究打開了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多元融合視閾，傳媒業的產業化發展成為新聞改革的重要方向，傳媒經濟研究引發學界和業界的共同關注，取得學術和實踐的雙重突破。為適應社會轉型發展變化，新聞傳播和輿論宣傳直面新問題，輿論監督、危機應對、信息公開等成為新聞學研究的新課題。同時，伴隨著研究領域的拓展、研究方法的多元、新聞觀念的更新、新聞事業的發展，新聞學科知識體系得以豐富和演進，一批高水準的新聞學研究成果陸續面世。
時代創新階段。進入21世紀，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在黨和國家的關心和支持下，在學界和業界的共同努力下，新聞學的研究創新站在了一個新的時代起點上。以網際網路為代表的新媒體迅猛崛起，傳統的媒體傳播方式已經被顛覆，輿論生態、媒體格局、傳播方式發生深刻變化，媒體融合成為發展的趨勢，引發新聞傳播領域深刻變革，也給新聞輿論工作帶來新的挑戰。同時，隨著一批凝聚學術積澱和學科積累的重要成果不斷問世，新聞學研究正逐步拉近與新聞實踐和國際學界的距離。習近平從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全局的戰略高度，努力解決當代中國新聞實踐的改革創新問題，對黨的新聞輿論工作的定位、性質、職責、使命、方針、原則、任務及隊伍建設、媒體發展、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等作出全面科學總結，形成了習近平關於新聞輿論工作的重要論述，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理論和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最新成果，這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研究取得的重大進展，為繁榮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事業提供了強大思想武器。
新中國成立70年來，新聞學作為一門科學的地位不斷得到提升，學科地位不斷鞏固。1978年，新聞學重新開始招收碩士研究生；1984年，新聞學設立博士研究生；1997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批准新聞傳播學為一級學科，下設新聞學和傳播學兩個二級學科。2004年，中共中央印發《關於進一步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新聞學被列為國家重點發展的哲學社會科學九大學科之一。特別是在2016年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習近平指出：「要加快完善對哲學社會科學具有支撐作用的學科，如哲學、歷史學、經濟學、政治學、法學、社會學、民族學、新聞學、人口學、宗教學、心理學等，打造具有中國特色和普遍意義的學科體系。」這既體現了黨和國家對相關學科建設的重視，同時也體現了黨和國家對哲學社會科學界的殷切期望，更是中國新聞學不斷發展的有力見證。
二、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的基本定位和現實問題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這是我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也是中國新聞學理論創新發展的時代背景。中國新聞學的創立、發展與政治發展有著密切聯繫，經過70年的發展，對新聞與政治的關係逐步有了理性認識。正如習近平所說：「新聞學作為一門科學，與政治的關係很密切。但不是說新聞可以等同於政治，不是說為了政治需要可以不要它的真實性，所以既要強調新聞工作的黨性，又不可忽視新聞工作自身的規律性。」中國新聞學需要更加明確學科在新時代的定位，通過創新發展充分發揮其對哲學社會科學的支撐作用。
(一)構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需要明確基本定位
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需要對中國特色新聞學有一個明確的學科定位和基本認識。這一定位可以從新聞學對意識形態、哲學社會科學以及新聞輿論工作的作用三個角度去認知探討。
首先，新聞學對黨的意識形態工作發揮著全局性影響和指導作用。意識形態是與一定社會的經濟和政治直接相聯繫的觀念、觀點、概念的總和。意識形態對一個社會的影響是根本性的，屬於認識、觀念、思想等精神層面的範疇。一個國家有其國家的主流意識形態，一個社會也有其複雜多樣的意識形態樣式。在眾多的意識形態中，符合國家與社會發展的意識形態往往會成為主流。新聞不僅是一種反映政治體制、經濟基礎和社會生態的意識形態，而且在主流意識形態的凝聚形成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建構功能。意識形態要成為主流，需要藉助新聞輿論來傳播、孕育和推動，並通過新聞輿論發揮其影響力。新聞學需要加強研究主流意識形態的建構傳播規律，從而為黨的意識形態工作提供科學理論。
