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皮蛋在國外被列為「最噁心的食物之一」,但這絲毫不影響它在中國人群的號召力。從皮蛋豆腐到皮蛋瘦肉粥,它那獨特的風味和口感都吸引了大批的擁躉。
對皮蛋最大的質疑來自於其中的鉛。那麼,皮蛋中為什麼有鉛呢?這得從皮蛋的形成說起。
皮蛋的原料一般是鴨蛋。也有一些用雞蛋的。
蛋中心是蛋黃,由蛋白質、脂肪和磷脂等組成。蛋黃的外面包裹著一層蛋清。蛋清是高純度的蛋白質溶液。把蛋清中的水去掉,得到的蛋清粉中蛋白含量就在80%以上。蛋清外面是蛋殼。蛋殼上有很多肉眼看不見的微孔,這是皮蛋形成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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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形成的核心是鹼透過蛋殼上的微孔滲入蛋清。在鹼的作用下,凝膠狀的蛋清先是液化溶解,隨著鹼性的增強和時間的延長,蛋清會凝固成為有彈性的膠體。
形成膠體之後,鹼會繼續往裡滲透,到達蛋黃。蛋黃中的成分更為豐富,在鹼的作用下會發生一些降解,產生許多風味物質。這個過程中,蛋清會釋放出相當多的硫化氫,跟蛋黃中的鐵、鋅等礦物質發生反應,生成各種有顏色的物質,從而讓蛋黃變成了綠色到黑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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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如果鹼繼續滲透進入蛋清,蛋清中凝固的蛋白會被切開,凝固的皮蛋蛋清就重新液化了。
但是,這個時候蛋黃中的轉化還沒有充分進行,所以還需要繼續等待。
要想蛋黃繼續轉化,又避免凝固的蛋清液化,就需要把蛋殼上的微孔封閉起來,阻止鹼的滲入。
古人怎麼發現了加入「黃丹粉」就可以實現這個目標,已經很難考證。不過在傳統的皮蛋製作工藝中,添加黃丹粉成了常規。到了今天,我們知道黃丹粉中有氧化鉛,會跟硫反應生成硫化鉛。硫化鉛是一種不溶物,附著在蛋殼上就能把那些微孔堵住。這樣,固化了的蛋清不會繼續水解而液化,而其中的鹼會繼續往蛋黃遷移而促進蛋黃轉化,直到蛋黃的風味口感達到最佳。
當然,這是說要「皮蛋的風味口感達到最佳」。很多人說「我自己做的,沒加也做出皮蛋來了」。就像前面說的,沒有鉛並不影響蛋清凝固,只要在蛋清凝固後就食用,那麼也還是「皮蛋」,只是蛋黃的轉化還不夠充分,風味沒有那麼豐富;或者繼續等待蛋黃轉化,有蛋清有部分液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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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是一種有毒重金屬。用了黃丹粉的皮蛋,其中的鉛含量會遠遠高於食品中允許的限量,從而使得傳統的皮蛋成為了一種「有害食品」。
為了避免這種危害,就需要尋找其他的添加劑來代替鉛實現「堵住微孔」的功能。科研工作者們測試了其他的金屬離子,結果都不如人意,難以代替鉛的作用。後來,發現把不同的金屬離子組合使用,就能達到良好的效果。比如銅和鋅或者銅和鐵,就是常用的「無鉛皮蛋」添加劑。
皮蛋的生產有一個國家推薦標準GB/T9694-2014《皮蛋》,其中規定食品添加劑的使用遵循GB2760-2014《食品添加劑使用標準》,而汙染物的限量遵循GB 2762-2017 《食品中汙染物限量》。
根據這一標準,添加黃丹粉的「傳統」工藝是違規的,而皮蛋的鉛含量限值是0.5毫克/千克。
雖然皮蛋的國家標準只是「推薦標準」而不是「強制標準」,只要企業不標註遵循它就可以不執行。但是,GB2760和GB 2762都是國家強制標準。不管企業是否執行皮蛋的「推薦標準」,都需要滿足這兩項標準的要求。
所以,市場上合法合規的皮蛋,其實都是「無鉛皮蛋」。所謂「無鉛」,是指其鉛含量不超過0.5毫克/千克。這個限值是「危害可以接受的可行限量」,其他的食品也是類似的標準。比如澱粉製品、食糖、巧克力以及糖果、特醫食品、運動營養食品、孕婦以及乳母營養食品、肉製品等等,鉛含量的規定也是「不超過0.5毫克/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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