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宏大,不僅使營造變得不可思議,連表達都是困難的。這讓我的心底生起來的那股言說衝動,每次都鎩羽而歸。它太大了,它的故事,一千零一夜也講不完……」8月15日下午,著名作家、紀錄片導演祝勇帶著《故宮六百年》亮相2020上海書展暨「書香中國」上海周,與現場讀者一起探討故宮的魅力,分享這本書的獨到之處。
2020年是紫禁城建成600年,又是故宮博物院成立95周年,這是全社會關注的一件文化盛事。紫禁城作為明清兩代的皇宮,是中國古代城市建設和宮殿營造思想的集中體現,也是明清歷史上許多重大宮廷事件的源發地。在此基礎之上建立的故宮博物院不同於一般的博物館,不僅精心保管著明清時代遺留的皇家宮殿和舊藏珍寶,而且對古建築、院藏文物、宮廷歷史文化遺存、明清檔案、清宮典籍和95年的故宮博物院歷程有著更為深入細緻的研究。
祝勇現任故宮博物院故宮文化傳播研究所所長。在這位「故宮人」眼中,書寫故宮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因為這座建築過於宏大。祝勇說:「紫禁城的宏大,不僅使營造變得不可思議,連表達都是困難的。這讓我的心底生起來的那股言說衝動,每次都鎩羽而歸。它太大了,它的故事,一千零一夜也講不完……我的講述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在紫禁城面前,話語是那麼無力。」
自1420年建成算起,故宮已經走過了六百年的風霜雨雪。作為一名故宮文化的研究者,祝勇採用以空間帶時間的寫作手法,以大氣磅礴的構思和輕盈靈動的文字,建構了一座王朝政治意義上的紫禁城,也展示了一座集園林、字畫、藏書和工藝品之精華於一體的文化意義上的紫禁城。從午門到神武門,推開沉重的宮門,跨過朝代的門檻,跟隨作者的文字,讀者仿佛走過了六個世紀,甚至更為久遠的洪荒歲月。
故宮對於祝勇而言,不僅是一座建築,還是一個生命體;不僅是一個空間,還代表著時間。在他眼裡,紫禁城有自己的『生物鐘』,它的聲與色,在每一分鐘都在發生著變化,讓他這個『老員工』,也感到興奮和驚奇……「這些具體的、細小的變化,帶動這座城,處於永不止息的生命律動中。這是紫禁城這件『古物』與其他古物最根本的不同。」
紫禁城不僅是空間之城,也是時間之城。「講建築,講空間,最終還是要講歷史,講時間。寫『硬體』(建築),目的也是為了寫『軟體』——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文化。沒有了空間,所有的時間(歷史)都沒有了附著物,都會坍塌下來;而沒有了時間(歷史),所有的空間都會變成空洞。」
祝勇對歷史與文化有著深刻的認同與深厚的情感。作家馮驥才曾說:「祝勇已經著魔一般陷入了昨天的文化裡。這樣的人不多。因為一部分文人將其視做歷史的殘餘,全然不屑一顧;一部分文人僅僅把它作為一種寫作的素材,寫一寫而已。祝勇卻將它作為一片不能割捨的精神天地;歷史的尊嚴、民間的生命、民族的個性、美的基因和情感的印跡全都深在其中。特別是當農耕社會不可抗拒地走向消亡時,祝勇反而來得更加急切和深切。他像面對著垂垂老矣、日漸衰弱的老母,感受著一種生命的相牽。我明白,這一切都來自一種文化的情懷!」
祝勇以自己獨特的方式書寫故宮。他不想寫得過於沉重,他最終選擇了以空間帶時間的結構來呈現:「在故宮(紫禁城),絕大部分建築空間都容納了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歷史風雲,弱水三千,我只能取一瓢飲,面對每一個建築空間,我也只能選取了一個時間的片段——當然是我認為重要的片段,讓這些時間的碎片,依附在不同的空間上,銜接成一幅較為完整的歷史拼圖。這樣,當大家跟隨著我的文字,走完了故宮的主要區域,從神武門出來,我們也不知不覺地,完成了對故宮六百年歷史的回望與重溫。」
值得一提的是,《故宮六百年》中用了一百多幅圖片,主要是李少白的攝影作品。祝勇表示,這些圖片都是故宮的一些角落,非常精美。李少白幾十年如一日拍攝故宮,他拍攝故宮的圖片至少十萬張,他的照片裡不僅有美景,還有時間的縱深,因為故宮從 2002 年開始不斷進行修繕,有的當時還沒有開放,比如慈寧宮,李少白拍了很多修繕之前的照片,還有一些是未開放時的照片,在今天看不僅僅是圖片,也已經成為了歷史資料。
「我始終認為,不是年輕人不喜歡傳統文化,而是要看我們會不會講故事。」祝勇說,今天,無論男女老少,還都在使用筷子,吃著餃子,千裡萬裡也要回家團圓過春節,這些就是我們的傳統文化,它一直都在人們的血液裡,包括年輕人。只不過需要我們以更合適的方式去喚醒和激活。而這種方式並不一定要板起面孔擺出教書先生的架勢。
《故宮六百年》可以視為祝勇推廣故宮文化、講好故宮故事的又一次努力。正如著名作家王蒙所說:「祝勇以文學的方式書寫故宮,對於傳承傳統文化,樹立文化自信,很有意義。」(郭影)
【來源:新民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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