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加繆筆下的「反抗者」是怎樣對抗鼠疫?

2020-12-11 言澈讀書

生命的光芒只有在抗爭中才能激發出來,因此生命的意義在於和苦難的鬥爭。苦難越深,生命的意義因之越深。--費孝通

古往今來,在人類歷史發展長河裡,苦難從不間斷,抗爭也從不停息。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人類渺小的生命都難免會湮沒於敵方的陣地。其中,最「狡猾」的敵軍當屬瘟疫。有人說,人類歷史就是一部人類與瘟疫之間的鬥爭史。

深以為然。早在14世紀中葉,黑死病席捲歐洲,導致歐洲大陸生靈塗炭。繼而,天花、麻疹更是給人類帶來毀滅性的創傷。瘟疫侵襲如同海中波浪,起伏不定,時而風平浪靜,時而波濤洶湧。如今,繼十幾年前的SARS疫情之後,非典型冠狀病毒肺炎突擊肆虐,再次讓人談虎色變,惶惶不安。

慶幸的是,苦難當前,總有熱血之士無畏生死,挺身而出。先有鍾南山院士84歲高齡臨危受命掛帥出徵,彰顯國士之擔當;再有李蘭娟院士二進武漢,深入重症監護室,振奮戰「疫」之士氣。疫情當前,抗爭者們負重前行、默默奉獻的精神令人動容,更讓人欽佩。

鍾南山及抗疫戰士

在文學史上,曾經也出現過一群敢於與瘟疫鬥智鬥勇的有識之士。他們是法國加繆小說《鼠疫》中的「反抗者」。在鼠疫當前,他們亦是不懼生死,捨生取義。

當然,作為「荒誕哲學」的典型代表,加繆刻畫的不僅是對鼠疫的抗爭,更是對當時二戰法西斯殘忍暴行的聲討,對戰亂引發的「非理性」狀態的強烈反抗。小說《鼠疫》彰顯出的人道主義精神以及人類尊嚴捍衛的鬥志,可謂寓意深遠,哲思深刻。

本文將從《鼠疫》中象徵性的荒誕映射、「反抗者」人物形象以及人道主義尊嚴捍衛的主題寓意三個角度出發,探析加繆「荒誕反抗哲學」的豐富內涵。

一、加繆「荒誕哲學」的創作母題

在加繆的文學作品中,「荒誕」從未逃離過他的創作母題。關於「荒誕」的含義,加繆曾在《西西弗的神話》中進行詳細的闡述:

「所謂荒誕,就是非理性同執意弄明白這種渴望的衝突,須知人的內心深處,總迴蕩著弄清世界的呼籲。荒誕既取決於人,同樣取決於世界。荒誕在目前,是人與世界的唯一紐帶。」

簡而言之,在加繆看來,世界是非理性的,而人是理性的。正是這種非理性與理性的衝突,才致使世界的「荒誕性」。加繆筆下的奧蘭城,鼠疫橫行,社會頹唐,是個荒誕的所在。放諸現實,奧蘭城鼠疫的背後,實際上寓示了二戰時期人們顛沛流離、絕望孤獨的生存境況,同樣充斥著荒誕的「異殊感」。

1、表層「荒誕」映射:非理性的奧蘭城

鼠疫發生在法國的奧蘭城。奧蘭城不是一個單純意義上的空間地域,而是加繆給我們建構的「荒誕世界」裡的指代性符號。小說中,罹患鼠疫的奧蘭城是一個「非理性」的所在,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自然景象小說開篇,加繆便直言奧蘭市是座醜陋的城市。那裡沒有鴿子、沒有樹或花園,也絕對聽不到飛鳥扇動翅膀和樹葉沙沙聲。四季的變化只能通過天空和溫度來辨別。作為一個省會,除了居民之外,沒有任何自然生命的跡象,顯得十足的荒謬與古怪。

社會形態加繆說,要了解一座城市,最優的途徑便是了解城裡的人們如何工作,如何相愛和死亡。然而,讓人稱奇的是,奧蘭人對這三種社會秩序大致都以狂熱而漫不經心的方式來推進。人們在無聊中生活,狂熱放縱,熱衷賺錢,缺乏思考。即便是鼠疫當前,恐懼難耐,奧蘭人還照常上街狂歡。本該受到重創的電影院、咖啡館和酒肆等產業鏈,竟然在封城隔離之時門庭若市。從社會形態上看,奧蘭城顯得過於荒唐與頹靡。

思想意識鼠疫發生後,當局採取封城措施時,奧蘭城瀰漫的不是隔離的憋屈感,而是被放逐那般的「流放感」。奧蘭人無法與城外的世界取得聯繫,不得進出,囚於家中。居家隔離心生鬱悶是人之常情,但加繆卻大肆渲染一種思想上的流放感、精神上的疏離感。此種寫法與他前期的荒誕代表作《局外人》極為相似。《局外人》中的默爾索正是在獲罪囚禁時,覺醒到荒誕的「流放感」。流放的體驗,讓人們與奧蘭城外的世界劃出一條難以逾越的溝壑,世界與人極度異化。

