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喜歡壽司的總統歐巴馬沒吃完這頓飯,還真是辜負了一頓別人即使預定都可能要等待數月的美餐。本地人安倍更懂得珍惜,他享用了89歲的小野先生提供的每一隻壽司。
說美國人暴殄天物真是情有可原,比如總統歐巴馬,竟然連「壽司之神」提供的頂級美食都沒有全部吃完。
4月23日晚,歐巴馬到達日本進行國事訪問,並受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邀請,在一家銀座的壽司店共進晚餐。
位於銀座四丁目某大樓地下一層的這家高級壽司店,名為「數寄屋橋次郎」(Sukiyabashi Jiro),雖然乘坐銀座線、日比谷線等都能到達,可是具體位置有點難找。「數寄屋橋次郎」這個名字,大家可能不熟,但是提到《壽司之神》這部紀錄片,很多人都會有話要說,無論是說精緻的壽司料理,還是說「壽司之神」小野二郎先生,或者,是說一種「職人精神」。
大概因為有太多東西要說,歐巴馬沒吃完這頓飯,而是直接談起了日美貿易問題。號稱喜歡壽司的總統,還真是辜負了一頓別人即使預定都可能要等待數月的美餐。本地人安倍更懂得珍惜,他享用了89歲的小野先生提供的每一隻壽司。
89歲的小野二郎先生在一塵不染的餐檯上製作壽司
作為一家享有米其林三星餐廳榮耀的壽司店,只有10個位子提供給提前預定的客人,店裡甚至沒有洗手間,必須要到外面去。可有意思的是,為了保證客人能享用壽司的巔峰美味,你必須在壽司一做完就吃掉它,這樣才符合小野二郎的節奏。
日本美食家山本益弘不止一次說過,在這家店裡用餐你心裡不僅充滿期待和崇拜,甚至會感到緊張、害怕。同樣的話,也出自CNN探店記者和普通顧客的口中。
Toro金槍魚是壽司料理中不可或缺的食材,它能給予食客「鮨味」的非凡體驗
尤其是看過紀錄片慕名前往的食客,他們甚至會「埋怨」,這叫我們以後怎麼再去吃其他的壽司啊?
這裡的壽司,看上去很漂亮,卻並非漂亮得出奇,但是,每一隻壽司的經歷都漂亮得出奇。
當小野二郎說「這才是煎蛋應該有的樣子」,終於承認這名學徒為「職人」時,他高興得哭了。
在日本,無論是什麼餐廳都會在顧客入座後提供毛巾或溼巾,非常人性化。而在小野二郎先生的店裡,亦是如此,只是他們這裡提供的是熱乎乎的毛巾。就這樣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卻是每位學徒來店的第一課。他們必須學會用手擰燙毛巾,一開始會燙傷手,很痛苦。
如果你沒學會擰毛巾,就不能碰魚。
小野二郎先生的大兒子在紀錄片中說,有學徒甚至在來的第一天就逃走了,因為受不了壽司店的嚴格訓練。
魚店老闆在認真地處理金槍魚
壽司的原料有鮮魚、貝類、章魚,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大米。
在紀錄片的一開始,一頓起價30000日元(約合1832元人民幣)的壽司餐讓很多中國觀眾咋舌。隨後,片中出現了壽司店的供應商,有「只要最好的一尾金槍魚」的魚店老闆、「好米就要給二郎」的米店老闆、快要退休的蔬菜店老闆等等,他們也都是自己業界的佼佼者。
他們追求的這些新鮮、高品質的食材被送到壽司店,很快就會成為一道佳餚。
為了讓章魚有新鮮、柔軟的口感,小野二郎先生會讓學徒給章魚做30~40分鐘的按摩;為了讓米飯的溫度達到理想的溫度,學徒不停地在用蒲扇給米飯扇風。
「我練習煎蛋很久了,以為自己沒問題,但在實際操作時,卻總是搞砸。他們一直說『不行,不夠好』。」十年的基礎訓練完畢,一名學徒終於夠格煎蛋,卻發現自己似乎永遠無法滿足師傅們的標準。他又花了4個月,經歷200多個失敗品後做出了第一個合格的成品;當小野二郎說「這才是應該有的樣子」,終於承認這名學徒為「職人」時,他高興得哭了。
而觀眾看到這裡,都會沉默。對於一名壽司店的學徒來說,10年竟然只是為了完美地煎蛋。也只有凝聚十年努力的煎蛋,才能端上餐桌成為一道漂亮的玉子燒壽司。
所以,客人才會吃得如此緊張,甚至有點害怕。
「壽司之神」和他的店員們
在日本的影視作品中,常常提到「職人」二字。
最近,《失戀巧克力職人》就挺紅的。所謂「職人」,是掌握著頻臨失傳的技藝又秉承著瀕臨絕跡的精神,在個人領域奉獻終生的人。
前文煎蛋的學徒被老師傅稱為「職人」時,竟當場飆淚,可見「職人」這個角色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
對於在日本東京工作、生活的年輕人來說,節奏快、壓力大是出了名的。可是,卻有壽司店裡的這樣一些人在精益求精。如果有半小時的時間偷懶,我說不定會看一集《生活大爆炸》,而不是給章魚做按摩。
這時候,我想起了曾經的一篇文章題目,大意是,不要和「職人」談人生。
《壽司之神》的導演是美國吃貨,他為了壽司一路追到了日本,並被深深地感動。而歐巴馬卻有點浪費了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