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的書桌

2020-12-24 人民政協網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一兩年,沈從文就停止了摯愛的文學創作了。命運多舛的他並沒有放下如椽大筆,1949年,他轉向從事文物研究。1953年,沈從文以工藝美術界代表身份出席第二次全國文藝工作者代表大會時,毛澤東、周恩來接見12位作家時,毛澤東對他說:「再寫幾年小說吧。」是年11月,他致函周揚,表示還是在博物館做文物研究和工藝美術史研究。

汪曾祺曾說老師沈從文是「水邊的抒情詩人」,「湘西的一條辰河,流過沈從文的全部作品」。雖說沈從文的筆下離開了他的母親河,但他在新的現實境遇中找到了另一條河流———中國歷史文化的長河。

他「改行」搞起了文物研究,樂此不疲,每日孜孜不倦,一坐下去就是十幾個小時。後來,他用17年時間,通過系統研究,完成了《中國古代服飾研究》這一巨著,成為中國古代服飾這一專門領域的開創性著作,也是沈從文物質文化史研究的代表性成就。

直到「文革」結束後,在胡喬木的直接關心下,1978年沈從文才調到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

不久,組織上照顧他換了房,可還是小得很,擺了書架和床後,已放不下一張書桌。於是,就用一張小茶桌既當飯桌又當書桌。這時,沈從文的夫人張兆和在《人民文學》編輯部工作,為了充分利用這張桌子,夫妻倆商定:凌晨三點張兆和即起床,在小桌子上編稿,六點出門上街取牛奶,把桌子讓給沈從文工作。下午沈從文午睡,桌子再讓給張兆和使用到下午六點。張兆和做飯,再讓沈從文使用桌子。條件如此艱苦,沈從文仍勁頭很大。巴金見此情景嘆道:「這樣下去,能支持多久?」沈從文卻在這樣的書桌上,整理出了他的兩個選集,世人不得不感嘆沈從文的堅韌。

