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名:112內證修行之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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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以前(20201009)寫過一篇「95內證修行之知障」,今日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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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天感覺很強烈,可是那幾天我比較忙,沒來的及寫,所以,現在勉強找感覺,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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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篇文章,主要寫「知障」和「分別心」,這二個名詞或感覺之類,其實是一個。看一下能不能寫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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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有知是障礙!我好多時候都感覺的到。
例子一,關尹子偽書。
前段時間,我在解讀《關尹子》,解到第二章,解不動了,就想再看看,打開《關尹子》這經,看到前面有一句話,說是這《關尹子》是偽書。然後,我自己又聯想了好多線索,我也覺得《關尹子》很可能是一本偽書。
所以,因為我認知上,認為《關尹子》是偽書,我的心理上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再來解讀《關尹子》的時候,我的心不是那麼的認真了,不是那麼的敬慎了,所以,如果保持這種」心態「繼續讀下去,就算《關尹子》是真經,我也看不到裡面好的內容了。因為我的心變了。因為我有知了,戴了有色眼鏡了。(註:後來解了第二章過去,未發現不和諧的內容,就算《關尹子》是偽書,也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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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二,男女朋友。
當我們交了一個男朋友或女朋友,你們相愛了,突然有一天,男方或者女方知道了一些對方的情史,就這時,你再去看一下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是什麼感覺?還是那種感覺嗎?
當我們知道了女方有幾個男友,談了多少年。或者女方知道了男方有幾個女友談了多少年,你心裡還會那麼完美的、認真的來面對對方嗎?!
往往會比較傷心,然後,對對方不再那麼認真。這也算是自我保護,或者說勢利眼。
就是因為,你有知了,你知了一些關於對方的顏色,所以戴上了有色眼鏡,你不再按自己原來的顏色看待對方,而是根據新的信息和顏色看待對方。
其實,這也是知障。
人都是會變的,管他以前怎麼樣呢。現在他是愛你的,這個沒錯,就行了。但你真的能做到不在乎嗎?往往不能。這就是知障。
其實鴕鳥很幸福。而太聰明了會很痛苦。沒有誰都是按我們自己心裡想像的那個樣子,也沒有誰是完全符合我們的有知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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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小看了這個知障!它太強大了。
例子三。方向倒向。
以前,我在濰坊電腦公司呆過一段時間。因為一下火車走了中百商場那邊的一條斜路,所以,濰坊在我的世界裡是方向不對的。我在濰坊倒向,錯向。還不是那種正北正南的錯向,而是那種東成了南,北成了東,那種。所以,我在濰坊的那些日子,太陽每天從北方升起。
現在,我在想,我之所以倒向,就是因為我有知,或者是因為我執著於我的有知。
我每到一個新地方,就怕自己倒向,所以往往很關注方向。但是呢,每條街其實都有一定的斜度。當我們記住方向的時候,越是注重注意方向,越容易倒向、錯向!例如當你拐進了一條斜路,但你卻認為是正的,所以,你我必然會計算失誤。
所以,從倒向這個例子中,我們認識到二個問題,不要小看這二個小問題,涉及的很深。
第一,越是有知,越是被有知誤導。
(例如,我有知方向這事,那是東,那是南,這也是有知,定位了方向),越是對事物定位,越是容易迷失。為什麼?因為事物不是正的,黑不是純黑,白不是純白,直不是真直,清不是真清,一旦你定位了,那麼就等於是定到了錯誤上,這只是其一。其二,你一旦定位了事物,事物在發展,事物的發展並不是按照你的有知進行的,你的有知可能是一步一米,而事物的發展可能是一步二米,你的有知可能是一次一度,而事物的發展是一下好幾度,你是按規矩來一步一步的發展,而事物的發展可以走一步跳一步飛一步。所以,其一,你定位的不準。其二,就算你定位的準,事物也不按你的有知發展。
第二,知其然,不然。不知其然,然。
不要小看這句話,這是修道的至高境界。《陰符經》不知所以神而神。《莊子》不知所以然而然。
什麼是知其然,不然?不知其然卻然?就是說,你以有知而為,是不能達到目的的。而以無知而為是可以自然的達到目的的。
就拿倒向這事來說。
我在青島不倒向。而青島沒有一條直路。為什麼?因為我在青島靠的是感覺,而不是我的有知來計算。
從濰坊與青島的倒向的例子來說,可以影射整個人類世界。
人因有知而形成的世界,就是一個病態的世界。因為以有知而為,處處皆是錯誤。
我是山東人,山東的高速公路一般是東西走向。所以,無論走到那的高速公路,我的心中已經有了山東高速公路的印象,所以,我的大腦看到的類似的高速公路或事物都被定格!都被定格成了東西走向。
讀者朋友,你想想,這事有多麼可怕。你從小所見所知的一切,這些所見所知的一切將你定格!從此,你再也看不見一個真實的世界了,從此你永遠戴著有色眼鏡了,你看到想到的事物的真實和美醜並非事物的本質和原貌,而是被你加工後的場景,你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們常常去笑鴕鳥把頭埋了沙子裡,自我欺騙。而人呢?自以為聰明,看到了這個世界,知道了這個世界,而這看到的有色有相有知一切卻綁架了人!這一張大網束縛了人,所以人永遠也別想看到有知以外的世界,自己所謂的有知的世界也是虛假的世界。這讓我想到了一個電影《楚門的世界》,誰又不是楚門呢?!