縱覽全書,無論是自然景象,社會形態,抑或是思想意識,都籠罩著加繆「荒誕哲學」的氣息。極端的氣溫、火爆的生意、恐慌的思緒、狂歡的人們,凡此種種。加繆給我們繪就的奧蘭城,是一個「非理性」的空間意象,更是一個狂熱頹唐的荒誕之都。

2、深層「荒誕」映射:異己化的二戰時代

放諸現實生活,歷史上的奧蘭城並未發生鼠疫。鼠疫的深層意義,是加繆對現實世界荒誕境況的象徵映射。

1940年,加繆本來在法國首都巴黎從事報刊編輯工作。不久,希特勒軍隊的鐵蹄便踏入巴黎,扶植了法國傀儡政權的運作。迫於無奈,加繆帶著妻子離開淪陷的巴黎,前往阿爾及利亞的奧蘭城暫時寄居。輾轉之間,加繆開始醞釀小說《鼠疫》。

在加繆眼裡,戰爭就如鼠疫,給人類帶來的是無盡的流放與分離。戰爭之下,生命如草芥,任由他人宰割、肆意踐踏。對於荒謬的世道,加繆憤世嫉俗,於是他拿起手中的筆,去記錄、去控訴。一場虛構的鼠疫,象徵的正是二戰法西斯侵略者對歐洲大陸的暴行。

二戰後,加繆曾在演講時斥聲道:

「這些可怕歲月的教訓,對布拉格一個大學生的辱罵觸動了巴黎郊區的一位工人,於是鮮血灑落在一條歐洲河畔,之後又引起一個蘇格蘭農民把自己的血灑落在他第一次見面阿登人的土地上。這簡直是荒誕的,瘋狂的,不靠譜的,或幾乎難以想像的。」

一個荒誕的觸發點,誘發了一場瘋狂的廝殺鏈條。繼而,戰火四起、硝煙滾滾,燃盡了人們寄居的家園,也撲滅了生命的希望。留下的戰後灰燼,是人們綿綿無絕期的流放和放逐。那種感受,就如同鼠疫肆虐般折磨,令人戰戰兢兢、不得安寧。人與世界分離,理性與非理性對抗。戰時的世界已然徹底「異己化」,烏雲底下籠罩的是無限的荒誕。

二、群起的「反抗者」

罹患鼠疫的奧蘭城是頹唐的,飽受戰爭的世界是荒誕的。在荒誕中,加繆得出的對策是「我的反抗」「我的自由」和「我的激情」。他認為,與荒誕前後一致的哲學立場之一,就是反抗。

加繆前期的文學作品《局外人》,對應的哲學理論是《西西弗的神話》,寓示著荒誕的初步覺醒。《鼠疫》以及所對應的哲學散論《反抗者》,是加繆前期哲學思想的進一步深化,解析了在荒誕中的積極反抗。

雖然「荒誕哲學」增添了「反抗」的新命題,但加繆依舊秉持他一貫的文學構思風格。在小說《鼠疫》中,他沒有將哲思設置在跌宕起伏的情節中,而是灌注在一個個鮮活飽滿的人物形象裡。有極具獻身精神的醫生,有以人為本的志願號召者,有迷途知返的駐地記者,更有善良老實的平凡職員。這些積極的「反抗者」,身份不同,觀念各異,但卻共同懷揣著一顆奉獻自我的抗爭之心。

1、裡厄:犧牲主義的「吹哨人」

作為一名醫生,裡厄對鼠疫有著敏銳的嗅覺。在疫情爆發之前,他主動聯繫奧蘭市當局,吹響警醒的第一聲哨子;當事態逐步惡化之時,他果斷且專業地提出病例隔離安置的措施;當全面封城之後,他兢兢業業,為病人注射血清、開刀處理膿腫,每日承受著長達20小時的工作量。身心疲憊的裡厄,身後背負的是一個隔離他鄉重病待治的妻子,但在那段漫長的抗爭歲月裡,他無暇顧及自身的情感。唯一能做的便是埋頭苦幹,辨識病患,隔離治療。他那克制而理性的獻身之舉,極具犧牲精神。

2、塔魯:人道主義的「引路人」

作為裡厄的得力助手,塔魯並沒有專業的醫學知識,但他有著滿腔的奉獻熱情。如果說,裡厄是抗爭團隊的中堅之材,那麼塔魯就是燃起裡厄以及眾多志願火炬的星星之火。懷揣著一腔熱情,塔魯制定了招募疫情援助組織的計劃,與裡厄組建了醫療支援小組。塔魯反對死刑,敬畏生命,是加繆筆下人道主義精神的代表。在塔魯的信念中,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患有鼠疫,想要在荒誕中存活下來,唯一的辦法是反抗,而非妥協。