其次，新聞學對新時代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和新聞實踐創新具有指導作用，並通過新聞實踐對治國理政、定國安邦發揮深刻影響。習近平強調：「黨的新聞輿論工作是黨的一項重要工作，是治國理政、定國安邦的大事。」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需要新聞輿論工作的助力，也需要中國特色新聞學的理論支撐。新聞學的創新發展，為推動新聞事業的快速發展提供了基本規律和理論指南，為國家社會治理創造良好的輿論環境提供了理論支持。特別是，新聞輿論工作實踐不斷發現和反映的社會現實問題，為新聞學研究提供了豐富的研究資源。通過新聞學研究不僅能指導新聞實踐提高服務治國理政的水平，也將推動哲學社會科學對社會發展問題的深入探究，形成創新理論。
第三，新聞學對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的知識生產具有獨特貢獻，並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影響。新聞的天然學術家園是人文學科和人文取向的社會科學。新聞學的理論範疇十分廣泛，不只是指導新聞業務而已，涉及到信息、輿論、宣傳、傳播等各個領域，也與政治、社會、經濟、文化、生態文明等各個方面關係密切，其研究發現和理論成果，對豐富其他學科知識體系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有學者在比較了新聞學與傳播學和其他19個學科CSSCI刊物論文引用、被引的情況後發現，在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藝術學、體育學、文化學5個學科中，新聞學的影響力最大。而隨著哲學社會科學的發展，學科之間的交叉越來越頻繁，學術研究中學科之間相互借鑑也成為常態。比如，受眾心理學、新聞社會學、新聞統計學、新聞哲學等新學科新理論新知識的出現，就是新聞學對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的知識生產和理論創新做出貢獻的重要表現。
(二)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理論創新需要強化問題意識
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建構面臨許多問題，尤其是學科的建設和發展問題值得學界重點關注，如，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清除「新聞無學論」等錯誤思潮影響；打破新聞學術內捲化傾向和重複研究困局；改革完善新聞教育機制和體系；塑造高水平的學風修養和學術水平；突破自我禁錮、思想守舊的藩籬，增進國際學術交流，等等。這些問題也是新聞學發展建設過程中必然面對和必須解決的問題，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是實現理論創新，核心是解決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
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要實現理論創新，必然要重點研究學科的基礎問題和前沿問題。這些問題的確認應該回歸新聞傳播活動研究的最初定位，可以從兩個方向進行歸納，一個方向是研究新聞如何被妥當地產制，另一個方向是研究新聞如何被合理地獲享。圍繞這兩個方向的核心命題，新聞學的研究議題可以從國家、組織和個體三個角度、層次來進行歸類：在國家層面，主要研究新聞保障和監管的問題；在組織層面，重點從進退與規約的維度關注新聞媒體以及和新聞媒體、新聞事業發生關係、相互制約或提供支持的團體；在個體層面，重點從個體的知行與德性考察對於新聞的生產製作、誰知傳播和獲得使用(如下圖)。
新聞學的研究方向和基礎命題
在媒介信息技術深刻變革的背景下，新聞學的這兩個研究方向的基礎命題衍生出了一系列熱點議題，已成為國內外新聞學界關注的前沿問題，也是當前新聞學創新發展重點研究關注的問題和方向。
在新聞產制方面，應該重點研究全新信息傳播格局中的傳媒生態系統建設(如媒體融合創新、傳播形態變遷與社會連接，新媒體的社會政治文化影響，新媒體技術下的社會情感與集體記憶等)，新型主流媒體的政治技術邏輯和社會功能實現(如新聞媒體傳播形態、經營模式、內容生產模式以及人員結構的轉型，政治技術商業多重幹預下新媒體倫理困境和專業精神實現，「後真相時代」的事實核查等)，新聞人在媒體轉型中的職業適應與調試(如平臺用戶及自媒體用戶的勞動價值實現等)等問題。
在新聞獲享方面，應重點研究國家和社會如何保障媒體融合背景下新聞的傳播供給和公信力實現，媒介組織如何通過數位技術實現新聞傳播的公平公正及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在融合媒體的傳播中如何保障公眾的新聞消費權益(如大數據、算法、平臺經濟造成的數據洩露與隱私保護問題等)。此外，在新聞基礎理論方面，新聞學研究應繼續重點關注新時代中國新聞傳播創新及其理論建構拓展，信息化時代的新聞傳播理論的傳承與創新，計算傳播學等新興學科理論創新及研究等。
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三大體系」的創新
習近平提出：「要按照立足中國、借鑑國外，挖掘歷史、把握當代，關懷人類、面向未來的思路，著力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在指導思想、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等方面充分體現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體現「繼承性、民族性」「原創性、時代性」「系統性、專業性」。這一要求為我們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指明了研究創新的基本內涵和目標方向。(一)中國特色新聞學「三大體系」的基本內涵
