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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與愛的差別
節選自丨《自由的夜行》
喜歡但是不愛,愛卻又並不喜歡,可見喜歡與愛並不是一碼事。喜歡,是看某物好甚至極好,隨之而來的念頭是:欲佔有。愛,則多是看某物不好或還不夠好,其實是盼望它好以至非常好,隨之而得的激勵是:願付出。
把喜歡當成愛,易使貪賊冒充愛者。以為愛你就不可以指責你,不能反對你,則會把愛者誤認為敵人。所以,萬不可將喜歡和愛強綁一處。
愛情也會有貪圖嗎?譬如傍大款的,哪個不自稱是「愛情」?愛國者也可能有什麼貪圖嗎?從古到今的貪官,有誰不說自己是「愛國者」?上述兩類都不是愛而僅僅是喜歡,都沒有「願付出」而僅僅是「欲佔有」。喜歡什麼和佔有什麼呢?前者指向物利,後者還要美名。
愛情,追求喜歡與愛二者兼備。二者兼備實為難得的理想狀態,愛情所以是一種理想。而婚姻,有互相的喜歡就行,喜歡淡去的日子則憑一紙契約來維繫,故其已從理想的追求降格為法律的監管。
人與人的差別
節選自 | 《病隙碎筆》
我曾經寫過:人與豬的自然差別是一個定數,人與人的心理差別卻無窮大。
所以,人與人的交往多半膚淺。或者說,只有在比較膚淺的層面上,交往是容易的。一旦走向複雜,人與人就是相互的迷宮。這大概又是人的根本處境。
我常常感到這樣的矛盾:睜開白天的眼睛,看很多人很多事都可憎惡;睜開夜的眼睛,才發現其實人人都在苦弱地掙扎,惟當互愛。當然,白天的眼睛並非多餘,我是說,夜的眼睛是多麼重要。
人們就象在呆板的實際生活中渴望虛構的藝術那樣,在這無奈的現實中夢想一片淨土、一段完美的時間。這就是宗教精神吧。
在這樣的境界中,在沉思默想著向著神皈依的時間裡,塵世的一切標準才被掃蕩,於是看見眾生都是苦弱的,歧視與隔離惟使這苦弱加重。
那一刻,人擺脫了塵世附加的一切高低貴賤,重新成為赤裸的亞當、夏娃。生命中必須有這樣一段時間、一塊淨土,儘管它常會被嘲笑為「不現實」。
但「不現實」未必不是一種好品質。比如藝術,我想應該是脫離實際的。模仿實際不會有好藝術,好的藝術都難免是實際之外的追尋。
當然,在強大的現實面前,這理想只能是一出非現實的戲劇,不管人們多麼渴望它,為它感動,為它流淚,為它呼喚,人們仍要回到現實中去,並且不可能消滅這懲罰之地的規則。
四季的差別
節選自 | 《四季歌》
以一天中的時間來對應四季,春天是早晨,夏天是中午,秋天是黃昏,冬天是夜晚。
以樂器來對應四季,春天是小號,夏天是定音鼓,秋天是大提琴,冬天是圓號和長笛。
以景物對應四季,春天是一徑時而蒼白時而黑潤的小路,時而明朗時而陰晦的天上搖蕩著串串揚花;夏天是一條條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陰涼而爬滿了青苔的石階,階下有果皮,階上有半張被坐皺的報紙;秋天是一座青銅的大鐘,在園子的西北角上曾丟棄著一座很大的銅鐘,銅鐘與這園子一般年紀,渾身掛滿綠鏽,文字已不清晰;冬天,是林中空地上幾隻羽毛蓬鬆的老麻雀。
以聲響來對應四季,春天是祭壇上空漂浮著的鴿子的哨音,夏天是冗長的蟬歌和楊樹葉子譁啦啦地對蟬歌的取笑,秋天是古殿簷頭的風鈴響,冬天是啄木鳥隨意而空曠的啄木聲。
以心緒對應四季,春天是臥病的季節,否則人們不易發覺春天的殘忍與渴望;夏天,情人們應該在這個季節裡失戀,不然就似乎對不起愛情;秋天是從外面買一棵盆花回家的時候,把花擱在闊別了的家中,並且打開窗戶把陽光也放進屋裡,慢慢回憶慢慢整理一些發過黴的東西;冬天伴著火爐和書,一遍遍堅定不死的決心,寫一些並不發出的信。
朗讀者
高昂
中華文促會語言藝術委員會副秘書長
中華文促會朗讀專業委員會副秘書長
山西省朗誦藝術協會常務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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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說真話、實話、大白話
「聲境界」公眾平臺創辦人