相關焦點

  • 沈從文的字為什麼那麼好?一輩子都在「寫字」!
    沈從文四歲時,母親就教他識字,已認識600漢字。小他四歲的弟弟沈荃出生後,母親忙不過來,便將5歲的沈從文和兩個姐姐送到一女先生處念私塾。由於他年紀小,坐在書桌邊讀書的時間少,坐在女先生膝上玩的時間多。6歲時,沈從文單獨上了私塾。那時的私塾,除了識字,就是寫字、練字。
  • 沈從文的一次婚外情
    圖一至圖四依次為:1922年,從軍時的沈從文  1934年,沈從文和張兆和合影  1935年,沈從文和張兆和在蘇州張兆和的美貌和沉靜,強烈地搖動著沈從文,令他目眩神迷。然而口齒木訥的他,總是「愛在心裡口難開」,於是他只得用他那支筆,給張兆和寫起情書來了,而且一發不可收。可是張兆和收到情書時,謹守教養的她,卻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最後她聽任一封封情書而置之不理。但這下卻把沈從文急壞了,他煩躁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此事很快在校園傳開。張兆和的幾位女友勸她說:「你趕緊給校長講清楚,不然沈從文自殺了,要你負責。」
  • 沈從文的「提攜」與「被提攜」
    但是沈從文這塊金子的光芒終是掩不住的。不久《晨報》來了位海歸大詩人做文字編輯,他便是徐志摩。徐志摩無意中在堆放在角落中要被作為垃圾扔掉的舊稿堆裡,發現了一批讓他眼睛一亮的作品,作者是沈從文。於是徐志摩一個月中連發了沈從文三篇散文,即《一天是這樣過的》、《夜漁》、《賣糖復賣蔗》等文章。第二個月,徐志摩居然破例一口氣給沈從文發表作品達七篇。
  • 沈從文的講解員歲月
    沈從文刻苦地學習業務,大約過了兩年,估計能力「合格了」,便主動申請去陳列室作講解員,還常去故宮講解。故宮博物院,新中國成立後,沈從文在這裡工作。沈從文見了就躲,事後館裡召開批評大會,指責沈從文無組織、無紀律:你為何中途來了,又跑了?」無奈之下,沈從文只好說:我怕他恭恭敬敬對待我——你們見他鞠躬如也,他見了我也是鞠躬如也。」並解釋吳晗曾當過他的學生。但對這件事,他的小姨子張允和是這樣解釋的:「當時三妹兆和是蠻瘋的女孩子,活潑,愛運動,在學校運動會上老拿第一。很多人追我們的三妹,沈從文的情書最多,吳晗也寫過一些。」
  • 當代書評 | 作家沈從文是怎樣煉成的——王曉陽讀《沈從文的前半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海內外對沈從文的評價越來越高,沈從文的知名度和地位也越來越高,甚至直追魯迅。我也先後補課式地讀了他的《湘行散記》《從文自傳》《蕭蕭》《長河》《邊城》等作品,有些震驚地發現,我的閱讀竟然遺漏了一個重要大家。至此,「沈從文何以為沈從文?」「他的那些傳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為什麼差一點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等問題長期縈繞我心。
  • 沈從文先生小傳
    1917年,沈從文自家鄉小學畢業後,14歲的他便隨當地土著部隊流徒於湘、川、黔邊境與沅水流域一帶,後正式參軍,當過上士司書。1920年,已是警察所辦事員的沈從文,因與熊希齡的親戚關係,而讀了其藏書室林紓譯的狄更斯《賊史》、《冰雪姻緣》、《滑稽外史》、《塊肉餘生述》等小說。這些小說對他來說仿佛是良師益友,帶他走入一個嶄新的世界。
  • 沈從文家書中的稱謂
    想想,大約因為妻子張兆和在家排行第三之故,而沈從文的自己的落款卻是「二哥」,這也是沈從文在家的男子排行。這些絕妙文字,沈從文有時專門標註「三三專利讀物」,意味深長。數十年後,除這些信,受信人的幾封回信還存留著。張兆和的稱謂,應和著沈從文自署的「二哥」「從文二哥」「親愛的二哥」,落款由「兆和」而變為「三三」……  之後多年,沈從文夫婦多有別離。
  • 沈從文評郭沫若書法:官大而已!
    沈從文第一次談及郭沫若的書法,是在1975年6月,他寫給黃裳的信裡。其中談及他對郭沫若書法的看法。沈從文說:「昨寄幾張習字,想能收到。此道本不『在行』,且擱筆已廿五年。沈從文出生於行武家庭,他的祖父年少時以賣馬草為生,後加入清軍,因鎮壓太平軍有功,得到提拔重用,曾當過貴州的提督。沈從文的父親早期投身辛亥革命,曾密謀策划過刺殺袁世凱,事情敗露後逃到山海關外。沈從文的祖父和父親性格皆十分彪悍剛毅,這種氣質也遺傳給了沈從文。沈從文身上的靈性與浪漫更多的來自他的母親。
  • 丁玲與沈從文為什麼反目?
    丁玲結識沈從文是在1925年的北平,丁玲與胡也頻一見鍾情,沈從文已經是胡也頻的好朋友,三人間的友誼熱烈而浪漫。1927年後他們同到上海,創立「紅黑社」,出版《紅黑》和《人間雜誌》。即使在胡也頻加入「左聯」後,傾向「新月派」的沈從文仍然和他親如手足。1931年初胡也頻被捕、犧牲,沈從文作《記胡也頻》以示悼念。儘管沈從文並不贊成胡也頻的革命事業,但他的哀悼是真誠的。
  • 沈從文: 最人性的微笑
    沈從文是從「照我」思出發,去理解「我」與「人」的。他的「思」,與法國哲學家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很不同。沈從文不是僅僅從懷疑和理性出發去「思」,「我」不是他「思」的目的。他在「照我思」上還有重要的一層「思我思索」,為的是認識「人」。而沈從文書寫的「美」,是由人的「善」始,寄希望向「善」的。
