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張藝謀,可以說「家喻戶曉」一點也不為過,是中國大陸「第五代導演」 的代表人物之一 。在中國,張藝謀似乎是電影界的一個神話,他從來不拍電視劇,只拍電影;而他的電影、不論是城市題材還是農村題材,不論是現代還是當代,總是令人刮目相看。在張藝謀看來,「城市題材和農村題材不能構成一個話題,現在好的題材不多,我只是找有感覺的、合適的拍」。「我只想拍我感興趣的東西,一種清新、自然和返璞歸真的東西。」 張藝謀認為,有些拍得好的商業電影有一定的藝術性,藝術電影也有一定的商業性。張藝謀把自己的影片歸結於藝術類影片。但是,和一些第六代導演不同,張藝謀的電影總能在市場上激起反響,要麼在國外拿獎,要麼在國內上座,這就是張藝謀高人—籌之處。從他執導第一部影片《紅高粱》到現在,他拍的影片從來沒有賠過錢,這也是到現在張藝謀自豪的事。
今天這部電影《活著》就是「張導」眾多作品之一,被人們稱為「張藝謀最好的電影」。電影改編於餘華的同名小說,小說中的福貴的一生是漂流的一生,有些情節還是「生硬」的,但是由於是雙重轉述的「回憶」結構,可以理解為小說結構上對作者情景設置的回應。但是電影中就不能這樣來解決,因為電影是以共時性的敘述角度來表現整個故事的,而且還要有情節上緊湊和集中。進入電影,馬上就會感到同閱讀小說的鮮明差異,餘華的敘述角度是客觀的,而電影的表現方式是主觀介入的,導演和編劇放棄了原作中的「雙重敘事」,對整個故事進行了重構。
由葛優飾演的福貴等一如眾人,在命運的洪流中無處躲藏,被歷史的車輪碾成扁平,對自己無常的命運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看著命運之神不斷地殘忍地揭出人生的謎底,哪怕這些謎底是多麼地可怕,也只能堅韌地活著,活下去,為了活著而活著。像皮活著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活著,有時候比死去更需要勇氣和決心。有句老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與其痛快地結束生命倒不如好好活著。影人物般,在人生的舞臺上戲夢。
影片最讓人震撼的還是對人性的刻畫,電影平實、樸素的記敘與情節保持了一致,場景永遠是灰濛濛的,一如那個荒謬的時代和蒙昧的社會。葛優飾演的福貴,表情和動作維持在一種混沌的狀態,活靈活現地敘述出了在那個時代的小人物身上那種自然而又悲哀的耐性,在被迫面對各種失去後,繼續平靜地生活下去,仿佛領略過了生命的各種真諦,但最終興許還是歸於無物,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人世,又赤裸裸地離去。
這部電影將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的關係處理很好,同時也具有史詩般的特性,是非常重要的電影;同時其種人物的經歷給人心靈帶來無限的觸動,人物的品質帶給觀眾無限的精神鼓勵。張藝謀拿了一個諷刺的筆,給我們展現了一個個生離死別,風風雨雨的那個時代的農民家庭。這裡沒有控訴什麼,沒有要反抗什麼,沒有埋怨什麼,中國最被人看不起的農民默默地在那個時代裡承受著一切,努力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就是被很多人痛罵的文革時期還有和藹的村長,全家燒水,演皮影戲的快樂日子。雖說這個故事是虛構的,但是我相信他的真實。影片結尾,福貴對饅頭說,「你是趕上好時候了,將來這日子就越來越好了。」
這是一部安靜的影片,不曾出現多少大哭大嚎、大悲大戚和竭斯底裡,仿佛只是一段主人公福貴一路走來的注釋。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始終懷揣著海市蜃樓般的希望,踩在現實的浮冰上。無法掌控的表象迸裂之後,依靠自身本能的漫長耐心,在窒息狀態下延續生存。生命如同一塊海面,對所有的慘劇照單全收。弗洛伊德對受虐狂的成因有這樣一種解釋:人若落入一種無法擺脫的痛苦之中,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就會把這種痛苦看作是幸福,用這種方式來尋求解脫——這樣一來,他的價值觀就被扭轉過來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你所浪費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渴望的明天,你所厭惡的現在是未來的你回不去的曾經。是啊,活著不易,是一門很大的學問,但有很多人身處幸福之中卻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在那個時候,沒有所謂的娛樂,只是單純地活著就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福貴一家人在艱難困苦中前行,然而還是逃不了一個死字,即使匍匐著努力地走,卻還是不能保自己一家人平安,其實看這種挺難過的,想像一下那種無力都是特別難過的。就像是餘華說過的那句話「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