《莊子》裡面有一個故事:
【原文】
南海之帝為儵,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渾沌。儵與忽時相與遇於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儵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
【譯文】
南海的大帝名叫儵,北海的大帝名叫忽,中央的大帝叫渾沌。儵與忽常常相會於渾沌之處,渾沌款待他們十分豐盛,儵和忽在一起商量報答渾沌的深厚情誼,說:「人人都有眼耳口鼻七個竅孔用來視、聽、吃的呼吸,唯獨渾沌沒有,我們試著為他鑿開七竅。」他們每天鑿出一個孔竅,鑿了七天渾沌也就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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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一旦開了七竅,分別了,有知了,必死無疑。
所以《心經》說要: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無意識界。
所以《金剛經》說要: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無所住行於布施,不住相布施,不住色生心之類。
所以《道德經》要:無知無為,無為而無不為。要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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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四。分別,閃電。
有知即是分別事物。事物是什麼,本質上沒有定論,一旦有知或定位事物,就是會」刻舟求劍」,錯失真實。有知即是分別。分別而後,有了所謂的二三,生生不息起來,二個不同的事物碰到一起,就會如正負雲朵一樣,發生閃電!雷嗚!咆哮!
如,我借給我同事錢,他說十天給我,我心理預期是十天,結果呢,到時間他沒有還錢。我就生氣了。我為什麼生氣?因為我有知和定位,我定位了十天,十天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於是,正負雲層相互碰撞,閃電!雷鳴!咆哮!殺傷了自己,消耗了自己。
如,婚姻。我們都對愛情有所期待。而婚後不是按我們的預期發展,我們痛苦!閃電!雷嗚!咆哮!
如,我在休息,而領導讓我去上班!但今天是節假日。閃電!雷鳴!咆哮!上火!傷心。
如,我想怎麼樣,結果沒有怎麼樣。生氣!閃電!雷鳴!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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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有不分別事物,不有知有色有相,才能不會發生「閃電」、「雷鳴」、「咆哮」!自傷傷人。
所以,只有不分別事物而有知,我們才能每時每刻都是安心的、都是欣喜的。
所以,《道德經》說要:上善若水。像水一樣柔弱。你要改變我的形態就改變,對方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是柔弱的,無知的、無色的、無相的、無眼界、無意識界的,一切都是「命",安之若命(莊子)、安時處順(莊子),這樣我何時是不快樂的呢?
我想生,所以不想死。我不喜生惡死,我恐懼什麼呢?我傷心什麼呢?
我不求得到,不預期定位,我那來的不快樂呢?