學科體系，是指隨著科學分工和發展形成的相對獨立的知識體系和門類，以及生成、發展和傳授專門知識理論的教育系統，包括學科設置、師資隊伍、人才培養、課程教育及評價機制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學科體系應該以新聞學基本知識和理論體系作為核心和基礎，以傳播學知識理論作為補充，以邊緣學科和交叉學科的知識理論作為輔助，進行學科設置和課程設計，建設獨立系統的新聞學學科教材，建立傳承教授專門知識體系的師資隊伍，並以此為基礎開展課程教育和學科評價。其基本框架一般應包括新聞理論、新聞史、應用新聞學以及交叉學科等知識系統和教學機制。
學術體系，是指從事研究系統專門學問的活動建制和輔助系統，包括學術思想、代表學者、學術流派、專業論著、研究方法、道德規範、評價標準等構建要素和活動平臺等輔助系統。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學術體系要以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為指導，以學術思想和重要代表學者的建樹貢獻為核心，通過學術共同體的持續探索和傳承建立起不斷發展、創新和完善的框架體系，不斷完善研究方法、開拓理論創新和傳承經典成果。同時，建設相應的成果發布平臺、成果評價體系、學術社團組織、學術倫理規範等學術輔助系統。其基本要素包括：學術思想、研究方法、理論成果、代表學者、輔助系統等。
話語體系，是指反映和傳播文化傳統、時代精神等思想理論體系的外在綜合表達系統和思想體系，它受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制約，反映人類交往活動中交往主體通過語言符號建立起來的表達與接受、解釋與理解、評價與認同等多重認知關係，它由一定社會存在和專門知識的特定範疇、概念所構成，包括術語、概念、範疇、命題、判斷、語言、思想等要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話語體系應該以學科核心概念為基礎，以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及其學理思想為表達架構，總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實踐的話語邏輯和建設路徑，打造建構中國新聞理論的特色表達系統和話語體系。其基本要素包括：術語和概念(核心概念、擴充概念、邊緣概念、交叉概念)，基本觀點和思想原則，專業知識和表達邏輯，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學理體系和實踐標準。
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是一個有機整體，學科體系是基礎，學術體系是核心，話語體系既是學術體系的表徵，也是學科體系的載體，三者相關聯繫，相互作用，相輔相成，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相互轉化。而建構中國特色新聞學的「三大體系」，需要把握歷史、現實和理論三個研究邏輯，通過學術傳統和發展脈絡的梳理，新聞實踐、新聞教育與新聞理論的互動探索，核心理論和專業知識系統的構建，最終通過學理傳承、社會聯繫、知識系統、研究方法和學術平臺的協同融會，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三大體系」的創新建構。
三是體現系統性與專業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創新發展是一項系統性工程，新聞學研究天然與政治、文學、哲學、藝術、歷史等學科相親，新聞理論是各學科交叉融會的結果，理論框架和知識體系設計具有系統性。同時，新聞理論研究和教材研創還要遵循新聞實踐和知識學習的專業規範，從概念術語的推敲到理論原則的總結，從方法邏輯的運用到新聞規律的闡釋，包括學術規範的統一和注釋引文的考證，都需要追求體現「三大體系」建構的專業性。
經過曲折艱難的努力，幾代新聞學人繼承和發展馬克思主義新聞理論，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思想，聚焦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實踐的新發展，借鑑西方新聞傳播思想中的有益成果，不斷撥亂反正、推陳出新、創新發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的創新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需要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吸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思想資源，融會東西方新聞傳播科學成果，加強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加強學界與業界的互動，加強學術與教育的互動，加強學術組織與平臺建設，深化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和中國共產黨新聞思想研究，圍繞中國實踐和問題推動新聞學概念、知識、理論的重構和創新，從而逐步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走向成熟。（注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