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前蘇聯殿堂級電影詩人,最偉大的光影聖徒,靈魂豐沛的長鏡頭大師;在這些驚人的盛譽背後,我們始終在期待著雕刻時光的後來者。
1979年,安德烈·塔可夫斯基遠赴愛沙尼亞拍出了科幻傑作
《潛行者》,改編自斯特魯伽茨基兄弟的經典短篇小說《路邊野餐》。儘管遠離蘇聯故土,但塔可夫斯基鏡頭下的流動時空和精神內核,依然是原汁原味的蘇聯氣格;而更令人嘆服的是他對潛意識和外部世界的無縫隙轉換,正如影片中那行詩句:「過去、未來只是現在的繼續,一切變化只是在水平線那裡閃爍。」
2016年,27歲的中國獨立導演
畢贛終於將他的第二部長片
《路邊野餐》(22歲曾執導《老虎》)送上了大銀幕。影片原定名《惶然錄》,與葡萄牙詩人佩索阿之書同名,之後才改名《路邊野餐》,則與塔可夫斯基《潛行者》的原著小說同名。影片中那個長達42分鐘的長鏡頭,同樣貫穿了過去、現在和未來,就像畫了一個圓形的鐘,藉由兩男兩女的視角流轉,帶出整片地理空間,仿佛一場驚豔的亞熱帶桃源夢境。畢贛導演出生於極具異域風情的貴州凱裡,按他的話說,這部電影便是拍給野鬼和風看的。
畢贛導演無疑是塔可夫斯基的忠實擁躉,無論是對《路邊野餐》的片名選用,還是對長鏡頭的實驗性探索,都在有意無意間將我們引向塔可夫斯基的精神衣缽。而畢贛自身也曾在一席演講中陳述過他初看老塔《潛行者》時「從懵逼到開竅」的心理轉變:「突然覺得,電影為什麼不能這樣,那是一種怎麼的美感,我無法表述,我希望不斷用創作去回答。」
今年是塔可夫斯基去世三十周年,先後落幕的第六屆北京國際電影節、第19屆上海國際電影節紛紛祭出老塔作品回顧展,無數影迷景仰備至、搶票觀摩。然而,如何看懂老塔,如何理解大師,如何書寫這位影史最偉大的時間潛行者,依然是一門難度指數極高的電影功課;所幸,畢贛導演的《路邊野餐》為我們撕開了一個有光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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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電影與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