處處皆欣喜。死,我願意。生,我高興。得,我高興。失,我也高興。是,我樂,非,我亦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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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我認識到這一點,(當然我很早就認知到了這一點),我嘗試了一下。
不分別夜晚與白天,不分別上班與下班,不分別上班與休息,不分別什麼時候是我的睡覺時間和工作時間,一切不去分別,我很快樂,感覺時時刻刻都是我的時間,都是我該如此,我很順遂,我很快樂,我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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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寫完了。再加一點。
人的有知就是錯誤的定位和顏色。就是分別事物的「真」,分別事物的「正」,分別事物的「常」。
都是在」刻舟求劍「,」刻「就是分別和記號(有知),」求劍「即是顏色事物。
人都在」拔苗助長」,如果按人的意識去種植和管理禾苗,那麼它會死。如果不按人的意識,讓禾苗自然的生長,它會自然而然的長大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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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當中有一個故事:(莊子當中二次出現這個故事)
第一次:
【原文】
「且女獨不聞邪?昔者海鳥止於魯郊,魯侯御而觴之於廟,奏九韶以為樂,具太牢以為膳。鳥乃眩視憂悲,不敢食一臠,不敢飲一杯,三日而死。此以己養養鳥也,非以鳥養養鳥也。夫以鳥養養鳥者,宜棲之深林,遊之壇陸,浮之江湖,食之鮋,隨行列而止,委虵而處。彼唯人言之惡聞,奚以夫為乎!
【譯文】
「況且你不曾聽說過嗎?從前,一隻海鳥飛到魯國都城郊外停息下來,魯國國君讓人把海鳥接到太廟裡供養獻酒,奏『九韶』之樂使它高興,用『太牢』作為膳食。海鳥竟眼花繚亂憂心傷悲,不敢吃一塊肉,不敢飲一杯酒,三天就死了。這是按自己的生活習性來養鳥,不是按鳥的習性來養鳥。按鳥的習性來養鳥,就應當讓鳥棲息於深山老林,遊戲於水中沙洲,浮遊於江河湖澤、啄食泥鰍和小魚,隨著鳥群的隊列而止息,從容自得、自由自在地生活。它們最討厭聽到人的聲音,又為什麼還要那麼喧鬧嘈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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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
【原文】
有孫休者,踵門而詫子扁慶子曰;「休居鄉不見謂不脩,臨難不見謂不勇;然而田原不遇歲,事君不遇世,賓於鄉裡,逐於州部,則胡罪乎天哉?休惡遇此命也?」
扁子曰:「子獨不聞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膽,遺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塵垢之外,逍遙乎無事之業,是謂為而不恃,長而不宰。今汝飾知以驚愚,脩身以明汙,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也,汝得全而形軀,具而九竅,無中道夭於聾盲跛蹇而比於人數。亦幸矣,又何暇乎天之怨哉!子往矣!」
孫子出,扁子入,坐有間,仰天而嘆。弟子問曰:「先生何為嘆乎?」扁子曰:「向者休來,吾告之以至人之德,吾恐其驚而遂至於惑也。」弟子曰:「不然。孫子之所言是邪?先王之所言非邪?非固不能惑是。孫子所言非邪?先生所言是邪?彼固惑而來矣,又奚罪焉!」
扁子曰:「不然。昔者有鳥止於魯郊,魯君說之,為具太牢以饗之,奏九韶以樂之,鳥乃始憂悲眩視,不敢飲食。此之謂以己養養鳥也。若夫以鳥養養鳥者,宜棲之深林,浮之江湖,食之以委蛇,則平陸而已矣。今休,款啟寡聞之民也,吾告以至人之德,譬之若載鼷以車馬,樂鴳以鐘鼓也。彼又惡能無驚乎哉!」
【譯文】
有個名叫孫休的人,走到門前就驚嘆不已地詢問他的老師扁慶子,說:「我安居鄉裡不曾受人說過道德修養差,面臨危難也沒有人說過不勇敢;然而我的田地裡卻從未遇上過好年成,為國家出力也未遇上聖明的國君,被鄉裡所擯棄,受地方官放逐,而我對於上天有什麼罪過呢?我怎麼會遇上如此的命運?」
扁子說:「你不曾聽說過那道德修養極高的人的身體力行嗎?忘卻自己的肝膽,也遺棄了自己的耳目,無心地縱放於世俗塵垢之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不求建樹的環境中,這就叫做有所作為而不自恃,有所建樹而不自得。如今你把自己打扮得很有才幹用以驚嚇眾人,用修養自己的辦法來突出他人的汙穢,毫不掩飾地炫耀自己就像在舉著太陽和月亮走路。你得以保全形體和身軀,具備了九竅,沒有中道上夭折於聾、瞎、跛、瘸而處於尋常人的行列,也真是萬幸了,又有什麼閒暇抱怨上天呢!你還是走吧!」
孫休走出屋子,扁子回到房裡。不多一會兒,扁子仰天長嘆,弟子問道:「先生為什麼長嘆呢?」扁子說:「剛才孫休進來,我把道德修養極高的人的德行告訴給他,我真擔心他會吃驚以至迷惑更深。」弟子說:「不對哩。孫休所說的話是正確的嗎?先生所說的話是錯誤的嗎?錯誤的本來就不可能迷惑正確的。孫休所說的話是不對的嗎?先生所說的話是正確的嗎?他本來就因迷惑而來請教,又有什麼過錯呀!」
