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師表》的教學中,教師們會要求學生把「開張聖聽」「內外不能異法」「親賢臣遠小人」等重要的觀點用精煉的詞語概括出來。學生在教師的引導下概括成「廣開言路」「嚴明賞罰」「親賢遠佞」等,其中「佞」是現代漢語中的非常用字,學生無論是字形的掌握還是字音的判斷,都不能達到自動化的程度,經常會把右上角的「二」寫成「王」或者「工」。那麼為什麼要用「佞」來概括「小人」?二者有什麼關係嗎?
佞,是一個從女,仁聲的形聲字。女部,有很多貶義色彩非常強烈的字,如奸、嫉、妒、婪等,有一些在造字之初並沒有貶義,但是在用的過程中逐漸產生了強烈的貶義色彩。在造字之初,如《說文解字》所言,「佞,巧諂高材也」,《經典釋文》「口才曰佞」。可見,「佞」最初是指有口才,能說會道。有個謙辭叫「不佞」,如《左傳·僖公十五年》:「寡人不佞,能合其眾而不能離也。」在魯迅先生的《書信集·致章廷謙》中也有言:「該堂將我住址寫下,而至今不將書目寄來,可見嘴之不實,因此不佞對之頗有惡感。」
然而,能說會道的人,在儒家看來,並非好事,儒家重行輕言,口才好是要讓位於木訥重行的,《論語·公冶長》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給,屢憎於人。」《論語·陽貨》子曰:「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論語·學而》「巧言令色,鮮矣仁!」可見,在孔子看來,伶牙俐齒之人,是利口之人,是覆家邦的危險之人,仁與佞在儒家的文獻中幾乎是一組對立的概念。
一方面是受這種觀念的影響,「佞」的地位每況愈下;另一方面,如果「佞」的對象是上級、君主,那就近於諂了。在文獻中,「佞」比「諂」更機智、更高明,給被逢迎者找到似是而非的藉口,使被諂媚者能夠心安理得,達到「佞言似忠」的境界,所以許慎說「佞」是「巧諂高才」。
在《三國志》中,後主劉禪身邊從來不乏這樣的佞人,如清代學者丘維屏所說:「武侯在國,目睹後主聽用嬖暱小人,或難於進言,或言之不省,借出師時叮嚀痛切言之,明白剴切中,百轉千回,盡去《離騷》幽隱詭幻之跡而得其情。」諸葛亮為此憂心忡忡,在《出師表》中再三叮嚀、囑咐、勸誡後主要親賢遠佞,佞為何是小人,學生不清楚,如果能夠加以解釋,並跟上下文和寫作背景進行串聯,使概括出來的小標題能夠真正統領閱讀,深化認識,效果也許能好一些。
歡迎關注大語文:
微信搜索:great-yw 或點擊右上角在彈出菜單中選擇「查看公眾帳號」輸入大語文——點擊「關注」或掃描以下二維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