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城管執法過程中的打人行為是個人行為還是單位行為？

作者：聶成濤律師

重慶城管執法過程中毆打女攤主，反而被女攤主所傷，此事能夠成為新聞，無非是因為城管又打人了。城管的暴力執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能夠再次引起大家的關注，還有一點就是女攤主的反抗行為能否認定為正當防衛。幸運的是，2020年8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發布的《關於依法適用正當防衛制度的指導意見》，為本案成功認定為是正當防衛，打下了堅實的法律基礎。那麼對於城管執法過程中的打人行為是個人行為還是單位行為呢？筆者發表如下淺見，希望對讀者有用。

一、媒體報導

9 月 7 日，重慶南岸區塗山鎮當地城管在執法過程中與一水果店主發生衝突。城管追打女店主後被其拿刀砍傷。 據在場知情者透露，此事件起因是女店主在商場中佔道經營，城管隊伍中的一名執法人員在溝通過過程中，雙方發生口角衝突。後該名城管連續追打女店主，女店主逃避至店內，拿刀將其砍傷。 目前事件還在處理中，能得知的進展： 女店主已被拘留。 警方介入調查。

都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為他付出的女人，而一個沒人敢惹的女人背後想必也是有一定的「背景」。女店主的背景不是因為她的地位有多高、名氣有多大，也不是她的家庭背景有多強，而是她愛動刀。

據知情的鄰居說，這家水果店是這個女人開的，這個店開了沒有多長的時間，在疫情期間關閉了一段時間，當時好像就和疫情執法人員吵架了，後來警察來了，態度立馬就轉變了，老老實實的就關店了。平時她和鄰居也不怎麼和睦，誰要是說她家的水果不好，或者多翻了幾次，就開始罵了，罵的很難聽，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罵出口的。

記得以前有一個男的和她吵架，這個女店主就拿到刀比比劃劃的，男的沒和她一般見識，走了。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非常的愛吵架，嗓門也大，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過來看看，現在都習慣了，也就管見怪不怪了。

這次和城管的原因是這么女店主不按規定進行整改，以至於城管已經三次警告，城管人員勸阻她，她卻表現的蠻不講理，對城管人員大吵大鬧，大喊「 非禮救命」，簡直是無理取鬧。

城管人員勸阻：你這店擺出的水果攤已經佔道了，這不是很影響走路嗎？

女店主卻很囂張：「找你們領導來」我不賺錢誰管我、

這個女店主就像農村的婦女一樣，叉腰跳腳吐口水拍巴掌拍大腿拍屁股，極盡惡毒下流尖酸刻薄的辱罵詛咒城管對方祖宗十八代。就算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也會扇她倆個嘴巴子、詛咒城管生不出孩子。

二、城管打人不對

城管打人指定不對、可以確認的事實是，是那名城管先動的手，他突然襲擊女攤主面部，女攤主不敵往店裡急退，該名城管緊追不捨，繼續拳打腳踢，女攤主拿刀反擊，兩下糾纏數秒，女攤主住手，其他城管拉開兩方。

這件事好就好在，店家的監控視頻沒有丟失，現在公開的視頻不是全部，這裡有心人在隱瞞著什麼、只公開了雙方衝突的主要經過。女攤主佔道經營，可以批評教育，累計之後可以經濟處罰，這是因為城市管理給攤販劃出了一條界限，比如超出攤位50釐米即屬違規。同理，正當防衛的指導意見在實際的司法場景下，可否同樣為公務執法人員劃出一條界線，超出這個界線就解除其作為執法者受到的保護，就是一般公民，就屬於可以被正當防衛的對象。

很多人之所以同情女攤主，不是對城管的偏見，而是對暴力執法合法化的厭倦，對披著公務執法外衣將不法侵害合理化的憎惡。打人事件廣泛傳播後，「女攤主正當防衛」的說法贏得人心，不是人們不懂法的表現，恰恰是人們希望用法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直觀表達，更是對司法機關認定正當防衛、就此形成新局面的滿心期待。

三、城管打人的行為是單位行為還是個人行為？
「民警告訴我，在城管隊員執法過程中，我言語上有阻礙執法的行為，對我作出了治安警告處罰。對此我承認，也在處罰書上簽了字。」楊漓說，籤字之後，她也詢問了對城管隊員的處罰，公安機關告知城管隊員因毆打他人被行政拘留，而她拿刀致使對方受傷的行為也被認定為正當防衛，「我也問過城管隊員屬不屬於暴力執法，公安機關答覆城管隊員是屬於個人行為，所以不是暴力執法。總之在得知調查結果後，我心裡的石頭也算落地了」。

通過以上女攤主的描述，我們可知，公安認定城管隊員打人的行為屬於個人行為。那麼此認定是否正確呢？

筆者認為，城管隊員執法過程中發生的打人行為不能認定為是個人行為，應當認定為是職務行為，因為女攤主可以進行行政賠償，原因主要基於以下幾點：

第一，城管隊員打人的時候，身穿制服，這說明其代表的是城管，代表的是國家機關，這是其身份的象徵，證明其在執法。

第二，城管隊員打人的時候，發生在執行職務的過程中，通過媒體報導以及發布的現場視頻，我們可知，城管隊員打人的時候，其正在執行公務，是在執行公務的過程中。

第三，城管隊員打人的對象是其執法的對象，女攤主正是城管隊員的執法對象，是具體行政執法的相對人。

第四，城管隊員打人的原因是因為執法事實，也就是說女攤主被打是因為其違反了城管的相關規定，不僅僅是因為女攤主弄傷了城管隊員的手。如果是因為被女攤主弄傷了手而打擊報復，是不是也有一點假公濟私的行為？

基於以上幾點，筆者認為，不能認定城管隊員打人的行為是個人行為，應當認定為是職務行為，因此女攤主可以進行索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