扁子說:「不是這樣的。從前有隻海鳥飛到魯國都城郊外,魯國國君很喜歡它,用『太牢』來宴請它,奏『九韶』樂來讓它快樂,海鳥竟憂愁悲傷,眼花繚亂,不敢吃喝。這叫做按自己的生活習性來養鳥。假若是按鳥的習性來養鳥,就應當讓它棲息於幽深的樹林,浮遊於大江大湖,讓它吃泥鰍和小魚,這本是極為普通的道理而已。如今的孫休,乃是管窺之見、孤陋寡聞的人,我告訴給他道德修養極高的人的德行,就好像用馬車來託載小老鼠,用鐘鼓的樂聲來取悅小鴳雀一樣。他又怎麼會不感到吃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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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故事和第二個故事,主要的意思是一樣,用法不一樣。
第一個說的是,海鳥怎麼生存,這是自然。如果按人的想法來養鳥,用人的好惡是非來養鳥,鳥就死了。
第二個說的是,孫休,在人世間,已經被顏色了。現在孫休是那隻習慣在籠子裡生活的鳥了。如果真的讓他回歸於大道自然,它也會死。
所以,人類社會已經偏離,世間人皆有知有色,你要告訴人們真正的大道是什麼,他們會死的,他們接受不了的。當然,有色有知之人也看不懂《道德經》《莊子》。因為他們在混水裡,怎麼會看到清澈的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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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我們也可以拿來用。
人類皆分別而有知,就是不符合自然的。只能說符合人類社會,符合在籠子裡生存。出了這個籠子,出了這個規矩方圓,到自然中,那人是不能生存的。其二,人的所有有知,在人類世界是接近於正確的,因為大家都斜著走路嘛,所以斜著就是正的。其三,道大,天大,地大,人類是渺小的,人類是在大道天地包裹下的,所以失道,所以不幸福,所以痛苦!所以不長久!《道德經》說: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確實也大,竟然臆想出了自己的世界,如一個毒瘤一般存在於這個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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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道德經》說: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你明白了嗎?就是要損掉「有知」,而後合於自然,而後不知其然而然然,而後無為而無不為。這是至高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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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道德經》說: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耶?故能成其私。
天地無知,不自是,不自知,不自生,所以能長生。
所以聖人亦如此,外其身,這個外其身就是不執著於我身,或者說是出了我這身歸於大道自然,或者說是不以我身而有知有色有相有為,歸於大道悶悶冥冥,渾渾沌沌,恍恍惚惚,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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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剩下沒寫的內容,你自己想像一下吧。
你能破了這網嗎?能不在五行中嗎?能不五行相生而死嗎?能上善若水嗎?能每時每刻都快樂嗎?能看破生死嗎?能無分別心嗎?能無知嗎?
九九八十一難,這山頭那山頭,迷霧中,你在那山那廟?山上有妖魔鬼怪,你自己心裡也有妖魔鬼怪,而你的那一點靈光(孫行者),能護送自己取得真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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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維度下,什麼科學不科學,什麼原子彈,什麼馬斯克,什麼特斯位,如小蟲小蝦不值得一提。如一螳螂炫耀自己在這世界的創舉。在大道面前,就當你放了一支竄天猴。
如果死了能看到真相,你會發現都是笑話,都是螻蟻,都是螳螂。
走的遠,不代表他走的正。
在前面,不代表他的前面是終點。而是越來越遠。
讓農村大媽上去騸他一巴掌,看看他能不能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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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是真的,大家都在如小朋友過家家,都是自以為是的小螳螂,在比武呢,弄真事了,真的有好多小螳螂被弄死了。所以你不玩不行。雖然有點天真可笑。假戲真做嘛,一場虛幻嘛,大家都在做,你做不做?
不玩,死在他人手,玩贏了,死在虛幻中。
莊子說的那個放羊娃,有一個是賭博去了,失了羊。有一個是在刻苦讀書丟了羊,而有什麼區別呢?都是丟了羊,都不在道。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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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遲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