3、朗貝爾:利己主義的「掙扎者」

相比裡厄和塔魯,駐地記者朗貝爾的抗爭意識要來得遲緩且怯懦。作為一個匆匆過客,朗貝爾內心沒有任何歸屬感。因而,當鼠疫爆發封城之時,將愛情奉為圭臬的朗貝爾便企圖潛逃。當被裡厄斷然拒絕之後,他便指責裡厄不解風情,迂腐古板。直至塔魯無意間透露裡厄的妻子有病在身,隔離在外時,朗貝爾才恍然大悟。深受裡厄事跡感化的朗貝爾羞愧難當,最後也決定加入抗爭的團隊。在愛情面前,生命當頭,朗貝爾的意志也曾搖擺不定,好在掙扎過後,仍能堅持抗爭的初心。

4、格朗:善良老實的「平凡人」

在醫療支援隊中,最不引人起眼的便是善良老實的格朗。作為一個毫不起眼的政府職員,格朗不善表達、簡樸謙卑。看似普通平凡,他卻有著一顆善良的赤誠之心。他為人熱心,解救了自殺未遂的鄰居科塔爾;他細緻斟酌,祈求能夠寫出一本「讓人脫帽致敬」的作品;他更踏實靠譜,在百忙之中還抽空加入志願組秘書工作。他沉默寡言,唯諾是從,是世間許許多多善良踏實的平凡人的化身。也許正是他的善良與熱忱,在他罹患鼠疫的當頭,上天竟然悲憫地讓其起死回生。這是鼠疫的留情,更是作者加繆的「私心」。也許在加繆的心裡,最善良的百姓不該遭受荒誕世界的侵蝕。

醫生、記者、職員,世間紛呈,眾生百態。即便人們出身不同,觀念相左,但只要懷揣著一顆赤誠之心,在疫病肆虐時伸出援手,在荒誕世界裡積極反抗,那便足矣。因為,黑暗總是暫時的,人性的光芒終將穿透重重烏雲迷霧,重新照亮人間大地。

三、「荒誕反抗哲學」的背後是加繆人道主義精神的尊嚴捍衛

加繆曾說:鼠疫最顯而易見的內容就是歐洲對納粹主義的抵抗鬥爭。從小說的表層意義上看,以裡厄為代表的醫療支援隊反抗的是鼠疫病毒,實際上是對法西斯的批判。

以鼠疫為外衣,加繆真正想要引導的是鼓勵人民奮起反抗,為了自由而抗爭,為了幸福而反抗。在加繆的思想中,最核心的是人道主義精神為核心的尊嚴捍衛。

在小說《鼠疫》中,加繆借裡厄醫生之口作出這樣一段論述:

「(參與抗爭)這完全和英雄主義無關,而是平常的尊嚴。也許看來很可笑,但是對抗瘟疫的唯一途徑是用上我們的尊嚴......對我而言,尊嚴代表著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世界沒有超級英雄,只有挺身而出、勇敢無畏的普通人。在普通人的眼中,選擇抗爭從來不為名,也不為利,更不為那所謂的「英雄主義」,唯一印刻在心裡的準則是最平常的尊嚴。就像如今非典型肺炎疫情的一線醫務人員那樣,白衣逆行,星火馳援,驅使他們鑄就抗疫防線的動力,不是外界擁簇的鮮花讚許,而是他們內心的本職捍衛。

加繆在《反抗者》中進一步解析說:世人擁有完全現成的團結互助性。但在這種荒誕性中,同時存在我們處於集體悲劇的教訓,其賭注是彼此的尊嚴,人與人之間的心心相印,關係到保護和維繫世人尊嚴和團結,才輪得上談更多的事情。

是的,對抗世界的荒誕,謀求自由和幸福的唯一賭注,是彼此的尊嚴和團結。放諸當下,我們同樣面對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這一路走來,疫情逐步緩解,依靠的是全體醫護人員的團結互助,依賴的是全國百姓居家隔離的自覺意識。在這場戰役中,節節勝利的法寶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宣揚,而是團結一致的積極反抗。一道又一道的血肉之軀,鑄成的是堅不可摧的鋼鐵防線。

結語:

讀史使人明智,哲理使人深刻。在《鼠疫》中,加繆描繪出一個具有雙重象徵映射的奧蘭城。在荒謬的鼠疫裡,對戰爭的思考中,加繆進一步升華了荒誕哲學的涵義,那便是在荒誕中積極反抗。

無論是二戰荒誕的時代背景,還是當前現實的疫情境況,加繆的荒誕反抗哲思都有著深刻的指導意義。在疫病中崛起,於荒誕中反抗,這是人們的尊嚴所在,也是尋求自由幸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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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鼠疫》讀書報告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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