  • 「重寫湘西」與沈從文40年代的文學困境
    1944年雙十節所作《七色魔(魘)》題記中,他對自己當時的生活與思想,有這樣的描述: 家住鄉下,茅屋三間,破書一堆,日常生活一半消耗於擔水燒火磨刀挖土瑣碎事務裡,一半即消耗到書桌邊。
  • 《邊城》與《八駿圖》中城鄉世界的對比,折射出沈從文的精神世界
    ——沈從文在現代的文學史上,沈從文和魯迅、郭沫若一樣,是一個永遠也抹不掉的名字。然而在上世紀的文學巨匠之林中,沈從文先生是一個十足的異類。沈從文和魯迅、郭沫若、成仿吾、丁玲等追求革命、傳播共產主義先進思想的左翼作家不同;也不同於胡適、巴金等雖未投身於革命運動、但對於社會事務和現實有著極大熱忱的作家。
  • 沈從文逝世三十周年︱李松睿評張新穎著沈從文傳:執著的身影
    而《沈從文的前半生》《沈從文的後半生》卻與這樣的寫作傳統完全相反,張新穎以極為謙卑的姿態書寫沈從文的一生,主要使用沈從文本人的文字串聯起他的人生經歷,並參照以其他人對沈從文的回憶與評論,儘可能地把自己隱藏在眾多史料的背後,進入「忘我」乃至「無我」的狀態。
  • 沈從文的初戀馬澤蕙:弟弟騙走沈從文錢,她被土匪搶走後做了修女
    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沈從文當年在芷江和一個叫馬澤蕙的女子也相戀了,他們沒有得到家人的祝福卻攜手走過了芷江的每一條街道,沈從文給他寫了很多詩,即使戰火中也沒有停止。因為匪亂沈從文和馬澤蕙分開了,她的弟弟騙了沈從文賣房子的錢,沈從文北上求學和張兆和一生安穩,可是馬澤蕙被土匪搶走後卻走進教堂做了修女。
  • 《柏子》:沈從文的湘西情懷
    沈從文先生的一生不失為一個傳奇,摻雜著太多的悲與喜,至今依然令人喟嘆不已。他天賦卓越,常懷悲憫,但卻一生坎坷,漂泊各處。他來自湘西鳳凰,生於軍人世家,早年更是投身行伍,後來受到新文化運動的影響,於是遠赴北京求學並開始寫作。他的創作實績奠定了他在「京派」文學隊伍裡的核心地位。
  • 沈從文:不要把小事放在心上
    1944年,許傑(1901— 1993,著名文學家、教育家、文學理論家)發表了《上官碧的〈看虹錄〉》和《沈從文的〈摘星錄〉》,斥責沈從文(上官碧是沈從文的筆名)的這兩篇小說是色情文學。當然,這些不實的指責,也給沈從文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幾十年後,1975年的一天,許傑從上海來北京辦事。此時的許傑,經過這麼多年的反思,也許是感覺到自己當初對沈從文的批評過於草率,因此想順便拜訪一下沈從文,就打聽到了沈從文的住址,登門拜訪沈從文。沒想到見面之後,沈從文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並留飯閒談、毫無芥蒂,對於許傑曾經帶給他的傷害,他絲毫不曾提起,仿佛壓根就沒發生過那件事一樣。
  • 魯迅與沈從文:因丁玲的一封求助信結怨,沈從文死磕魯迅半個世紀
    因此,當鬱達夫沈從文在信中的傾訴後,立刻被打動了。鬱達夫很快抽出時間,去到那個被稱為「窄而黴齋」的由儲煤間改造成的小房間看望沈從文。鬱達夫推開房門後,看到沈從文坐在涼炕上用被子裹著腿,正用凍得紅腫的手寫字。此時的沈從文,已經好幾天沒吃任何東西了。
  • 鄉下人沈從文,1984
    1980年春天,聶華苓和沈從文      也回到沈從文的鄉下人:「這些人生活卻仿佛同自然已相融合,很從容的各自在那兒盡其生命之理。」   那時光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現在,我和Paul一走進大廳,卞之琳,馮至,沈從文就在眼前。我恍惚了一下子,只見一張發光的臉,微笑望著我們。   我立刻知道那是誰,跑過去不斷叫著:沈先生,沈先生,沒想到,沒想到!
  • 閱讀是對沈從文最好的紀念(圖)
    本書全套二十冊,計兩百餘萬字,包括《邊城集》《湘行集》《自傳集》等,涵蓋沈從文的經典小說、散文、家書、文論等,是沈從文一生創作之精華。 沈從文先生一向不自誇,只跟他提到《邊城》時,會笑眯眯來一句:「我很會寫結尾。」於是,有了眾所周知的「那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不朽的文字永恆,只因作者常常從作品中歸來。
  • 沈從文評魯迅文:大部分是罵世文章
    ……」沈從文中年時就引發過幾次相關的文壇論爭。1933年,沈從文以《文學者的態度》一文,引發了文壇「京派」、「海派」的爭論。在上海的魯迅,也以《「京派」與「海派」》等文章參與;隨後由於國民黨查禁書籍,沈從文寫了《禁書問題》,又引發了有魯迅參與的不同評論;一年多後,沈從文發表《談談上海刊物》,批評當時上海一些刊物為謀求銷路、不惜「針對一個目標」、向「異己者……無憐憫無節制的嘲諷與辱罵」,並稱這不過是一種「私罵」,「精巧的對罵」云云。魯迅再次以《七論「文人相輕」——兩傷》,對沈從文提出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